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莺娇 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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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砚淡笑一声,弯下腰对她道:“谨遵夫人旨意。” 第五十二章 姜皎气得险些没将枕旁的羊脂白玉给捏碎, 连梦都偏帮他。 没过几日,姜皎倒是听到一个传闻。 姜酿头一回带着孩子来王府,如今孩子已经有半岁, 倒是可以坐着, 只是尚且需要人抱着。 孩子取名为姜端, 模样倒是都随着姜酿, 小小年纪就十分可人。 姜皎抱着端哥儿逗他, 看他眉眼笑得弯弯, 自个也开怀不少。 姜酿这回来, 倒是有事要同姜皎说: “二姐姐可知, 近些时日来圣上身子不大好。” 姜皎倒是还真的从未听说过此事,她摇摇头, “并未啊,圣上不是一直都无虞, 怎得突然间身子不大好。” 姜酿看着周围, 小声道:“听说,是在宫中遭人暗算, 被人下了药。” 姜皎惊得手中的孩子都差点没抱住,招来一旁的乳母,让她们先将孩子抱下去, 随后对榴萼与蔻梢使了一个眼色, 房中登时只剩下几个贴身伺候的婢女。 复又开口问,“宫中守卫森严,圣上所入口的东西物什都有专门查验的太监, 怎会如此?” 姜酿也是忧心忡忡, “近来父亲多数时日都没有回府上来,一直在宫中, 开始我同母亲担忧不已,后头察觉没什么事倒是还放心下来,但是这两日又听闻,三品以上的重臣,都被扣留在宫中,听闻是圣上察觉,要查个水落石出。” 姜皎连忙问道:“父亲如今可有什么事?” “这倒是没有的。”姜酿的话让姜皎松了一口气,“如今什么都查不出来,对外头只说圣上与大臣商议近些时日频发的流匪,并未传出什么旁的,我同母亲知晓,还是多方打探才得知。” 没有消息传出来就证明是好事,姜皎还未有那么焦急。 但今日姜酿过来,显然不是只为了说这一件事。 姜皎会意,问她道:“今日来,你可是有什么旁的话要说?” 姜酿点头,她有些纠结,但是一口气将话给出,“这阵儿,母亲总是心神不宁,我问过母亲,但是她并未同我说。前些日子,端哥儿午睡起来,我本是想抱着他去母亲院中坐一会儿,不想竟然听到母亲与她身边的柳妈妈说话,话中话外的意思有些担心二姐姐你。” 姜皎怔愣一下,“我?” 这倒是让她不大明白,朝堂之事与她有何干系。 姜酿咬着牙,轻声道:“二姐夫可有想参与夺嫡的事情?” 她不敢大声,只敢小声问姜皎这件事。 姜皎的头一反应便是想要否认,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大对劲。 这种事她未同沈随砚提起过,平日中瞧见他,也并未看到他有为这些事情心急过。 甚至圣上如今病了,也未曾进宫去侍奉,反倒还是每天都在府上。 但是,他若当真只是个闲散王爷,每日怎会如此忙碌? 姜皎面上的神情全都被姜酿收进眼中,姜酿有些担心,“二姐姐,母亲只是怕,如若二姐夫当真有这样的心思,一旦失败就会牵连到你,她是怕你出事。” “我知晓的。”姜皎扯出个笑来,“但从前,我也确实未尝听王爷说过这件事,只是他的表现,确实是有些不大一样的,我如今也不知具体的事情。” 她从不去干涉沈随砚做的任何决定,任何的事情,夫妻之间若是有想要说的话,自然是会说的。 沈随砚有自个的决断,她也不想多问什么,毕竟如今过的好就够了。 可是夺嫡并不是小事,太子一向是得皇上圣心的,更莫要提,还有一个三皇子。 姜皎心如乱麻,对着姜酿道:“晚上留下来用晚饭吧,这件事我得问问你二姐夫才知。” 