第一百一十六章 国子监
鸡鸣寺,始建于西晋永康年间,一直都是南京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之一。 洪武二十年的时候,太祖爷下令重建寺院,并扩大规模。 寺中殿堂楼阁大气恢弘,来自大明各地的名贵花木随处可见。 唯一不美的是,寺庙之中的和尚面带菜色。 这个陈堪很容易理解,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大明朝,物产依旧匮乏。 百姓有菜色也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更遑论和尚。 而鸡鸣寺虽然是大寺,香火也还算旺盛。 但鸡鸣寺的主持圆通禅师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得道高僧,百姓们供奉的香火,圆通禅师除了留出寺内的口粮之外,尽数用于救济流民,寡女,弃子以及无人赡养的老人。 和尚们又吃素不吃荤,能不营养不良就怪了。 将整个鸡鸣寺翻了个底朝天,陈堪沉默了。 大明的鸡鸣寺真的没有樱花。 “呵呵。” 陈堪忍不住自嘲了笑了笑,也是,后世的鸡鸣寺都不知道重建了多少次了,就算大明的鸡鸣寺里种了樱花,等到那个时候,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沧海桑田。” 陈堪口中吐出四个字,然后在张三不解的眼神之中转身出了寺门。 张三追了出去,好奇的问道:“大人,您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鸡鸣寺有没有樱花呢?” 陈堪没有解释,只是骑着马慢慢地朝国子监的方向走着。 没有也好,没有我就自己种,拉上大眼睛萌妹一起种,种得多多的,让大明的樱花一直开到六百年后。 ...... ...... 国子监,又称太学,是大明的最高学府。 同时,也是主管大明学政的最高机构。 说得通俗一点,院试便是由国子监派出驻扎于各地官学的学政主持。 监内设祭酒,司业,全面负责国子监内的教学行政事务的管理。 而值得一提的是,现任国子监祭酒,正是在蜀中闯了大祸的解大才子解缙。 国子监的学生统称为监生,大明初期,监生的入学方式大概可以分为三种:荫监、举监、贡监。 荫监一般是指恩荫入学,以荫监入学者,须得祖上有功劳使得君王铭记,以恩荫入学的方式作为补偿。 严格意义上来说,陈堪便是荫监,属于是沾了方孝孺的光,朱棣恩赐了一个名额给他。 举监是指落第举人入监,自落地举人中选拔年少质美者入国学读书,举监者年龄一般在二十五岁以下。 贡监便是地方州府县学向国子监贡送的优秀生源。 历史上还有一种例监,是专门为富商子弟开放的入学通道,以家中向朝廷缴纳一定数额的钱粮或战马入学,但例监要到景泰年间才会开放。 国子监的报名方式与后世的相差也不太大。 陈堪自吏部开具具贴与凭保证明身份,来到国子监之后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博士存档。 为了避免被人冒名顶替,还要仔细核对生员的籍贯,姓名,年龄,户等,团貌。 没错,大明朝就有团貌一说,陈堪的户籍上面写得很清楚,面白,容貌甚伟,身体健全,右耳下有黑子。 就是说,陈堪的肤色偏白,相貌英俊,没有残疾,右边耳朵下面有一颗小痣。 逐样比对过后,陈堪才能办理入学手续。 而一个监生,在进了国子监之后,需得花费一年半的时间,在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熟习儒经。 文理顺畅者,才能升入修道,诚心二堂学习历史,学习时间同样是一年半。 文理俱优者,才能升入率性堂深造。 修够八分的学分之后,就可以参加到历事监生的行列,也就是到各个衙门打下手,提前学习政务。 在此期间,监生们可以自由参加科举,也可以历事把资历混够,等待朝廷直接授官。 简而言之,想要从国子监毕业,没个十年八年的想都别想。 这就是陈堪郁闷的原因。 科举没考中进士而做官者,要么是在国子监把资历混够了,要么就是幸进。 而这两种做官的方式,不论哪一种,除非祖坟冒青烟,不然基本上就没了成为一部正印堂官的资格。 自宋朝科举制度成型以来,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官,走什么样的晋升通道,其中规则早已被前人定得死死的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但例外之所以被称之为例外,就是因为太少了,少到需要史家大书特书的地步。 陈堪是穿越者,但他从来没觉得他就比大明的人聪明,也从来没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那个例外。 毕竟,在后世陈堪连刮刮乐都没中过。 在一位面色相当严肃,脸长得像板砖的博士的带领下,陈堪完成了一系列任务,成功爆出三件装备。 一件天青色的校服,一块方巾,一方刻有监生名字的小印。 校服名叫玉色襕衫,方巾名叫四方平定巾,小印名叫监生印。 有了这三样东西,代表着陈堪正式成为大明朝的上流人物——儒生。 不需要工作,只需要埋头苦读,国家不仅免你的税,还供你吃,还给你发工资。 还能惠泽乡民,可免同户二丁徭役,可以见官面跪。 所以赵光义为什么作诗劝诫世人读书,扬言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因为这他妈是真的。 比真的还真。 一个普通家庭,一旦家里面有人中了秀才,就会有人上赶着把田地送到你的名下。 中了举人,就会有无数人争着抢着把闺女嫁给你当媳妇。 至于中了进士,那就不得了了,县里面都要给你立传写志,族谱都要给你单开一页。 那种名利双收的诱惑,足以让许多读书人穷其一生去追求。 所以国子监就发生极为有趣的一幕。 外地来的监生,领到了自己的校服和方巾以及小印之后,全都兴高采烈的,就差没有当场跪下感谢祖宗保佑了。 唯有一个少年,顶着一张不高兴的脸,仿佛手上拿的不是他进入大明上流社会的凭证,而是他的仇人。 那么这个少年是谁呢? 陈堪:“不错,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