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輓歌
终章˙輓歌 大型精灵不断的咬着张鸿海的脸部，张鸿海被这么一咬，要他不毁容也很难。 「哇啊──！」 所有小精灵都咬着张鸿海不放，接着，并随着张鸿海的身躯一起沉入了湖中，而湖中不断的冒着气泡，同时有大量的鲜血溢了出来。 「这就是张鸿海应得的……」杨警官感叹的说着。 「唉。」我叹了一口气。 几分鐘过后，张鸿海与小精灵们又浮上了水面，此刻的张鸿海，已经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脸皮被撕了下来，只剩下脸皮下的肌肉组织与血红的眼珠，眼珠靠着一条神经线掛在眼框旁，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他的衣服全被撕烂了，心脏、肝脏、脾脏、胃脏、大肠、小肠以及一堆黄色的脂肪，全都浮上了水面，现在的小精灵就像是发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开心地抓起了好几个内脏，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小精灵露出了又尖又骯脏的爪子，爪子中塞满了污垢与其它尸体上的肉渣，它再从嘴中伸出了它那黑色、细长的舌头，舌头上充满了深褐色的舌苔与黑色的斑点，我从远远的地方就可以闻见那噁心、刺鼻的腥臭味；接着，它用舌头在自己的指甲缝间不停的舔着，发出了「西哩呼嚕」的声响，这举动就像是人类用餐前先清理过餐具一般。 几秒鐘过后，小精灵的爪子已经变得乾净许多，但是上头的噁臭味却尚未散去。 它从水面上抓起了张鸿海的肠子，淡粉色的肠子上头还滴着腥红的血液，接着，它用那尖锐的爪子将肠子轻轻地划开，「嘶」的一声，肠子中褐色的排泄物全洩了出来，阵阵的臭味在空气中散发开来；小精灵高举肠子，透过阳光的照射，可以完全看见肠子里的血丝，它便迫不及待地将整条肠子塞进口中，小精灵咀嚼着肠子，发出「滋滋」的怪声，不到几秒鐘的时间，肠子已经被嚼成了烂烂的泥状物，它停下动作，将肠子吞进了腹中。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低下头，开始呕吐了起来。 大型精灵挖出了张鸿海的两颗眼珠，并强行扯下黏附在眼珠子后头的神经线，鲜血不停的从眼框中流出；眼珠在它的掌中滚动着，它伸出爪子，刺入两颗眼珠子中，「噗滋」的一声，白白的液体从爪子刺入的洞中喷溅而出，它将眼珠塞进嘴中，接着，连嚼都没嚼就吞进了腹中。 它又抓起了张鸿海的脾脏，脾脏还在滴着鲜血，接着，「啪玆」的一声，它轻易的将脾脏给捏碎，送进了口中；它的口中散发出脾脏那阵阵的腥臭味，这下子，我又吐了更多出来了。 不久后，张鸿海的四肢全被扯断了，被扯断的双手、双脚在湖面上漂着，而张鸿海原本应该有四肢的断口不停地溢出血液，原本乾净清彻的湖水彻底被张鸿海的血液、内脏与黄色的脂肪给污染了，湖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油脂与黑色的浆液。 张鸿海的尸体彻底被小精灵吃光了，沉入湖底的土黄色尸骨上还残留着一点细碎的肉渣。 接下来，就轮到我与杨警官了…… 小精灵游回了岸上，并朝着我与杨警官的方向，狠狠瞪着。它们身上、张鸿海的鲜血已经被湖水洗去，只剩牙缝中还卡着碎肉末。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说：「等一下我一大喊，就马上往下山的路跑，就算死了也不能让它们抓到。」 「我赞成。」 「跑啊！」我大喊。 我们两人一转身，便马上埋着头往下山的路跑，我裸露的上半身被林中的植物擦出了好几道伤口，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有血液往外流淌而出。 几秒鐘过后，小精灵也跟着追了上来，由体型较大的精灵带头，尾随在我们的后方。 