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夜幕之下。(第三更!求订阅!)
永夜荒漠。 犹如无数人同时焦灼祈祷的低语缓缓回荡。 深处。 九根石柱静静矗立。 雷霆万钧,轰然奔走。 缠绕在九根石柱上的天劫锁链不住鸣响,紫青之色一闪即逝,散发出磅礴的天威。 其中一根石柱下,电光间或照亮出一道煞气萦绕的身影。 裴凌双手负背,安静的站着,其双目紧闭,还在沉睡之中。 闻人灵瑟半跪在裴凌面前,面色酡红,呼吸越来越急促,鼻息灼热,眼中水光潋滟,宛如春水流转,几欲流淌而出。 她手上,正在很不熟练的做着重复性的动作。 面前这位,乃是重溟宗圣子,其罪行罄竹难书,堪称恶贯满盈,还是曾经渡厄渊“天”字区的犯人! 自己身为渡厄渊司圜,眼下却这般服侍着一名渡厄渊的犯人,这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但现在,闻人灵瑟也不知道自己的道心是怎么回事。 此刻越是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反而手上越停不下来。 道心之中似是夹杂着一种禁忌的忄夬感,她呼吸越来越重,不由自主的张开了艳色欲滴的朱唇。 裴凌此刻还在沉睡,周身煞气翻涌,魔道修士特有的血腥气息宛如实质。不必肌肤相触,只远远一看,也知道,这名重溟宗圣子,定然屠戮无数,恶行累累。这正是闻人灵瑟往日最为深恶痛绝、欲杀之而后快的恶徒! 其罪行恐怕倾尽万虺海,都难以清洗。 嗅着这股本来应该无比厌恶的气息,闻人灵瑟遵循着自己的道心,急促的喘息几下,然后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舌头 尔后,手上动作尚未停下,朱唇也加入了其中 噗嗤噗嗤噗嗤 雷霆暂歇,犹如喁喁私语的永夜低语嘈切而起,绵密如潮水,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九根石柱仿佛从亘古矗立至今,沉默的环绕着中央那口悬浮的血色棺椁。 粘稠的黑暗仿佛是一条漆黑的河流,从棺椁的缝隙中源源不断的流淌而出,使得整个永夜荒漠,更为诡谲阴沉。 一道道紫电掠空而过,冰冷的电光,照出影影绰绰的影子。 高大的石柱,衬着众多生灵宛如蝼蚁般渺小,皆双目紧闭,沉眠梦中,直挺挺的列队而立。 这一幕,沉默,诡异,阴沉,惊怖。 然而突如其来的异声,却不断在雷鸣间歇之际,断断续续的传出,夹杂在附骨之疽的低语之中,愈显混乱。 裴凌仍旧在沉睡,双目紧闭,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只不过,其浑身肌肉却渐渐开始紧绷起来。 闻人灵瑟却是越来越沉溺其中,她的动作起初还很生涩,但没一会儿,便琢磨出了一些技巧,速度渐渐加快了不少。 及颔的短发,随着动作在半空纷扬,散落如飞蓬。 然而就在此刻,裴凌忽然抬起手,开始飞快掐动法诀,似是施展着某种术法。 闻人灵瑟动作顿时一僵,连忙松开朱唇,仰头朝裴凌望去。 却见裴凌周身法力澎湃如潮,急速运转,的确正在施展术法。只不过,其双目依旧紧闭,意识混沌,显然还在沉睡之中。 紧接着,裴凌身侧的数十名异族,忽然齐齐朝前踏步,往悬浮半空的血色棺椁走去。 这些异族神情木然,没有丝毫反抗,缓步走进九柱之内。 随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靠近血色棺椁,缠绕在九根石柱上的锁链开始不断震动,似乎想要将之驱赶出去。 轰隆隆 天穹之上,电蛇奔走,无数紫青之色轰然而落。 众多锁链齐齐大响,跃动的雷电沿着链身急速而下,直击棺椁。 血棺之中,黑暗流淌更甚。 哗啦啦锁链犹如粗大的蟒蛇不断盘旋收缩,扯动棺椁,试图将其压回地底。 然而数罟般的劫雷覆盖了整个棺椁须臾,最终为粘稠的黑暗侵蚀殆尽。 一切恢复如初。 随着裴凌的掐诀,越来越多的身影朝前走去。 栾峤卿、罗都、左景行以及青要大妖面露挣扎之色,似乎竭尽全力的想要醒来。 但最终,他们艰难的踏出了第一步,旋即,也跟身侧的众多异族一样,朝九柱之内走去 轰!!! 一道浩大雷霆炸响半空,刺目电光犹如利剑直插永夜,硬生生拨开冥天之雾片刻,借助这一刻的光明,闻人灵瑟这才注意到,“天”字区那些残存的犯人,此刻竟然也在永夜荒漠之中! 只不过,无论是异族,还是“天”字区那些犯人,此刻都跟重溟宗圣子一样,仍旧被困在堕仙梦境之中,毫无苏醒迹象。 眼下裴凌忽然施展术法,还有异族、“天”字区犯人的异动,多半是这些人在堕仙梦境之中遇到了什么 闻人灵瑟手上的动作一直未停,见着这一幕,道心深处,顿时又滋生出一阵别样的刺激之感。 若是现在有人醒来,看到她堂堂燕犀城太上长老,正卑躬屈膝、媚态横生的服侍着重溟宗圣子的话 不对! 这是自己的道心,她没做错什么! 是的,我辈修士,遵循道心最为重要。 她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于是,闻人灵瑟调整了下姿势,直接双膝跪地,挺直脊背,张开朱唇,继续刚才的动作。 几乎同一时间,尚未踏入九柱之内的异族,与栾峤卿、罗都、左景行以及青要大妖,皆露出虔诚之色,机械的开口祝祷:“世间罪孽累累,苦难重重,‘魇’仙仁善,神降其灵,救世济民” “拜我‘魇’仙,消灾祈禳,永世无忧” “此方世界,危若累卵,若无‘魇’仙,覆灭在即” “‘魇’仙慈悲,一视同仁” “我等久陷灾厄,却不自知,得遇‘魇’仙,如梦初醒” 听着耳畔忽然响起的声音,闻人灵瑟的动作再次一僵,绯红的面颊宛如血染,嘴角银丝缕缕,眼中水光流转,莹然欲滴,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而且还加快了几分速度。 一时间,她既还怕有人醒来,又隐隐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