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艾瑞斯联盟）
这天训练开始之前，特里曼教官把其中三个孩子叫出来，让他们站到队列最前方，面对所有人。 艾德瑞安立刻提起了心眼，这三个人，就是那天大师带回来的那三个。 他从这三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绪，那是和当初拉娜娅一模一样的。他们是孩子，他们的眼底，仇恨与怒火是藏不住的。 他的心有些隐隐作痛，因为他知道，又有三个孩子被大师利用了感情，他们也许会因为大师收留他们而感恩戴德，还能有一个最为直接的变强途径，但他们的现状却是大师一手造就的，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来这里，本来可以不必失去一些东西。到了这里以后，他们永远都将是没有人身自由的下属，而且，这不会是最后三个，以后还会有。 “卫斯理·休。” “西德尼·罗布。” “比尔·范。” 那三个孩子做着自我介绍。 其他孩子没什么反应，既没有表示厌恶也没有表示欢迎，只有艾德瑞安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教官说了一些事项，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维特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吃过饭后，回到寝室。 寝室里只有维特和杰罗两个人，他们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眼余下的两张空床，有些事情他们就心知肚明了。 他们已经总结出规律，拉娜娅要么会一个人留下来继续练，要么晚上跑到外面不知道去了哪，莱萨也是训练一结束就不见人影，到快睡觉的点才回来。 维特一屁股坐在杰罗的床上，“要是寝室就我们两个人就好了，那两个在总让我觉得不舒服，吵吵闹闹的，尤其是那个大小姐，真的闹腾……你说呢？” “维特，我觉得这不是好事情。” “为什么？” “虽然拉娜娅已经很注意了，尽量避开人去练习，但是肯定会有人注意到她的。我感觉拉娜娅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我们是跟她关系最近的人，很可能受到牵连。” “那怎么办？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我们也要遭殃？” “而且，莱萨最近跑医务室跑得比较勤，这你肯定也知道，艾瑞斯是她救回来的。拉娜娅跟莱萨的关系又很不好，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有可能发生什么了吧。” “唔，莱萨救了艾瑞斯，那艾瑞斯养好伤后大概率是跟莱萨一边的，拉娜娅又跟莱萨是敌对，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艾瑞斯？或者，大家都觉得艾瑞斯非常强，所以会依傍他？”维特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我们会有很多个敌人？”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非常不好。”杰罗道：“莱萨这个人不简单，我之前只觉得她仇妒心大，见不得人比她好比她强，但是现在看来，她还会拉拢强者来保护自己。” 维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我们要告诉特里曼教官吗？” “告诉教官也没用，教官没法时时刻刻看着我们。” 维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觉得他们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他知道杰罗平时很关照拉娜娅，最近也在更加关注着她的动向，而且看得出，杰罗也在提防着莱萨，生怕她突然做出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现在，拉娜娅陷入了这种局面，杰罗肯定也在苦恼中。 “要是拉娜娅和莱萨能和好就好了，唉。”维特道。 “怎么可能？你想得太简单了！” 维特抬起头，他突然觉得跟杰罗也呆不下去了，这时他却正好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 “汉克？” 汉克就是之前，维特被堵在厕所，救了他的那个人。 也是被艾瑞斯一招就打趴下的那个人。 他还知道，后面出了什么事情，汉克那几个人被索菲亚训了一顿，好像也是跟艾瑞斯有关。 汉克带着几个男孩，没看杰罗，全都看着他。 “你们来跟我们一边吧。”汉克直接道。 维特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说不定他跟杰罗的谈话，他们也全都听到了。 他感觉自己可能要被卷入到一个很糟糕的局面中了。 “我决定把我们的团队命名为反艾瑞斯联盟，怎么样？只要我们都团结起来，几十个人加在一起，就不用怕艾瑞斯了。我已经喊到了十来个，还有几个女孩哦。” “就是，艾瑞斯再厉害，能对付我们几十个人不成？” 维特有些犹豫。抱团确实是个更安全的做法，但是大人们都不允许他们私下欺负某个人，被发现了必吃训练加倍和体罚。艾瑞斯就被罚过，不过那个人被罚了好像也没少块肉的样子。 “我……” “不行，别答应他们。”