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49节
纪扬宗却道:“头茬儿的花儿开得最好,去晚了可不就叫人摘走了么。你去便是,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桃榆应了一声:“那我出去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 见桃榆走了,黄蔓菁瞪了纪扬宗一眼,依她对丈夫的了解,准没有什么好事儿。 “我可告诉你,平白又给小桃子相谈些不成样的人家,我可是再不会在爹面前替你说好话了。” “我这是给小桃子谋划。” “谋划?!” 黄蔓菁道:“可别,我劝你可别再瞎折腾了,你自瞧瞧尤家,那就是你谋划的好姻缘。” “人哪里会两回踩进同一个坑里。” 提起尤家纪扬宗眉头一紧,但想到自己的打算,旋即又得意道:“我叫霍戍在那头等着了。” 黄蔓菁眉心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这好东西有人抢着买,品貌不错的男子也是人抢着要的,咱要不加紧点,到时候可就没了。现在村里的人都暗搓搓的想跟霍戍说亲呢。” 纪扬宗道:“霍戍那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我看着都着急。这平素里两人碰面的机会又少,我要不出手,一年半载的准也冒不出个泡来。” “我这让他们俩多见见,有机会多说说话儿,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黄蔓菁吐了口浊气,倒是同她想的不谋而合,能不能成,还得自相处来看看,这么做却也不失是个法子。 “你也别催的太紧了,小桃子什么都不晓得。” “我知道,这才不是想法子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谈谈么。” —— 冬月里晴朗的日子不多,即便是临近午时阳光正盛,却也像是掉进雪水里才捞起来一样,照在身上也并不多暖和。 不过有阳总比无阳好,总归是要开阔不少。 桃榆信步朝着山脚石一片儿去,见没如何吹风,便揭开了盖在头顶的斗篷帽子。 方才整理好帽檐,便见着前头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桃榆睁大了些眼睛,他偏过头试着唤了一声:“霍大哥?” 见人回过头来,还真是: “你怎么在这儿。” 霍戍并没有应答问题,只是把手里的栗子递了过去:“吃么?” 桃榆看了一眼霍戍手心的油纸包,小心的接了下来。 他捏了一下包身便猜出了是糖炒栗子,这节气里正是卖栗子的时候,他早就有些想吃了,只是外头闹匪乱,他又不得去城里。 为此今年还没得栗子吃过。 桃榆捧着栗子,步子轻快未掩喜悦的跑去一边的大石堆前坐下:“是送粮食进城的时候买的么?” 话音刚落,桃榆脚下便咔嚓一响,他低头瞧去,发现地上竟已经堆了好些栗子壳儿。 见状,他微眯起眼睛看向霍戍:“原来是一个人在这里偷吃。” 霍戍也未说什么,上前坐在了桃榆身侧。 桃榆打开油纸,瞧见纸包里一兜子金灿灿的果仁,微微一愣,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身侧的霍戍。 霍戍道:“吃吧。” 桃榆见着头一次坐得离他那么近的霍戍,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些紧张起来。 他耳根微红,掏出了一颗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糖炒的栗子粉糯很香,他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霍戍安静的看着微低着脑袋咬着栗子的小哥儿:“好吃么?” “嗯。” 霍戍见桃榆今天好似有些奇怪,话是格外的少。 他不由得问道:“近来还好么?” 桃榆本欲回答,尤凌霄自顾不暇没再来纠缠,他自然是好的。 可要真说好,好似却又并不好,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未直面回答问题,而是道:“霍大哥当是好的。” 霍戍疑惑看向小哥儿:“恩?” 桃榆掩饰着自己的紧张,状似说闲一般道:“前儿些日子乔师傅来了家里,我听他说想你做他女婿呢。” “不单如此,村里人也张罗着要同你说亲,可不就是越来越好了么。” 桃榆闷闷道: “不枉你做那么多,乡亲们都瞧在眼里的。” 霍戍闻言道:“若是好坏以旁人欲与之张罗说亲为评判,上纪家求娶你的人当是不少,那你可是好?” 桃榆闻言被堵了一下。 