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狐妖白柳
吃完饭,还未在宵禁时间,玄可君又拉着盛清姝在朱雀大街闲逛。 上一次逛朱雀大街还是二人新婚燕尔之时,正值元宵灯会,从未出过宫的她好奇得很,求着裴义带她出去。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灯会。 她仍然记得在那展盛大的莲花灯下自己看向裴义炙热的眼神。 也记得裴义穿过两条街去给自己买最爱的板栗酥的样子。 她望着远处小摊上的兔子灯渐渐出了神,直到手中的拖拽感将她拉回现实。 “锅盔,热乎的牛肉锅盔,三文一个,五文两个。” “香香甜甜的绿豆糕、板栗糕,软糯的驴打滚,快来买呦。”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吸引了玄可君,拽着盛清姝满街逛。 一会看看做糖人的,一会摸摸街边卖的小兔子,最后七拐八拐,带着盛清姝进了一家首饰店。 三层高的小楼气派非常,窗户上镶嵌着小块的琉璃瓦,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即便已快宵禁,店内还是人头涌动,巧笑嬉笑声不断。 与记忆中的不同,盛清姝仍记得父皇在位时不许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哪怕自己贵为公主,生活上也多有禁锢。 看着一张张花朵一样的脸,盛清姝心中竟生出一种欣慰之感。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你要买首饰?”盛清姝好笑的看向玄可君。 “小猫咪看见流苏步摇不会控制不住吗?” 玄可君翻了个白眼“拜托,我可是猫妖,至少也修炼了几百年好不好,区区流苏...” 话音未落,盛清姝的衣袖突然被抓紧,玄可君的瞳孔逐渐变的浑圆。 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盛清姝看见了柜台内女子手中摇晃着的缠金丝蝴蝶步摇,竟还坠着几颗铃铛。 眼看着她逐渐弓起了背,蓄势待发的捕猎模样,盛清姝甚至考虑要不要出手打晕她。 却见柜台内女子轻笑一声,狭长的丹凤眼妩媚至极,水葱般的指头放下步摇,向她二人勾了勾。 “小猫咪,快来,姐姐我都想你了。”一把嗓子温柔缱绻,媚而不妖,只叫人酥掉了骨头。 玄可君撅了撅嘴,满脸不情不愿脚步却走得飞快。 “白柳姐姐,你真讨厌,明知道我最喜欢铃铛,还拿这个逗我。”说着便跟着白柳往内室走。 “还不是我爹闯了祸,连带着我也被关在妖界,我都快闷死了。”玄可君又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步摇,却看见盛清姝还在原地发呆。 她的眼光被一顶白玉冠所吸引,通体的白玉温润,种质细腻通透,内里却有隐隐的深翠色点缀其间,二者浑然一体,整个玉冠小巧玲珑。 即便自己在皇宫长大,如此精美的珍品也并不多见。 不知为何,看见这冠的第一眼,盛清姝就想起来璟煜,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的白玉冠和深蓝色衣角,莫名就觉得这冠和他很相配。 “清姝?清姝?想什么呢,快来和我见过白柳姐姐,这可是我们妖界最美的一只狐狸。”说着便伸手拉过盛清姝。 “你个小东西,就你嘴甜,放心,一会儿的金银首饰少不了你的。” 三人进了内室,白柳一一让他们落座又泡了茶。 “在下妖界白柳,乃九尾狐妖,今日初见姑娘,还不知姑娘名讳。”白柳带着天生的媚骨,说起话来却温温柔柔不叫人讨厌。 “我叫盛清姝,白姑娘可以唤我一声清姝。” 抬手喝茶的瞬间,白柳瞥见盛清姝手腕上小小的芍药花。 “原来清姝姑娘就是魔界的那位贵客,白柳早有耳闻,正想着探望阿煜的时候见上一见呢。” 白柳面上依旧是浅浅笑着,言语之间却将她这个外人隔绝在外。 “阿煜?白姐姐你没事吧,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密了,你不是说他像个木头人一般不解风情吗?” 玄可君好似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瞪大了眼睛,一口茶水也险些呛住。 “你啊你啊,我看你才是不解风情。”白柳笑着点了点玄可君的额头,眼睛却看向盛清姝。 玄可君年纪小,不懂情爱或许听不懂这话,盛清姝却是明白的,这狐妖大概是对璟煜有意了。 “白姑娘,我本该身死魂灭,是魔主大人救了我,我万分感激无以为报。” “只是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中只有复仇。” 白柳一双媚眼看向盛清姝,嘴角似笑非笑,脑海里又浮现出某人从人间回来后喝的大醉的模样。 “你们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玄可君看不懂二人之间暗流的涌动,急的快要炸毛。 “你急什么,说不定哪日你突然就听懂了呢”白柳安抚似的摸了摸玄可君的脑袋。 而后又转向盛清姝“我看清姝刚刚对着那顶白玉冠发呆,可是中意于它?” “若真是中意,我便送给你做见面礼如何?” 听见她换了称呼,盛清姝更加坚定这狐妖喜欢璟煜,只是心中竟莫名生出一种情绪,让她微微不适。 “白姐姐不必如此客气,那是一顶男子的冠,我要来做什么呢。” 听盛清姝这么说,白柳竟也没再坚持,扭过头带着玄可君去挑选首饰。 告别时,玄可君手上多了个首饰匣子,看这熟练程度平时也没少在这顺东西。 盛清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盒子,这是临出门时白柳塞进自己手中的。 “我看你实在喜欢,拿去吧,现在用不上总有一天会用上的。” 白柳说这话时紧贴着盛清姝的耳朵,本就妩媚的嗓音此刻更加撩人,来不及反应就被推出了门。 和玄可君分别后,盛清姝赶回了魔界,将盒子藏进了柜子的最角落。 魔界一天人间一年,此刻的魔界不过天将将擦黑,看着时间还早盛清姝决定再去花海修炼一番。 漫步进花海,盛清姝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太多,花朵不如往日的热烈绽放,都垂头丧气般蔫蔫的。 不知璟煜何时回来的,正坐在秋千上低头沉思,往日挺拔的背也微微弯着,不复少年的活泼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