姜酿倒是推拒,“端哥儿一会见不到母亲怕是要闹,我就不留下,省得吵着姐姐的清静。” 后她一顿,“只是,关于这件事,姐姐定要问清楚,家中也好早有准备,省得出现什么乱子。” 她宽慰的笑着,“母亲说了,不论二姐夫究竟想要如何,家中都是可以的,二姐姐也不必顾及太多。” 姜皎点头,“好,我知晓了。” 朝外面看了一眼,“一会儿似是要下雪,怕端哥儿受冻,你还是早些带着他回去。” 姜酿起身告辞,姜皎一人在房中坐了许久。 她心中不知该如何去说如今的感觉,沈随砚从一开始的时候给她的感觉便是不大一样的。 若是他的腿当真是无事的,又怎会装作有事的模样。 多年来,他同圣上还是元贵人也不算是太亲近,定是有什么事发生才会如此。 姜皎也不知该如何去问此事,一直等到晚上同沈随砚用完饭上了床榻才琢磨着开口。 “今日三妹妹来了。”沈随砚的眼眸从书上挪开,放在自个夫人的身上。 今夜,她的背影,似乎是压着一些事,倒是少了往日之中的灵动,多了几分愁闷的思绪。 沈随砚不经意地翻着书,问着她,“怎没见她留下来用晚饭?” 姜皎笑着转身,缓步走到榻旁,“端哥儿今日也来了,她说回去晚了端哥儿见不到母亲怕是要吵闹,我就没强求。” 沈随砚点头,将书册放下,一把将姜皎给揽入自个的怀中。 姜皎跌在床榻之上,小小惊呼一声。 手肘微弯,推着沈随砚的胸膛道:“你做什么?” 沈随砚没忍住,含住她朱唇,轻轻吸弄着,将她舌尖与自个的缠绕在一起,久久都不想放开。 许久之后,他将姜皎给松开,“夫人实在太美,为夫当真是忍不住的。” 偷个香,他心情大好。 姜皎将斟酌许久的话给说出,“今日我听三妹妹说,父亲一直在宫中住着,一问才知,竟是圣上病了,夫君你可知晓此事?” 沈随砚低低沉沉地“嗯”一声,倒是不大在意,“前段时日就知晓。” 姜皎从他胸膛之上起来,乌发有几缕落在他胸前,“夫君不用去宫中侍疾吗?我听说太子殿下还有三皇子一直都在宫中,没日没夜地守着圣上;还有母妃,可要去瞧瞧她,毕竟你我成亲许久,倒是只去见过她一回。” 实在不是姜皎不想去,但是宫中又不比旁的地方,岂是人想去就能去的。 皇后娘娘从未传召过,元贵人也无那个权力,姜皎还当真就是成亲的时候进宫过一回。 沈随砚的手放在她身后,摸着她秀丽的乌发,“不必,有几位皇兄还有皇弟在就好。” 姜皎犹犹豫豫,终究是将话给问出,“从前我一直没有问你,夫君的腿一直都是好的,为何要装作是不好的,还有你同元贵人之间并不亲近,又是为何?” 沈随砚低垂着眼眸看她,嗓音磁性,“萤萤想知道?” 姜皎虽是顿了一下,但是终究还是将头给点下去。 沈随砚嗓音都带有几分的笑,“萤萤不给我一点好处?” 姜皎眼眸一瞪,威慑力倒是不大的,看的沈随砚心神一荡。 他喉结忍不住地上下滚动,轻咳一声后挪开眼。 姜皎攀着他的肩头,缓缓朝上,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吻。 抬起头,看着沈随砚想要继续的模样,用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唇,“怀辞哥哥,你就告诉我嘛。” 前段时日就发觉,这个称谓对沈随砚来说简直不要太管用。 果然,她一说出这四个字,沈随砚的呼吸都开始粗.喘着,胸膛上下起伏着,似是在极力的忍耐。 姜皎倒是没有那般地明白,不过一个称谓,为何他会如此。 但是她还在等着沈随砚说话。 沈随砚的嗓音变得沙哑,揽着她腰也紧了不少,“方才那个,可不算好处。” 姜皎一听就准备变脸,但是沈随砚的大掌朝下,直接压着她让她靠在自个的身上。 而后,他的唇直接吻上来,长驱直入,“这才算。” 含着姜皎的唇瓣,一时吸,一时咬。 姜皎只觉得快要喘不上来气来,就连腮帮子都是疼的。 