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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血文里做老师 第319节

    没等沈修平反应过来,审判官便道:“把另外两位被告带上来。”

    沈修平猛地回过头,又下一秒,他刚才还惦记着的父母,双双被士兵带了上来。

    这下沈修平站不住了,他和刚才的王复一样,两只手扒在栏杆上,嘶吼着,想要翻出去。

    这怎么可以?

    他一个人流放不要紧,总能找到机会回来,可要是父母和他一样,他们家和首都的联系就彻底断了,他们家就完了,他还怎么回来?他还有什么机会回来?

    沈修平这样想着,心中愈发焦急,恨不能直接冲出去。

    可是他也和刚才的王复一样,还没怎么动作,就被身后的士兵按住了。

    沈修平拍打着栏杆,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发出不明意义的嘶吼声:“爸妈?你们怎么会……”

    沈家夫妇被送上被告席,沈父看了一眼沈修平,刚准备低声呵斥,就被士兵打断了:“法庭之上,不许喧哗!”

    沈修平趴在被审判席上,嘶吼着,看着时燃和祝青臣从证人席,走到了刚才调查组监察员站的原告席上。

    时燃怎么敢告他们全家?

    肯定又是祝青臣撺掇的,他早该知道的,祝青臣刚才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难怪他在监狱舱里这么多天,父母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也没有派人来关照他!

    祝青臣刚才看着他有恃无恐、胜券在握的样子,其实早就把他算计到了,祝青臣从头到尾都在看他的笑话!

    沈修平怒吼着,恨不能冲上去把祝青臣给撕碎。

    这时,审判官敲了敲法槌:“肃静!沈修平,警告第一次!警告第二次!”

    沈父终于看不下去了,低声呵斥道:“闭嘴吧。”

    他们家是如出一辙的爱面子,和沈修平刚才一样,沈父让他闭嘴,然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警告第二次!”

    沈修平被强制捂住嘴,按在被审判席上。

    士兵们熟练地从椅子两边抽出束带,把他的手脚牢牢捆住。

    沈修平奋力挣扎,特制的椅子却纹丝不动。

    他死死地盯着祝青臣,看见祝青臣带着时燃在原告席上坐下,祝青臣聘请的二位律师也上了庭,和他们坐在一块儿。

    审判官道:“请原告及原告律师陈述。”

    时燃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道了谢:“多谢审判官。”

    这个环节,原本是由律师代劳的,但是时燃希望由自己来说,于是祝青臣帮他排演了许多遍,让他自己来。

    他站得笔直,表情坚毅,一字一顿,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我是时燃,护卫军战士遗孤,起诉领养家庭沈家,未尽教养职责,公然违反《帝国战士遗孤法》!”

    帝国与虫族交战数百年,无数战士阵亡,为了保障战士遗孤的权利,帝国特意颁布了《战士遗孤法》。

    对沈家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罪名。

    被审判席上的沈家二人,都变了脸色,刚想反驳,却被士兵按住。

    现在还不到对答环节。

    时燃继续道:“五岁那年,我因为一场意外,失去双亲,被沈家收养。”

    “在我被收养期间,沈家和沈修平,对我展现出接近变态的控制欲。。”

    “首先,我要控告,沈修平将我视为他的‘童养媳’和‘附属品’,不止一次对我的人身自由进行限制,包括但不限于刚才已经判决的‘篡改成绩’。”

    “我这里有一些证据。”

    时燃按下遥控,法庭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监控视频。

    是首都星的一次机甲展览,左下角显示时间,在一年以前。

    视频清楚地显示,沈修平把时燃从机甲上拽下来,时燃又哭又闹,沈修平却不为所动,只是拖着他往前走。

    沈修平比时燃大了整整十岁,时燃根本无力抵抗,只能被他拖走。

    这条监控播放完毕,紧跟着,又是两段监控。

    无一例外,全都是机甲展览上,沈修平拖行时燃的画面。

    ——原书里管这叫“男友力”。

    但法庭会给这种行为选择更加合适的罪名。

    “沈修平不允许我参加机甲展览,曾经不止一次,以亲属的名义,在公共场合将我拖走。好几次,保安想要上前阻止,都因为他上将的身份,没能成功。”“除了机甲展览,沈修平也不让我参加同学聚会、学校讲座,甚至我在学校和某位同学走得稍微近一些,他都会私底下警告我的同学。”

    “有一段时间,我一度怀疑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这个人有问题,才会让昨天还玩得好好的同学,今天就会疏远我,直到他们悄悄把事情真相告诉我,我才明白。”

    “我的同学都愿意为我作证,审判官,我希望能传唤证人上庭。”

    “接受建议。”

    时燃的几个同学被带了上来,依次发言。

    他们分别是时燃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同学,时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联系上他们,他们听说要出庭作证,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来了。

