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四章 允征
“太子殿下,这是你历练自己的机会,不该推辞。”林馨儿看向西门彻,“你不是曾说过,要做一个像林太师那般,手握千军万马,纵横杀敌的有为储君,而不只是在纸上谈兵?” 这番话西门彻根本沒有说过,但是西门彻曾对林馨儿说过另外一番话,那就是想要掌握林太师的兵马。 林馨儿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他以主帅之命亲赴北疆,岂不是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指挥驻守北疆的将军?能否掌握到他们的心,令他们臣服是一回事,但总是能走近他们。 西门彻犹豫了,一边,他想要那只兵马,一边,他又怕疆场上的战火,八年前宫廷之变,反贼闯入宫中大肆作乱,给他留下很重的阴影。 有的人在经历劫难的时候会更加奋起,防患于未然。 有的人则会将那段关于劫难的记忆尘封起來,不敢触及。 西门彻属于后者。 “还是本王亲征吧,打仗本就是本王习以为常的事。”西门靖轩突然开口道。 西门彻本在犹豫,一听西门靖轩要插手北疆,打了一个激灵,不假思索的道,“轩王掌管的是南疆,小心南疆与月华国便是,北疆那边不必劳烦了。” 如果西门靖轩插手北疆,岂不是全天下兵马几乎都落入他的掌控? 这是西门彻更加惧怕的事,也是西门靖烈不愿看到的情形。 “北疆妄动,南疆那边也不可疏忽。也许南疆按兵不动就是在等着轩王调往北疆,所以朕认为,轩王此时还是加紧注意南疆的动静,严守南疆为好。至于北疆,,” 西门靖烈说着转向西门彻,“太子确实该有些历练,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方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林馨儿的话让西门靖烈也想通了。 这场仗是必然要打的,虽然北疆有林博的属下顶着,那些将军都跟着林博征战多年,作战水准也是极高的,但是朝廷这边也肯定需要派一个人过去。 西门彻作为当朝太子,确实该历练一下,关于林馨儿意欲何为的难題,也应该交给他去解。 再者此番亲征还带上了御史台,有他相辅也很可靠,这位刘大人跟顾倾城一样,都沒有特别明显的投向,对每个位高权重者都不偏不颇,便不必担心他是哪边的人,明一套暗一套的做些什么不利于太子的事,反而凭那种耿直,到了北疆还尽心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林馨儿提到的两个人都合西门靖烈的意,倒是她自己…… 西门靖烈垂眸注视着一直跪在殿中的林馨儿。 那个身影跪在那里,静若处子,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由于夏家的事被问审的语儿。 语儿当时就是那样跪在太子府的门口三天三夜,乞求他出面搭救夏家,但是他在太子府里呆了三天三夜,从未踏出半步。 语儿一直说夏家是被冤枉的,让他以太子之力彻查赈灾银两被私吞之事,但是当时案子已经落实,判定的圣旨已下,他若反驳便是有违先皇,若是最终彻查依旧属实,岂不是让自己落个不是? 关系到先皇,关系到他太子之位,关系到先皇对他的态度的事,他都会表现的懦弱几分。在他看來,当初是在隐忍,忍着等到登基为帝的一天,全天下便只有他说了算。 结果,现在因为有轩王,有些事还是不能由了他。 他要做一个全部由自己做主的皇帝就那么难? “朕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准备一下跟随太子出征吧。”西门靖烈最终道。 他不知道自己这番决定其中有多少受到语儿的影响,当年他沒有答应语儿的,今日他答应了林馨儿,要给她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皇上,此事有些冒险,如果林馨儿是想借机逃走呢?”刘大人又开始反对,直接将西门靖烈也想到的事说了出來。 “刘大人是怕我逃走,还是自己不愿奔赴疆场?”林馨儿侧头反问,“还是刘大人对自己毫无信心,怕看不住我这个小女子?” “老夫岂能怕了你个黄毛丫头!”刘大人被林馨儿挖讽,沉脸冷哼。 “刘大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不必再言其他了。”顾倾城道。 “对啊,刘大人不妨去趟北疆,跟随太子殿下一起见识一番。” 有被御史台得罪过的大臣也跟着道。 谁都知道带着林馨儿是个很烫手的事,如果真的被林馨儿搞出什么小动静拖累,也是帮他们处理了一个御史台,同时也证实了林馨儿确实心存不轨,再不用费心费力的去审问什么。 在奸佞之臣的眼中,何时何地都首先想的是借机谋害对自己不利的人,其后才会考虑江山大事。 同意这桩安排的人越來越多,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还有的人虽然觉得有问題,但是见支持的人多势众,便默不吭声,明哲保身。 最后,西门靖轩也首肯了,太子也沒反对意见,此事便成定局。 只有极个别的人明确表示反对,但寡不压众,谁能压的过西门靖轩的意见,还有皇上本來的决定,以及大多数人的呼声? 散朝之后,就开始准备奔赴北疆事宜。 北疆本就囤积着大批人马,一时不需要带多少兵马,要的只是一个代表朝廷的官员莅临疆场,所以西门彻只配了五百人跟随。 林馨儿跟着队伍去北疆沒有一个合适的名分,最终对外宣称,京城太师府遭劫,她想回北疆,幼时生长的地方调养心情的名义,跟随太子出发。 御史台刘成刘大人为监军,实际上最主要的是监林馨儿。 所有人定于三日后午时从皇宫正门外出发。 “为什么要亲自去北疆?” 隐在烛光遗落的阴影处,西门靖轩倚墙而立,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手握着木梳,一下下缓缓的梳理着如瀑秀发的林馨儿。 她的腿刚刚能够正常行走,功力都还沒有恢复就要奔赴北疆,太过匆匆。 就算北疆的事关系到了水月宫,她也不必如此急切,很明显那边展露出水月宫的行径,就是为了引人夺目。她去了很大程度上是正中奸人下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