它们不停的嘶吼、尖叫，似乎把张鸿海肢解、吃下肚都还不够，只要我们还活着的一天，它们心中的怒火就永远都不会熄灭……除非抓到我们两人。 跑着跑着，此刻，深灰色的云层再度覆盖住了蔚蓝的天空，取代其之的，正是一场滂沱大雨。 遭了，又下雨了。 这种气候明显的对我们两人非常不利，豪雨阻碍了我们的视线，而下方的硬黄土瞬间变成黏稠、潮湿的泥泞，明显减缓了我们的速度。 「该死！」我吼道。 现在，我们每踩一步，脚便会卡进泥泞中，需要特别费力将脚从泥泞中抽出。 可恶，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被小精灵抓到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 我转过头，在我们后方的小精灵分散了开来，有的绕到一旁，与我们并行，有的爬上针叶木，在林间穿梭，其馀的小精灵则留在我们的后方继续追着。 「奇怪，那隻体型较大的小精灵跑哪去了？」我边跑，边看着四周。 我喊道：「杨警官，小心一点，那隻大的不见了！」 「什么？」杨警官大喊：「该死！它跑到哪去了？」 这一瞬间，「砰、唰啦」的一声，体型较大的小精灵突然从我前方的地面窜出，雨水与烂泥沙随着精灵洒落，我吓得跌坐在地。「哇啊！」 它竟然会鑽洞？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它都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这次，我恐怕真的逃不掉了。 「林峰！」杨警官大吼。 情急之下，我随地抓起了一块石头，接着站起身子，跳了起来，以灌篮的姿势将石头往精灵的头顶砸下。 「啪」的一声，它趴倒在地，而我立刻拋下石子，并进快往前跑去。 「你没事吧？」杨警官边跑边问我。 「嗯，我没事。」我答道。 「小心！前方的地面有个裂缝！」杨警官对我吼着。 我看向前方，果真是一个，宽约有两公尺的裂缝。 「快跳啊！」杨警官大喊。 此刻，在正要接近裂缝时，我们两人同时飞跃了起来，并直接跳过了裂缝。 「砰」的一声，我们跌到了裂缝的另一端，我的前身直接摩擦到了地面上，积在地面上的雨水喷得我满脸，而我的胸前又多了一道擦伤，不过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我们俗称的「葡萄乾」……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赶紧爬了起来，接着继续往前奔。 这时，在我们后方的小精灵，有的直接跌进了裂缝中，有的则跟着我们跃了过来，而那隻成人大小的精灵，正是其中之一。 小精灵依然紧追不捨，而我身体各处的伤口也渐渐渗出血来，包括已经结痂的伤口也一样。 「该死！」我吼道：「他娘的！它们简直就是小强！」 我不可以停下脚步，绝对不行！我死也不会让它们抓到的！ 杨警官的皮鞋彻底被磨破了，杨警官直接将皮鞋脱下，接着随地丢了下去。 杨警官裸着脚跑着，他的双脚因为少了鞋子的保护，因此脚掌被碎石子割了好几道伤口，他现在每踩一步，地面上便会留下血脚印，看起来更是痛得不得了。 「嘎嘎！」小精灵的嘶吼声此起彼落，宛如是在告诉我们：你们再怎么逃都没有用的，你们只是几隻被困在猫笼里的老鼠，迟早也会进到我们嘴里的！ 我拋开了不好的念头，并认真的跑着，由于目前的雨势非常大，因此我的视线更是模糊不清，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不慎踩空而跌下山谷。 但，很不幸的，我已经再也没有体力、没有体力再继续逃下去了……我的脚步渐渐变得轻快不已，肺叶中的空气好像全耗尽了似的，好痛苦、好痛苦！ 「林峰！你怎么了？」杨警官发现我的异状后，便开始问了起来。 「我、我已经没有体力了，杨警官，你、你快逃……」说完，我便停下了脚步，接着，趴倒在地，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在我最后的记忆中，只隐约感觉到小精灵已经全都跳到了我的身上，将我的左手臂折了下来，这种痛觉，是多么的不真实……我缓缓闔上了双眼。 