但她不敢动,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威胁正抵在腿上。 沈随砚过许久才将她给放开。 看姜皎秋眸中春水映漾,别有风趣。 将姜皎额上的头发拨开一些,他这才道:“我母妃当初是因为家中的功劳进宫的,皇上因我外祖家势大,就接了我母妃入宫,只是他是个没什么心的人,母妃入宫不到三月,外祖家就被扣上种种罪名,流放千里,家族式微,母妃倒是也没被影响,她也逐渐喜欢上皇上;皇上待她不错,又常去看她,一来二去,倒还算是个宠妃,那时母妃又被查出有了身孕,皇上就待她更好。” 沈随砚连父皇都没有叫,一直喊着皇上。 姜皎主动朝下,牵住他的手,想要告诉他自个是在的。 沈随砚主动将她的手给握住,这才继续朝下说:“只是有一天,她同贵妃娘娘起了争执,腹中疼痛的厉害,就请了皇上过去看。” 姜皎有些疑惑,“贵妃娘娘,可她不是比元贵人进宫还要晚一些?” 沈随砚淡然道:“是先贵妃,如今这个是先贵妃的妹妹,先贵妃去世后,她被家中送进宫中。” 如此一说,姜皎就明白。 沈随砚道:“只是当时贵妃娘娘已经快要临盆,与母妃这般一吵,当夜就发动,母妃当时爱皇上爱的极了,那夜嘱咐底下的人,不论怎样,都不准进殿来打扰,先贵妃生产的时候,派了无数的下人去请,都被拦了回来,等皇上听到外头已经吵得不行时,先贵妃的力气早就已经耗完,几近于难产。” 沈随砚嘲弄着,将姜皎的手攥地紧一些,“母妃以为这样可以留住皇上,殊不知她这把将皇上推的更远,在皇上的心中,先贵妃是她最爱的女人,从潜邸就一直陪着他,他年少时所有的爱意,全都在先贵妃的身上,所以她一直荣宠不断。只是母妃这一次害惨了她,让她见不到皇上,心灰意冷,最终生下孩子后没多久就离世,皇上悲痛不已,查到这事同我母妃脱不了干系,就将她禁足在宫中,再也不愿去见她。” 姜皎手上纵然是痛的,但没喊,只是问他,“先贵妃的孩子,就是三皇子吧。” 沈随砚点头,“是,三皇兄自幼就得皇上的喜欢,也对他十分的怜惜,后来母妃就在宫中等啊等,但是终究是等不到一个人,她在寝宫中生下我后昏死过去,等到醒来时,她想见的人终于来见了她,可你知,皇上对母妃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姜皎见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里头却仍旧是有悲伤所在。 她声音轻柔,“夫君,你如今有我。” 沈随砚将她又揽在自个的怀中,吻上她的发顶,“他说:你心思歹毒,位份低微,皇子便放在皇子所养吧,从今往后,也不必再见孩子。” 姜皎闻言一怔,实在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狠心。 沈随砚:“母妃悲痛欲绝,从我出生后就一直没见过我,一直到我三岁的时候,我才第一次见到母妃,却也只能隔着宫门遥遥一看,怯生生喊她一句:母妃。当时她同我说,要我讨父皇欢心,要好好孝顺父皇,不得同他顶嘴,我都记在心中。将我带大的嬷嬷对我很好,但是在我四岁的时候却病逝了,嬷嬷同我说,母妃生下我的不易,还将这些宫廷旧事写成信帮我放好,让我以后能明白母妃不是故意不养我的,就这样,我在皇子所一直待到六岁,这几年间,只有每年生辰,我可以见到母妃一面。” “但是当时,母妃每年都会同我说,要我讨父皇的欢心,我便努力读书,想让父皇多看我一眼,只是这时,贵妃娘娘进宫了,她一入宫就是风华绝代的贵妃,我听宫中的下人说过,她同先贵妃长的很像,一入宫就是无尽的皇恩荣宠,燕家将她送进宫的目的不言而喻,她也心甘情愿,三皇兄就养在她的名下,也是从这时起,三皇兄开始有意识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