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兵分三路

    越南虽是个小国，其国人骁勇善战，不屈不挠。自脱离华夏统治后，华夏历朝曾先后七次与越南发生大规模战争，败多胜少。

    第四次中越战争，乃元朝与越南陈朝之间的战争。战争共有三个阶段，分别发生在公元1257年至1258年，1284年至1285年，1287年至1288年。

    三场元越战争，都以越南陈朝的胜利告终。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帝国竟然在越南三次战败。特别是第三次元越战争，元朝五十万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元世祖忽必烈无心再战，双方议和后恢复宗藩关系。越南陈朝虽然战胜，自知国力不如元朝，仍然向元朝称臣纳贡。

    第六次中越战争，发生于1788年至1789年乾隆年间，是清朝与越南西山朝之间发生的战争。

    彼时，清朝正处于国力巅峰时期。乾隆帝严于治军，接连对外用兵，号称“十全武功”。他派大学士孙士毅统兵进攻越南西山朝，意图让越南黎朝昭统帝复位。

    一开始，清军势如破竹，占领了升龙城（河内）。不久之后，西山政权反击，战局逆转。清军大败，只得撤回广西。

    西山朝同样不敢挑衅清朝，虽战胜而求和。乾隆帝有了台阶下，同意议和，承认西山政权首领阮惠为安南国王，再次恢复两国宗藩关系。

    十八世纪末，阮氏得到法国人的支持，击败西山政权，再次统一越南，是为越南最为一个封建王朝：阮朝。

    阮朝初期，越南全国约有15万省兵（地方军）和1.2万的中央军。明命帝时期（阮朝第二位皇帝，1820年-1841年在位），省兵数量缩减到5-6万之间。

    中央军负责保护首都顺化和周边地区，配有统一的军装，配备洋枪、刺刀。越南靠近东南亚贸易路线，在接受西方武器方面，相对中国、日本和朝鲜都有优势。

    譬如，阮朝中央军所铸的大炮，远比同时期清军大炮优良。

    阮朝省兵的装备就比较差了，火器配备率大约仅有10%，其余皆为冷兵器，训练有限，战斗力比较低。

    这也是阮朝有意为之，以维护中央朝廷，防止地方势力坐大。

    嗣德帝于1847年即位，他以幼子继位，大臣不服，长兄蠢蠢欲动。再加上境内农民起义、教民起义愈演愈烈，嗣德帝只得再次扩充军队，使省兵数量逼近十万。

    越南人口并无详细数据。历史上，直到1890年，越南第一次人口统计，核算人口为1475万人。根据革命军敌工处的估计，1853年越南约有人口1100万，比广西人口多三四成。其国土面积，不到三十三万平方公里。

    因此，从人口、国土面积上讲，越南都是一个小国。

    但越南北部地形复杂、崎岖多山，形成隔绝北方的天然屏障。其国土狭长，海岸线很长，越南人又吃苦耐劳、骁勇善战。

    种种因素叠加，使得中国难以控制越南，而越南也始终傲立于中南半岛，不断向外扩张，侵夺占城（越南南部）、真腊（今柬埔寨）、哀牢（今老挝）、暹罗（今泰国）等国。

    照这种发展势头，越南有望成为东南亚霸主。法国人的到来，最终打破了越南的扩张态势。

    此时的越南，位于东南亚海上贸易交通线上，也颇为开化，办了一些洋务。譬如越南的海军，在东亚地区堪称一流，战船夹杂着欧洲、越南混合风格。

    1834年，明命帝阮福晈得知西方发生工业革命，下令开设“水火记济车厂”，成功制造越南历史上第一批蒸汽机车。这些蒸汽机车，也是东亚国家第一次自产机车。

    但越南境内天主教传播较广，阮福晈的长兄勾结法国人谋反，使阮福晈深感恐惧。他同样采取了闭关锁国政策，对内发布“禁教令”，驱逐外国传教士。

    阮福晈的子孙们，更是屠杀传教士，使得阮朝与外国关系极差。

    杨烜认为，世界早已进入大航海时代。英法等国凭借着工业革命，夺占了制海权，在世界各地建立了殖民地。

    在坚船利炮面前，越南的传统优势都将不复存在。北部的天险、绵长的海岸线、阮朝军队的士气，都不足以阻挡革命军入主越北。

    而越南，无疑是中南半岛最强的国家，甚至也是东南亚地区最强的国家。只要革命军控制了越南，就能以此为跳板，控制整个中南半岛，影响整个东南亚的局势。

    法国人也是这么想的。历史上，法国对殖民越南最为积极，亦在越南建起了有效的殖民统治。

    现在，俄国人正在克里米亚闹事，意图夺占奥斯曼土耳其的国土。此举挑战欧洲秩序，受到英法奥等西欧强国的抗议。法国人的战略关注点在克里米亚地区。不然，他们早就要派军队讨伐越南了。

    进入1853年，征越军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大致上，征越军准备兵分三路攻击越南，与历史上的征越路线基本一致：

    东路为主力，以步兵第二师为主，约两万人，从广西进入越南。这一带地形复杂，多为崇山峻岭，关隘重重。但此地靠近北圻中心河内城，对越南威胁最大。

    中越边境的镇南关、水口关、平而关等重要关隘，都掌握在广西守备师手里。步兵第二师可以随时通过关隘，向北越发起攻击。

    由镇南关到谅山，由平而关到高平，虽然道路崎岖，却只有短短几十里路。而高平、谅山，皆为越北重镇。

    特别是谅山，从谅山往南就是红河平原，一马平川，可以长驱直入，直抵河内。

    这一路，也将是越军的防御重点。双方将在这个方向发生激战。

    西路，以广西守备师两千人为主，从云南方向进入越北。

    历来华夏对越南用兵，皆走广西、云南两个方向，以广西为主力，越南为偏师。

    相比于广西，云南距离越南北圻中心河内城较远，云南、越南交界的地区也比较偏僻。故从云南进入越南，需要绕路走，对敌威胁不大，多为偏师。

    从云南进入越南，有个很大的好处，有河可以通行，即为红河。

    红河，中国称之为元江，发源于云南大理，流经云南、越南，在越南形成红河平原、红河三角洲，最终在河内入海。

    而红河三角洲，是越南文明的发源地，也是越南人口稠密、经济发达的地区。

    云南开化府河口县，地处中越边境，位于红河、岔河交界处。沿河口县顺红河东下，不出十里，便是越南老街，地势紧要。一旦西路军攻占老街，就能沿红河东进。

    西路军人数不多，只有两千人，却是一支奇兵，选的都是精锐。一旦出奇制胜，就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两千人需要长途跋涉，深入云南开化府寻觅船只。所幸云南正爆发着回民起义，而中越边境的开化府，又住着很多苗人、瑶人。军政府主张平等，对这些少数民族很有号召力。

    海路，也是此次征越的重要方向。

    越南南北狭小，东部沿海，海岸线漫长，北圻中心河内，中圻中心顺化，南圻中心西贡，皆位于河流入海口。

    欲征服越南，必要倚重海军，从海路发动进攻。

    海路方向由南洋舰队、海军陆战队组成，先在廉州府合浦港集结，然后沿近海直逼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