「嘎嘎！」 「林峰──！」 ● 小精灵抓着林峰的身体，宛如飢饿的野猫捉住了老鼠一般，它们的笑容，显得多么诡异、噁心…… 它们轻易的拆下了林峰的另一隻手臂，接着往嘴里塞入，牙齿咬碎了骨头，发出了「喀啦、喀啦」的声响。 「不──！」杨警官在离它们不远处，大声的喊着：「林峰，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不、不、不！」在他的双眼中，露出了悲働不已的神情，泪水不停的滴下，最后与地面的雨水混合。 小精灵又扯下了林峰的双腿，鲜血胡乱的喷溅而出，将地面的雨水全都染成了腥红色了。 他的头也被扯了下来，血液不断的喷洒，而在颈部的断口中，还能看见土黄色的脊髓。 此刻，林峰的身体，只剩下的光秃秃的躯干、没了四肢、没了脑袋、沾满了鲜血的躯干。 「妈的！该死、该死！」杨警官由悲慟转为了愤怒，并不断的吼着。 小精灵抓着林峰那毫无血色的手臂，将里头的血管、神经全都扯了出来，手臂顿时变得软趴趴的，犹如章鱼的触手一般。 接着，它将整隻手臂连皮带肉的吞进腹中，鲜血源源不绝的从小精灵的嘴角边溢出。 体型较大的精灵也跟着凑了过去，与其它的小精灵抢着林峰的尸块、脏器。 「不要啊！」杨警官依然不断的哭吼着。 接着，小精灵掰开了林峰的头骨，脑浆流了满地，和雨水混合在一块了。而头骨变成了左右两半，夹在中间的是大脑、小脑以及所有的脑组织。 血液与脑浆沾了小精灵全身，它们似乎很满意那种浑身浴血的感觉，便露出了微微的、诡异的笑容。 大脑、小脑全被小精灵抓了出来，粉红色的大脑上还沾着腥臭的浆液，宛如刚沾上草莓果酱的温热麵包……至少对小精灵来说，算是吧。 另外几隻小精灵从林峰的腹部围了过去，撕开了他的一大片肚皮，接着将肠子拉了出来，「咻嚕」一声，吸进了那宛如无底洞的胃中。 接下来，林峰的肾脏也被小精灵拉了出来，「啪」的一声，肾脏被小精灵给压成了烂泥状，腥味源源不绝的散出，然后再被雨水给冲淡掉。这样的画面，几乎都已经重复了数十次了。 小精灵吃下了肾脏，「滋啦、嚓滋」它不断的咀嚼着嘴中的烂肉，接着「咕嚕」的一声，吞下了喉咙。 「该死！该死──！」杨警官吼道。 它抓起了林峰那变成两半的头颅，接着伸出了黑色的舌头，只听见「西唰、唰啦」一声，它在林峰的脸部上，胡乱的舔了好几口；它将两半的头颅拋向空中，接着张开大嘴，新鲜、甜美的食物落入了它的口中。 不到几分鐘的时间，林峰的尸首已经被吃得一乾二净，土黄色的骨架上连一点点细碎的肉末都没有留下来。 「这些小精灵都不会再生，所以，我只要把它们全都杀死，就能逃离这里了？」杨警官从悲愤的情绪，转为了镇定：「没错，这些小精灵的体型都小得跟什么一样，唯有那隻大的比较难对付……」 「好！我拼了！」杨警官迅速的站起身子，接着随地捡起了一根细长的木棍，准备与小精灵拼个你死我活。 「呀啊！我要为惨死在你们嘴中的所有人报一箭之仇！」 说完，杨警官便充满怒气的衝向小精灵。他挥舞着木棍，喊道：「小黄、陈法医、亦诚、林峰！」 「去死吧！去死吧！啊啊！」杨警官将木棍较尖锐的部份刺入了小精灵的口，接着是腹部，它们的血液溅得杨警官满身，哀号声不断。 电光石火间，一隻小精灵朝着杨警官扑了过去，杨警官一个箭步闪过，并拿着木棍往它的全身上下猛刺。 「可恶！妈的！妈的！」 这一瞬间，又有隻小精灵从杨警官的后方袭来，「唰」的一声，在杨警官的背部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爪痕，他的上衣全让鲜血给浸湿了。 「噗滋、啪滋……」 半晌过后，所有小精灵已经被杨警官杀死，只剩下体型较大的那隻。 「你也一起死吧！」杨警官吼完，便朝着它衝了过去。 杨警官将木棍朝着精灵刺去，而它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开了来！ 「可恶，可在哪？快给我滚出来！」杨警官一边大喊，一边望着四周。 这一瞬间，精灵从树上跳了下来，接着往杨警官的前胸抓出了一道伤口。