他垂下些身子趴在了膝盖上,看着地上的枯败的草,道:“我们家和尤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是尤凌霄暗害的过错,事情也公之于众,可却还是毁损了不少名声。” “即便是未曾和尤凌霄有逾距之处,但解除过婚约本就要受人猜忌,更何况两家还闹得那么难看。旁人难免觉着我事多麻烦,多少都得顾忌旁人议论。” 桃榆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原先也未曾去想这些的,不知怎的这朝说起,竟还越说越觉着委屈起来。 他长吸了一口气:“我这样子,只怕是再嫁不出去了。” 霍戍看着垂着个脑袋,声音细弱的好似带了点哭腔,那么可怜巴巴的小哥儿,他眉心发紧。 在这里等人的时候,他反复在脑子里预练着自己要同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问他:有些日子没有去看过赵盼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字写得怎么样了? 他又看不懂字的好坏,自也只有拜托他帮忙。 或者就按照纪扬宗说的:城里的悬壶堂新进了一大批的药材,要不要去逛逛看个稀奇? 可当是看见了人时,他心里便生出一股知足,即便是一句话也不说,好似这么看着也够了。 那些预演的话,好像过于刻意,一时间成了没有诚心的哄骗一样。 看着桃榆这样,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想说。 霍戍薄唇一开一合,只道了三个字:“我娶你。” 第34章 “你、你说什么?” 桃榆听到霍戍的话,人都傻了,不确信自己是否听错了,潜意识的便回问了一句。 “我说我娶你。” 霍戍看着桃榆的眼睛,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朝确信了自己所听无误,桃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没想到霍戍会毫无征兆的同他说这个。 桃榆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不、不必为了同情可怜我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想娶你,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 话至此处,霍戍直言:“自把你从水里捞起,我便想了解你,只是得知你许了人家,怕你有所困扰从未与你提起过什么。” “你可以不愿意,但不要觉着我是可怜你才说这些。” 霍戍看着桃榆:“我在疆场上十年,不会可怜谁。” 桃榆攥紧了自己的手,他知道霍戍的性子,这样的大事不会儿戏。 可正因为晓得他是认真的,反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事情过于突然,他心里慌乱。 这人、这人也真是,不去同他爹娘谈,竟直接就同他说了。 他光答应有什么用,爹娘自小对他千依百顺,呵护有加,若是他们不同意,自己即便是再肯也不能私定终身伤二老的心。 他可不能像吴三姐姐一样,家里只有他一个哥儿,要再让老二操心,那他当真是不孝了。 可是,他也是不抗拒霍戍的……… “哪、哪有提亲跟询问提亲对象愿不愿意的,而今,而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霍戍道:“即便你爹娘答应,你不愿意,也是徒劳。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们。”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我!” 面对如此直白的追问,桃榆面红耳赤,实在有些开不了那口。 “我、我想想。” 话毕,人招呼都没打,小跑着便离开了。 霍戍站起身追了两步,看着人跑得急切,又顿下了步子。 他眉头紧簇,忽而懊恼的吐了口浊气。 先时分明也晓得循序渐进,今日怎的就气血一涌急切说了这话,而下只怕是吓到了他。 霍戍心中恼火,懊悔的在原地杵了大半晌。 “回来啦?怎么样,那边……” 纪扬宗和黄蔓菁听到动静连忙从灶房里跑了出来,话还没问完,就见着桃榆侧脸发红,突突的跑进了屋里。 纪扬宗和黄蔓菁见此面面相觑:“这是怎了?” “瞧便是不高兴了。” 黄蔓菁拍了纪扬宗一巴掌:“就你干些好事。” 纪扬宗闻言心头不免也是担忧,赶忙去了屋里,见着桃榆紧闭的房间门,他看了一眼媳妇儿。 黄蔓菁一把将纪扬宗薅开,转而温声道:“小桃子,咋啦?” 屋里的桃榆正背贴在门板上,他心跳得很快,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