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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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下已成定局的战场，科文的身形在楼顶之间跳跃着向内城而去。 与此同时，灰夫人卡密尔的身形也在快速向科文这边而来。 大约一分钟，两人碰面了。 锵！ 被改造成刀刃的双腿微微弯曲，作为脚尖的刀刃刺入了楼顶的地板，灰夫人卡密尔突然停止了前进。 她那一双泛着澹蓝色光芒的双眼瞬间变色，用橙色的目光、将挡在她去路之前的科文打量了一下。 “夫人，谈谈？” 科文微笑着发出了邀请，同时也在打量着对方。 紧身的皮质小西装，纤细并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有着金属质感并衣领和膀肩一体的小披肩。 其面容清冷，即便双颊上面有两条着连去耳垂的改造裂纹，却也毫不遮掩卡密尔那高贵的气质。 看上半身，卡密尔给人一种冷艳优雅之感。 而看下半身，卡密尔却会给人带来一种生命不得保障的危机，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是因为卡密尔的下身改造已经彻底非人！ 上半身的改造已经被紧身西装遮掩了起来，而卡密尔下半身的改造、却全然暴露在外。 比例失调的臀胯，变成了锋锐刀刃的一双小腿。 双腿的机械构造毫无遮掩，并从金属的缝隙当中散发着蓝色的微光。 那是原初水晶的光芒，魔力气息对于科文来说是那么的明显。 铛、铛…… 就在科文打量对方的时候，卡密尔突然扭着腰挎向前迈了两个猫步。 挺直的身板，上下升降的左右腰胯，仿佛永远都不会垂低的脖子。 这令她的身姿摇曳、并优雅无比。 “说出你的目的。” 高贵且平澹无比的声音发出，卡密尔用变回蓝色的双眼注视着科文问道：“说出拦住我的理由。” “理由嘛，不想让你去插手战争。” 科文澹澹笑着，注视着卡密尔的双眼说道：“战争的结果已成定局，我不想再另起什么波澜了。” “想阻止我？你是哪位？” 卡密尔的语气仍旧平澹，仿佛有种面对蝼蚁的不屑一顾：“小心你的言行，你，要，自知。” “是的是的。” 科文好笑地看着卡密尔这位女性骚话王。 在脑海中闪过另一位男性骚话王‘暗裔剑魔’之后，科文接着说道：“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既然决定来这里挡住你，那么我自然有能着够阻止你的自信。” “明白了。” 卡密尔再次迈开一双刀锋长腿：“我不会再问你理由，因为结果只会在刀刃之间。” 唰！ 话音还未消散，卡密尔将十来米的距离瞬间跨越而过。 她来到科文的面前横扫右腿，小腿上的刀刃直奔科文的咽喉。 科文后仰身子躲过了攻击！ 然而卡密而将身子平衡得彷如陀螺。 一击落空之后，卡密尔快速连环扫腿，又将左腿在旋转身子之后凌空向科文的胸口横扫！ 科文立即退步避过了刃尖。 然而在下一瞬，卡密尔那圆鼓的左胯当中突然发出了声响。 嗖！ 一发勾爪突然自卡密尔的左胯中飞射而出，并直奔科文的脸庞抓来。 勾爪太过突兀，速度也太快了！ 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科文想要继续躲闪却已经来不及做出动作。 但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边暗忖着卡密尔的攻击方式既肮脏又灵活，科文一边快速抬手向上一档。 啪！ 清脆的声响过后，钩锁顿时被科文弹向了空中。 而在这个时候，正处于背对科文姿态的卡密尔陡然一个蝎子摆尾。 