杰罗小声道。 维特回过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询问。 杰罗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维特看到杰罗的目光也是踌躇不定，他有点慌了。 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吗？！维特挤了挤眉头，心道。 “什么？你们怎么说？”汉克问。 “你们先找别人吧，我们……我们再考虑一下。”杰罗眼神有些闪躲，嗫嗫喏喏道。 “你没有在开玩笑吧？我们可是认真的！听我的，我们趁早把艾瑞斯给弄了，就少一个麻烦，你们该不会希望以后和他做对手吧？” 维特看了看杰罗，又看了看汉克和他身边的一帮人，他其实有点想加入，但杰罗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比起外面的人来说，他还是更加向着杰罗这一边的。 维特又看了几眼杰罗的脸色，犹豫再三后，还是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可能暂时不能加入了。” 汉克听了，表情像变天一样连番变了两三次，最终变成了不屑：“嘁，没胆量！亏我还帮过你一次。我们走！” “到时候被他欺负可不要求我们帮你！” 汉克带着他那帮小弟走了，寝室安静了，两人谁也没说话。 片刻之后，维特转身对杰罗道：“你怎么这么胆小呢？” “我胆小？我……”杰罗恨恨地咂了下嘴，转而道：“我总觉得，我们不应该跟艾瑞斯作对。” “那如果他真的来找我们的麻烦了怎么办？我们打不过他怎么办？憋着吗？” “我不知道……但是，艾瑞斯应该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只要我们不惹他，应该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维特将信将疑。 而他们口中所说的被人盯上的拉娜娅，此时已经爬上小镇后山，她竟然抓住了冬火节的尾巴，在紫罗兰档案馆的中间，有一处空地，鲍什还有很多其他工作者都在这里，有人在准备晚饭，座位已经布置好了。 鲍什看到拉娜娅来了，就带她来到一张桌子面前让她坐下，告诉她吃过饭之后给她看看他改良过的烟火。 拉娜娅看着鲍什就要走去其他桌了，突然拉住他的衣袖，她有些拘谨，不知道为什么，坐在她旁边的女性工作者总给她一种疏远而冷冽的感觉。 “我可以跟你坐一起吗？”拉娜娅问。 鲍什的表情有些为难，他也不好说，那些桌坐着的都是一身烟酒臭味的上了年纪的糙汉，说不定拉娜娅还更不愿意去呢。 鲍什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女人，对拉娜娅道：“你不是挺喜欢她的，怎么不跟她坐一起？” “我不认识她啊！” 那女人突然轻笑出声，鲍什也是哭笑不得：“她是你玛丽奶奶。” 拉娜娅：“？” “她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打扮成这样，你知道吗，她这样去拖地，吓得我们都以为是哪个没见过的高管。不过后面知道了倒也没什么，她开心就好。” 拉娜娅这才发觉为什么她在玛丽身边觉得冷，玛丽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木质的香调，像是家乡冬天雪山上无尽的松林。 “你真的是玛丽太太吗？”拉娜娅问。 “你真的一点也没认出我吗？”玛丽笑着反问。 “我没认出来。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年轻？” “因为我化了妆。” “化妆是什么？” “等会吃完饭再告诉你。” 吃完饭，看过焰火后，其他有几桌还在继续，玛丽带拉娜娅先行离开，到了家中，玛丽领着拉娜娅来到梳妆镜前，桌上摆着一堆瓶瓶罐罐的小东西，还有一些刷子，拉娜娅记得在零六手里好像看过类似的。 拉娜娅立刻对这些东西提起了兴趣，玛丽也是十分大方地每种东西的用途都讲解了一遍，还给她化了个完整的淡妆。 玛丽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满意。 “你是不是还要去找鲍什爷爷聊天呀，去吧，今天还回去吗？” “要回去的，保姆说了我晚上必须在那里睡觉。” “那好，记得下山之前回来我这把妆卸了，你还小，化妆品留在皮肤上太久了不好。” “好的。” 拉娜娅去找鲍什的时候，晚饭基本上也结束了，一些人在收拾桌椅摊子，鲍什正准备回他的办公室。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吗？是来看书吗？” 鲍什喝了点酒，脑袋有点晕乎，只听拉娜娅压低声音问他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阿萨亚导师和你是什么关系？” 鲍什立刻震醒了。他匆忙组织了一下思路：“……喔！就是合作，有时候我们会给他一些发明什么的。” “都有些什么呢？我能用吗？” “你太小了，还用不了。要再长大一些。” 之后拉娜娅又问了一些稀奇古怪但是又有点危险的问题，鲍什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回答都是尽量含糊，并且多次暗示拉娜娅早点回去休息。 鲍什不像玛丽，工作之余还有大把的闲暇时间，他没什么时间能陪拉娜娅，尽管他知道拉娜娅身世可怜，但也只能请玛丽来弥补这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