    和时燃说的一样,只要他们和时燃走得近一些,或是放学出来的时候被看见,或是一起约着去什么地方玩耍,第二天,沈修平就会找上门来,警告他们,让他们离时燃远一点。

    沈修平是上将,他们只是普通学生,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反抗沈修平。

    但现在,他们都愿意给时燃作证。

    “虽然我当时不知道要录音,但是我可以发誓,我在法庭上说的话都是真的。”

    审判官点了点头,请几位证人先下去。

    随后,时燃简单讲述了他在分化当天发生的事情。

    “我又一次被沈修平从机甲展览上拖回家,和以往不一样,那天我分化了。”

    “沈修平拉着我的手,希望我分化成一个omega,这样我就可以真正成为他的新娘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我都被当成他的‘童养媳’。”

    “因此,我首先要控诉沈修平,对我进行控制和骚扰。”

    时燃抿了抿唇角,继续道:“其次,我要控诉沈家夫妇,作为我的监护人,却为虎作伥,默许沈修平对我的控制和骚扰,甚至为沈修平控制我创造条件!”

    “沈家夫妇作为我的监护人,在我无数次向他们控诉沈修平的时候,无底线偏袒沈修平。他们总是告诉我,沈修平对我的骚扰,是他爱我的表现,是哥哥疼爱弟弟的表现。”

    “他们试图用‘亲情’掩盖沈修平对我的骚扰,给我灌输了错误的思想观念,使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不明白什么行为是不恰当的。”

    “在我分化之后,沈修平马上给学校打了电话,以我身体虚弱为理由,给我办理休学,让我留在家里学习花艺、茶艺等新娘课程。”

    “也是在我分化之后,一天内,我的两位监护人,迅速结伴前往外星系旅行,对我的求救视若无睹。”

    “这是我在他们出去旅游之后,给他们打的电话录音和发的消息,他们一直在搪塞我,希望我乖乖留在家里,听沈修平的话。”

    “还有这份视频,是我在他们回到首都之后,和他们见面时的场景。”

    沈家夫妇毕竟是犯罪嫌疑人,受害人和他们见面,当然需要全程录像。

    多亏了沈家夫妇那时候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可以作为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罪行。

    时燃抬着头,认真地看着大屏幕。

    法庭鸦雀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频播放完毕。

    时燃深吸一口气,定定道:“综上所述,我要控告沈家违反《遗孤法》,表面收养战士遗孤,实际上将我看做‘附属品’‘童养媳’!”

    “沈家夫妇身为法定监护人,却不履行监护人职责,将未成年养子,丢给早就心怀不轨的青壮年沈修平,知法犯法!”

    “沈修平,身为烈士遗孤的养兄,对我产生爱恋情绪,并且凭借自己成年人的身份,对未成年人施以威胁恐吓,以达到控制目的!”

    审判官看向他的目光都不由地多了几分怜悯。

    “好,本庭都了解了,请你坐下。”

    “谢谢审判官。”

    时燃在位置上坐下,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沈家人。

    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之后,他心中一片畅快,只觉得压在心上沉甸甸的石头被他推翻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审判官问:“被告方有无异议?”

    审判官话音刚落,沈家人急急地就开了口。

    沈母率先道:“完全是一派胡言!我们家对时燃一直都很好,他的吃穿住行和修平一模一样,我们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又是这套说法,时燃脸色一变,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祝青臣扶了扶麦克风,正色道:“请被告人注意,我方提出的控诉,从始至终都是‘沈家威胁、恐吓、控制时燃’,我们并没有提出‘沈家在物质上虐待时燃’的观点。”

    “——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沈母梗着脖子,又道:“修平和小燃是兄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兄弟,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一起长大,有了感情,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培养感情?”

    沈母眼珠一转,又补了一句:“是你们自己龌龊,心思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肮脏!”

    “他和时燃差了十岁!”祝青臣正色道,“相差一两岁的,叫做青梅竹马;相差十岁,跨越了十八岁这个界限,年龄、阅历、心智,统统不匹配,叫做什么?”

    “我告诉你,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对十六岁的未成年人,产生恋爱情绪,用自己这十年多出来的阅历控制对方,操纵对方,叫做变态!”

    “你们一家都是成年人,一家子成年人,对着未成年人,用尽各种手段,进行引导、欺骗、诱哄、控制,叫做违法!”

    沈母讪讪地闭上了嘴,被告席上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沈修平道:“审判官请知悉,原告方所说的‘我爱慕时燃,并且对他进行控制’一事,我完全不知情。”

    “我对时燃,从头到尾都是兄弟之情。不愿意让他过多接触机甲、不想让他报考军校,不过是出于兄长对弟弟的关心,因为他成绩不好、身体瘦弱,所以我担心时燃会出事。”

    “绝对不是出自原告方所谓的爱情!”

    祝青臣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抿了抿唇角,神色微讽。

    不知道原书读者,看见这一幕,会作何想法?

    原书里无限吹捧赞颂的“绝美爱情”,好像也不是那么“绝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