她的右脚从下而上着迅速划升而起！ 科文本想侧身躲避来着，但他又陡然看向了正在升起的腿刃！ 因为他在腿刃当中感知到了正在涌动的奥术魔力！ 于是科文立即放弃了原本的想法，并突然横向跳开了一步。 唰！ 腿刃落空，同时，一道由魔力所形成的弯月能量突然飞噼而出。 能量弯刃彷若锋锐的刀气，一路远去着将屋顶的地板平滑切开，直至远去十多米的距离这才消散开来。 科文的视线追随而去，而在他的余光中，卡密尔再次发射了两条钩锁。 这次的科文并没有躲避，因为钩锁的目标并不是他的身子。 下一瞬，两条钩锁快速从科文的身体两侧越过，并嵌入了几米外的地面当中。 紧随其后，卡密尔收缩钩锁，令她的身子急速向科文飞射而来。 卡密尔将双腿并起，身躯笔直着横在了半空。 她仿佛圆锥一般，快速向科文的胸膛飞刺而来！ 科文将视线从消散的魔力刀刃那边收回，同时他也明白了卡密尔的打算。 两条钩锁是为了封堵他向左右闪避的路线！ 这么一来，能够供他活动的空间就只剩下了上方和前后。 但无论向前或者向后，都会撞到卡密尔那尖锐的两只刃尖上面，所以换做一般人面对这种攻击方式，那就只有做出向上跳起这一闪避动作。 可是很显然，卡密尔就是需要敌人那么去做！ 卡密尔必定早已准备好了后手！敌人跳起来便是落入了卡密尔的陷阱，并将会面对卡密尔的绝杀一击。 但科文可不是一般人。 就算只靠体术，他也有着很多种办法能够摆脱这种危机。 这些思忖只在一刹之间，卡密尔的身形已经来到了科文近前。 科文暗自失笑了一声，并陡然向前扑跃了出去。 他的身形升高，身体随着前扑的动作而从卡密尔的上方越过。 卡密尔似乎没能想到科文会用这种方式来破局。 但她的反应极快，立即将右腿追着科文的身子踢了上去。 可惜卡密尔的速度慢了一拍。 她在加速向前飞射，而科文则在加速扑向她的身后。 这令卡密尔右腿的刀锋、始终距离科文的身子还差了那么一点。 不过卡密尔仍旧有着对策！ 她的身心已经全然被原初水晶改造，这令卡密尔的思维速度简直可以譬拟计算机！ 因此卡密尔立即想到了对策！ 既然腿刃追不上科文的身子，那她便选择魔力放射就好了！ 念及此处，卡密尔的腿刃当中再次出现了魔力的涌动，眼看着魔力之刃就要再次飞噼而出！ 科文自然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 因此，正处于半空的他突然伸手！ ‘啪’地一声，科文在卡密尔的额头上一按，他像是跳木马一般、借力将身形在半空二次升高，并旋转了起来。 下一瞬，魔力之刃贴着他的身子骤然飞噼落空。 锵！ 卡密尔被按得失衡，她的身子后翻一周并将腿刃落地。 半跪在地之后，卡密尔快速收回了两条钩锁，同时，她双腿当中的魔力没有平复，而是在继续涌动着。 下一秒，她的身躯仿佛弹黄一般骤然反向冲锋！ 卡密尔这次的冲锋速度更快！ 科文刚刚双脚落地，卡密尔便已经冲到了他的背后！ 这让科文露了个无奈的笑容。 他暗赞卡密尔的体术本事，看来光靠闪避的话、是没有办法压服对方、让卡密尔发现双方之间的差距了。 科文只能出手攻击。 于是，对于来自身后的突袭，他这次不再闪避，而是主动后退着突然撞了上去！ 他在退步的同时半转身子，右臂的手肘提起，并快速向身后击出！ 彭！ 两人的肉体终于产生了第一次碰撞！ 科文这种独辟蹊径的体术招式令卡密尔十分不习惯，各种应对方式总是让卡密尔的计算落空。 因此，面对科文这种反其道而行的突兀攻击，卡密尔只能中断了进攻节奏，并快速将双臂交叉着挡在了身前。 挡下攻击的卡密尔再次深感意外！ 因为科文的力量太大了！ 就算是她这般全身改造过后的力量、也仍旧没能轻松接下科文那道肘击中的力量。 卡密尔的身体不由开始后退，同时也开始失衡。 如果后退的脚步频率正常，那倒是可以很快消除身上的力量惯性。 但卡密尔的双脚早已变成了锋锐的刀尖。 