宛如野兽遇见了有趣的猎物，正打算慢慢的凌虐猎物，直到死去为止…… 「该死！」 精灵正好在杨警官前方不到几公尺处落地，而杨警官忍着痛，握紧了木棍，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了精灵的右眼中，「啵」的一声，它的眼珠爆出了绿色的浆液。 精灵发出了一声哀嚎，接着愤怒的往杨警官的肩部咬下，鲜血喷溅而出，杨警官肩膀上的一大片皮肉被撕扯了下来。 它又咬向了杨警官的腿部，再度从杨警官的腿上夺走了一块皮肉。 「妈的！」 精灵跳上了杨警官的背部，就在它要往杨警官的颈子咬下之际，杨警官紧握住木棍，接着使尽全身的力量往后一刺──木棍正好刺入了精灵的额头正中央，杨警官抽出木棍，又是一刺，精灵从杨警官的背上掉了下来，但它还是站了起来，再度往杨警官扑去！ 「唰！」杨警官的胸前又多了一道爪痕。 杨警官甩开精灵，但它又死缠烂打地飞扑上去－－眼神充满杀意的杨警官稳住下身，正面迎击！ 「噗！」杨警官的大拇指刺入了精灵仅剩的左眼，绿色浆液随之爆出，溅了杨警官全身。 「嘎嘎嘎！」精灵被杨警官摔倒在地，双手摀住残破不堪的眼窝，不断地嚎叫着。 「呀啊啊啊──」杨警官乘胜追击，他大声的嘶吼着，双手握紧木棍，用力的往精灵的心脏刺下，精灵的身体就这么刚好的穿入木棍中，它挣扎了几下后，便一动也不动，它已经撤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死去了。 「可恶，呀、啊、啊！」杨警官不断往精灵的脸部猛刺，直到头骨碎裂，脑浆横流、血肉模糊才肯罢手。 「呼、呼……」杨警官疲惫的躺在积满雨水的地面上，呈现大字型，地面上的积水全被染成了暗红，夹带了一点点的黄绿色浆液。 「大家都有看到了吧？我替你们復仇了！哈哈哈！」 此时，又一群小精灵出现在杨警官的后方，那是有再生能力的小精灵！ 它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杨警官追来，个个兇残不已。 「该死！」杨警官勉强的站起身子，接着马上往山脚下跑去。 ● 过了良久的时间，杨警官甩掉了小精灵群，接着放慢了速度，一步一步的往山脚走着。 杨警官拖着狼狈的身躯，到了山脚下。 他仓促的打开车门，接着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发动了引擎，接着往城市的方向驶去。 他痛苦的开着车子，由于刚才与小精灵们打了一场血战，因此他的伤势非常严重，伤口不断的溢出鲜血。 此刻，杨警官再也撑不住了，他将警车停靠在一旁，接着趴在方向盘上，沉沉的睡去。血液浸湿了整个椅背，雨水不断的在挡风玻璃上拍打着，车子的引擎声轰轰作响…… 而在这时，地表强力震动了起来。 「轰隆、轰隆……」 ● 【记者叶振宇、蔡沛颖综合报导】 位于南投县h乡，已经被封锁的莱斯湖山区，在七月十三日，终于因一场规模七级的大地震而发生了「走山」现象。（注：顺向坡的地层因受到豪雨冲刷，或是地壳变动，而造成地层滑动、下陷，俗称「走山」。） 奇怪的是，该场地震的范围只侷限于莱斯湖山区，其馀地区皆不受影响，目前地质学家也很难做出合理的判断。 搜救小组在此地发现了数具惨遭分尸的尸体，以及一名受了重伤、上山调查分尸案的杨姓警官。 杨姓警官目前已送至县立医院，但由于伤势太过惨重，因此杨姓警官已在昨夜三时失去生命跡象。 其他的尸体死状悽惨，警方与搜救小组发现他们时，就只剩下一具具残破的骷髏。 依据警方的说法，他们的死并非落石所为，死者的骨架上留有某种生物的爪痕，经过检验后，发现兇手并非山中的任何生物。而这些死者的惨状，究竟又是何物所造成？是山区中躲藏着可怕的怪物？又或者是不知名的妖魔鬼怪所做出来的？ 如今，山区已经崩毁，很难再查出什么端倪，这件案情充满着谜团，在警方查出真相之前，谁也不知道真相究竟为何，种种猜测让社会陷入了震惊与恐慌之中…… 直到真正的黎明出现的那一天，梦魘才会远去、彻彻底底地远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