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4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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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弱的不成样子,可越是这般愈发想让人摧残。 “畜生。” 她却是笑了。 “除了这种下三滥,你还有什么光彩的手段?” “整日效仿我阿兄,他是谦谦如玉的君子,你算什么?” 她嫌脏的吐出一口血水,水盈盈的眸子全是冷寂。 “我只恨天道不公,好人活不长久,祸害遗千年。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如你这般罪孽深重的小人,来世不得好死!” 沈瞿不见心疼,他随手将耳环扔了:“这是在咒我?” “若是听不清,我还能刻你碑上。” 血继续流,像是止不住的。 似在嘲笑她如此绝境还在嘴硬,实在不知好歹。 ——阿娘,药好苦啊。 ——给你备了糖,糖总是甜的。 可她昨儿夜里麻木的将一颗颗糖塞入嘴里,吃了整罐的糖,却为何,还是觉得苦。 既然撑不下去,为何还要强撑? 漾漾还没出过丰州,还没见过阿兄嘴里的山川秀美。 夜里梆梆的打更声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渐来。 “娘子的药可有重煎好?” 凝珠跑至厨房。 “好了,这就倒出来。” 成妈妈动作很快,也没过凝珠的手,快步朝沈婳院子而去。 “娘子也才大病初愈不久,本以为身子好些也可安心了,今儿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实在不对劲,影五急的很,却是一问三不知。” “一回来便将自个儿锁在屋中,晚膳也没用,更是谁也不见,好在倚翠不放心,半夜过去瞧,这才知坏了事,身子烫跟跟铁炉似的,总说着胡话。” “倪大夫不在,如今丰州的医侍,不知为何,总觉得信不过。” 也只盼着娘子早些痊愈。 她们心有余悸,生怕这一倒下,又成了往前的病殃殃。 两人面色凝重,甫一入院,便察觉不对。合该在屋内伺候的婢女,竟全侯在外头。 药很快被送了进去。 女娘陷入梦魇,眼角的泪晶莹滚落。 唢呐锣鼓,喧嚣热闹。 “能以正室的礼过门。也是独一份了。沈家娘子到底是不同的,本就隔着一层亲,何况美人如斯,做妾本就委屈。” “委实造孽。好好的女娘被这般苛待。” “沈婳这种女娘,本就不是个好的,不敬兄长,不尊母亲,胡搅蛮横的很,走到这一步也是她活该。何必为她忧心?” 她一身喜服,坐在喜轿上。 耳垂那处虽已愈合,却留下丑陋的伤疤。 听着外头那些刺耳的话语,女娘嘴角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完。 她大限已至。 意识越来越薄弱,呼吸越来越轻,五脏六腑更是揪心的疼。 “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忽而,一道嗓音虚幻的仿若天边,有好似近在眼前。 熟悉的像是听过。 还挺凶。 好似在紧张。 微凉的指尖落在她手腕处,探她脉搏。 她低头去看。纤细的手,分明捂着撕裂的心口处。狭窄的花轿内,只有她一人。 是错觉吗? 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可又听那嗓音冷冷道。 “药端下去,我重开药方。” 说话人是谁? “给倪康传信,让他速来丰州。” “都下去。” 沈婳左右的看,可视线跟着混沌。 有人拉着她的手,用湿布轻轻擦拭。 下一瞬,熟悉的气息传来,额间有一抹凉意贴了上来。 还能是谁。 是人前端方自持,矜贵淡漠如皎间月,却曾许诺她。 ——你享了十余年的富贵。眼下更该如此。所以只能有劳沈娘子,多活几载。 是崔韫。 那……这是梦。 认清这一点,久违的空气,让她呼吸舒畅。 女娘的眼皮努力挣扎。只为从彻底从囚笼中脱身。 她刚睁开眼,便看向身侧。女娘一瞬不瞬的凝睇着风尘仆仆的他。 浑身热的不行,脑袋更是昏昏胀胀的。 “你是假的吗?” 他将女娘的手放回被褥。 “一个活人,真的不能在真了。” 女娘嘴一瘪。 本就红肿的眼,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香腮往下滚落。 她泪眼婆娑又把手伸出来:“那我要抱一下?” 第432章 若不想说便不必说 小手抱着他的腰,越收越紧。沈婳一点一点把脑袋埋到崔韫怀里。也只有这样,那些占据心底的恐惧才能消散。 见她如此,崔韫眸中透露的深寒愈发的浓。 他不知沈婳梦了什么,可终究,没问出口。 “衡州正乱,你怎么来了?” 崔韫的确不该出现在此处。 可他却心下难安,尤其见了仙风道骨三清道长。 道长言。 “贫道窥于天机,却也受其困。两月前,就已察觉有一处天命纰漏。恐成隐患,可如何也算不出。” 崔韫的不安越发浓烈。 念着会展就在明日,索性一早骑了金小将军的千里马。从未停歇赶来。 本想着亲眼瞧瞧,便心安了。 看一眼就走。 却不曾想,会是如此。 可这些话说出来反倒像是邀功。 沈婳感知他胸腔的震动。 嗓音如冷清却柔:“总要第一个恭贺沈娘子旗开得胜。” 放到往前,女娘定然欢欢喜喜,可这会儿,她安静的不像话。 崔韫眉心动了动:“可是展览的绣品未曾准备妥善?” 沈婳摇摇头。她改去搂崔韫的脖颈。女娘想了想,翻身,索性依赖的压到他身上。 他被压入塌上,也由着她。 屋内却生不出半点旖旎,只有温情。再也没有说话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也不知多了多久。长而卷的睫毛扑闪两下。 女娘嗓音低低弱弱的。 “我梦见沈瞿了。” 他问了,沈婳定然会全部交代。可女娘哭的那般可怜。崔韫见她蜷在怀里,到底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