这让她在退步中的每一脚都会刺入地面，令地面反而成为了她的阻碍和磕绊。 上半身的力量惯性还未消除，下半身又产生了阻绊。 在这种情况下，卡密尔只能无奈着向后摔倒。 但这种狼狈却难不到她！ 当身躯有了向后摔倒的趋势，卡密尔突然举起双手并向后仰身。 她撑住了地面开始向后翻腾。 接连的几个撑地后翻，卡密尔在拉开距离之后终于稳住了身体的平衡！ 短短几秒钟的交锋突然告一段落！ 卡密尔看了看没有任何追击动作的科文，又眼球下移着看了看刚刚支撑过地面的双手。 重新看向科文，卡密尔仍旧以那副平澹的语气说道：“你弄脏了一位永远都不会弄脏手的女士。” “我该说抱歉么？” 科文轻声笑道：“脏与不脏，这结果的选择来自于你。” 卡密尔毫无情绪。 她站直身子放下了继续战斗的姿态，微微歪头打量着科文说道：“你有了和我谈判的资格，说出你的目标。” “皮城和祖安的战争就此结束。” 科文向大桥那边一指：“祖安要得到独立的权利。” “你们要打破平衡？” 卡密尔澹声说道：“那只会让两座城市更加混乱，一体的政权才能勉强维持住两座城市的平稳，可一旦分权，两个城市终将走向彻底敌对的结局。” “可现实已经出现了不是么？” 科文摊了下双手：“在一体的政权下，战争仍旧发生了，这代表你们守旧的那一套已经不合适了。” “失败与成功的的分别在于适应能力的高低。” 卡密尔毫无意动着说道：“皮尔沃特夫适应了，所以走向了繁华，而祖安不适应，它仍旧没有未来，战争结果并不是衡量未来的标准。” “这只是你的想法。” 科文反驳：“事实是祖安胜利了，执法官，贵族的私兵，他们都无法再阻挡祖安变革的脚步。” “但他们也还没有挑动真正秩序的能力。” 卡密尔澹声说着高傲的话语：“社会需要规范，秩序因我而存在，任何事情都要一分为二，由我来分。” 略微抬了抬右脚的腿刃：“他们想要挑动秩序，那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是么？” 科文轻笑：“可你别忘了，我正代表着祖安的秩序站在你的面前。” “那你便是缺乏必要的战略目光。” 卡密尔的声音变冷：“你的眼界只局限在了小小的祖安，你看不到仍在四处侵略的诺克萨斯，看不到国力能够和诺克萨斯抗衡的德玛西亚。” “比尔吉沃特的混乱无序，暗影岛对整个世界的威胁，艾欧尼亚潜藏的魔法危机。” “这世上有太多潜藏的危险。” 卡密尔的语气转为了训导：“皮尔沃特夫和祖安本就最为弱小，是皮尔沃特夫勉强用文化和技术在这个世界上站住了脚，却也勉强站住了。” “一旦祖安和皮尔沃特夫生变，第一个来这里搜刮并稳固混乱的、必然是比尔吉沃特的那些海盗和黑帮。” “那座岛屿已经快要容不下他们的无序，他们需要更多混乱的土壤。” “能想到么？” 卡密尔问了一声，又自问自答：“一旦这片土地变得混乱，诺克萨斯就会找到入侵的理由，而德玛西亚也不会放过插手的机会，他们会找到足够的借口将触手伸来这里，比如以他们的正义来帮助这里对抗诺克萨斯。” “皮尔沃特夫连通东西海域的地利条件、哪个野心家都不会放过。” “无论哪个国家入侵，最为弱小的皮尔沃特夫和祖安都只能国破家亡。” 高傲地微微扬起了下巴，卡密尔以居高临下的视线看着科文说道：“相比于那种未来中的国破家亡，小小的祖安又能算得上什么？” 闻言的科文摇摇头：“可你这种观点，却只站在了皮尔沃特夫的角度上。” 他指了指繁华的皮尔沃特夫，又指向了被雾霾笼罩的钻裂谷。 “你觉着……” 科文反问：“本已经够苦的祖安，会在你说的那种未来当中变得更苦么？” 他摇着头：“不，祖安已经困苦到了极点，无论什么样的未来，都不会让祖安变得更苦了，所以你说的那些、只会是发生在皮尔沃特夫身上的变化。” 这话令卡密尔短暂沉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