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人命沉重
白子上清啸一声,长剑横劈,剑气纵横,又封住了林菁菁左右两侧。林菁菁眼神锐利,不躲不闪,右爪一挥,使用爪影还击。白子上见对方的爪影诡异难测,与先前她所用的威猛掌法截然不同。白子上看准爪影薄弱一处,一剑刺出,内力激盪,破风声响起,剑气与爪影接触,碰了一声!两人都是一震,白子上则借力往后跃出数丈。 这两人比武到今,不再比武功招数,更在比拚内力。林菁菁身形鬼魅,如影在后,轻功之佳,让人叹为观止。白子上若不是轻功、剑法、内力均为绝顶之境,哪有办法躲过? 眾人瞧得目瞪口呆,大声喝采!苏厉则与风月师太相视一眼,心中苦涩,均想:「原来这人的武功高明之极,她若认真比试,上来不出三招,便能让我们弃剑投降了。」 林菁菁知道白子上的本事,不敢怠慢,甚至不敢保留,一招一试皆是全力而发,斗到如今,却觉对方似乎还有所隐藏。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数百馀招,两人依旧打得难分难解。但林菁菁却逐渐 感到内力消竭,但对方的攻势是更加猛烈,一阵诧异,心想:「白子上的内力源源不绝,难道他崑崙山的内功这么厉害?」想到这,知道自己要胜的机率甚少,但为了让师妹以及同伴可以安然离开,只好苦苦支撑。 白子上叹道:「你的武功很好!」说着,右手持剑缓缓提起,向前划出一个圆。林菁菁迎面感到一股寒气,心知这招非同小可,无处闪避,只能双爪还击而上。突然间,白子上长剑递出,银光一闪,向林菁菁的颈中刺去,这一击迅捷无伦,不过眨眼便到。眾人都忍不住啊了一声,知道这一击甚为凶险。 林菁菁心念电转,一瞬间所有往事从脑袋中飞过,登时长啸一声,旁边的野兽随之呼应,怒吼声响彻,四大派的人闻之色变,他们只以为对方眼看要败,决定不顾誓言了。 只听得白子上道:「你我虽为敌手,但实则千载难逢的知己,唉,以后不知旗鼓相当的对手上哪去找?」语意中甚为寂寥。 闻言,眾人再顾不得野兽,往场中央瞧去,只见白子上独自一人站着,神情哀伤,而林菁菁却是倒地不起,地上满是鲜艳的红血,触目心惊! 九兽森林的黑衫女子们伤心不已,猛兽们似乎也知道主人死去,嘶吼悲鸣。 风月师太让弟子扶她起来,喜道:「对方的魔头已死,剩馀的人不足为惧,我们此刻只要一攻而上,定能让覆灭九兽森林。峨嵋弟子先上!」 此言一出,峨嵋弟子纷纷答应,但少数几位弟子,如曹微真,均觉得对方不像江湖传闻那样十恶不赦,脚步不动。 这时候,智地方丈却走了出来,拦住了峨嵋弟子,摇头道:「你们若要对剩下的人赶尽杀绝,老衲绝不允许。」黄子儒也上前,点头道:「不错!」 苏厉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四大派此次一起攻打九兽森林,早已有盟誓约定,难道你们要毁约不成?」 智地方丈拱手道:「阿弥陀佛。此一时彼一时,老衲刚刚听得林施主的誓言,心中钦佩不已,如今她才谢世,老衲不允许有人对付她门下弟子。更何况我们早已得胜,又何必赶紧杀绝?」黄子儒神情诚恳,也拱手道:「晚辈如今代表武当派,但实则是三位掌门的晚辈。但晚辈适才见到林姑娘的为人,对于她的武功及人品,晚辈极为佩服,所以晚辈斗胆,想请二位掌门,放过九兽森林馀下弟子吧。」语毕,躬身行礼。 苏厉脸色铁青,厉声道:「你们忘了吗?九兽森林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九天苍雷宗的叶枫直传弟子林威,就因为九兽森林,如今信心全失,不再涉足江湖,原先一个才华洋溢的年轻人,便因为九兽森林而毁了!」他原来便是林威的亲舅舅。 智地方丈皱眉道:「他是自己心志不坚,这怎能责怪他人?」 就在这时,少年见林菁菁被白上仙击杀,心中竟有些悲痛,但见两方恐还有纷争,便急忙走到黑衫女子们的身旁,在地上写:「趁现在赶紧逃命!」 闻言,黑衫女子们急忙停止掉泪,她们不知少年与首领的关係,但也知道少年说得没错,便马上动作,有人背起百里瑜,另有些人则将林菁菁的尸体急忙背回。 四大派弟子见各位掌门争执不休,也只能默默站在一旁,但一见到九兽森林的人行动,便有弟子叫道:「九兽森林的人要撤退了!」 风月师太也见到了,顾不得与二人争执,纵身跃起,便想拦住对方逃跑!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她眼前。风月师太一愣,定睛一看,那白色身影不正是崑崙上仙──白子上吗? 风月师太长剑提在一旁,她虽受了伤,但亦不失一派之主的风范,道:「白上仙,你挡住我,是何意?」 白子上淡淡的道:「我刚刚与她的约定,你难道没听见?」 眾人一愣,但随即想起,白子上与林菁菁在比试前的约定,不管谁胜谁负,都要让九兽森林的人安然离开。 风月师太脸色难看,道:「你要阻拦我们?」 白子上叹道:「我从不轻易答应他人,但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苏厉也到了风月师太身旁,大声道:「崑崙上仙你虽为天下三大高手之一,但我们四大派难道一定要听你的话?」 白悠在一旁,笑嘻嘻道:「你们也可以不听啊,那我们就以武功分胜负就是,强者为尊。更何况你们四大派意见眾多,你的话难道能代表四大派?」 风月师太与苏厉见九兽森林已经快要撤离,更有猛兽断后,若再不追,恐怕就追不上了,但此刻有白子上阻拦,眾人哪敢轻举妄动,刚刚惊天动地的一战,每人都知眼前这人的武功实则深不可测,此刻又有谁哪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