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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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祝珩说过不喜欢血的味道,虽然十有八九是劝他收手的借口,但燕暮寒不想去赌,哪怕只有一点会令祝珩不快的可能。 客栈的被子很薄,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肌肤相贴之间,祝珩感觉到从燕暮寒身上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度,将他冰凉的四肢暖热。 如果让他用某种东西来形容燕暮寒,祝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阳光。 延塔雪山上养出的狼崽子性情冷漠,被世人谩骂,说他毫无人性,是个异类,受尽冷眼与欺辱,逐渐长成了而今军权在握的疯子。 祝珩心疼的同时,又感到庆幸,只有他知道燕暮寒有多好,也只有他能拥有这个疯子藏在心里的温暖爱意。 “笑什么?” 温热的手贴在脸上,祝珩搂住了他的腰:“我笑了吗?” “笑了。”燕暮寒摸摸他的嘴角,眼里的惊惶褪去,黑亮的眸子里满含深情,“是因为我没有屠了这座城,长安才这般开心吗?” 他喜欢祝珩笑起来的样子,在这一瞬间理解了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祝珩摇摇头,完全没意识到和燕暮寒在一起,他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不是,因为一醒来就见到了你,很开心。” 燕暮寒愣住:“是因为……见到我?” 小异族离开了。 祝珩每日坐在明隐寺里,望着寺门的方向,再也等不到一个会黏黏糊糊凑到他身边,用蹩脚的南秦话向他示好,逗他开心的小异族。 日子一天天过去,慢慢的期待变成了失落,失落变成了迷茫。 祝珩忘记了某个小异族,忘记了他的执念。 燕暮寒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想起了些许旧事的祝珩有多想念他,那是跨越过八年的时光,被重新记起来的思念。 “见到你,很开心。”祝珩喟叹一声,贴着他的脖颈,吮出一点鲜红的印子,突然道,“明年你就要加冠了。” 燕暮寒微怔,抱紧了他:“嗯。”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享受着相拥的感觉。 祝珩暗暗思索着,燕暮寒没有亲人,他定要帮忙取一个特别特别好的表字,如此才能配得上他绝世仅有的小狼崽。 而燕暮寒惦记的则是加冠后能成亲,他想嫁人了。 很想。 相拥在客栈里睡了一觉,醒来后穆离部的事情已经被处理好了,穆离部部主的反抗没有成功,西里塔派来报信的侍从也找到了,两人都被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穆尔坎将部主的侍从都抓起来审了一遍,查清了他娘亲死亡的真相。 原来老夫人知道了部主想利用她来威胁穆尔坎,拒绝配合,结果被穆离部部主失手杀死,正巧西里塔派人传信,部主惊慌不已,这才想伪装成刺杀,将她的死嫁祸在燕暮寒头上。 没想到一切都被祝珩搅了局。 穆尔坎毫不手软,将所说的报仇方法都用在了部主身上,又是放血又是鞭打,部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虽然答应过祝珩不杀无辜的人,但参与过此事的人,以及当初阻碍进城的守卫都被燕暮寒杀了,城中血流成河,启闲光带着人用水冲了两个时辰才冲干净。 看到祝珩和燕暮寒时,部主突然暴起,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破口大骂:“果然是你!你和燕暮寒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北域的人,你是奸细,你不得好死,燕暮寒你背叛了北域……” 燕暮寒一脸冷漠,捂住祝珩的耳朵,带着他离开之前,同时给穆尔坎去了个眼神。 穆尔坎手起刀落,怒骂声随之停止,祝珩停下脚步,将燕暮寒的手拉下来,依偎进他的怀里:“我害怕。” 燕暮寒的脸上还带着伤,多了一分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他垂眸看过来,向来冷漠无情的眉眼陡然变得温软:“怎么了?” “穆尔坎杀了那个部主。”祝珩撒谎撒得理直气壮,“我从没见过杀人,害怕,你得牵着我的手,抱抱我,哄哄我。” 燕暮寒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祝珩曾亲眼看着他杀死刺客,看着大军交战,下命令杀了哈秩全家……怎么可能没见过杀人,怎么可能会害怕。 他的长安身上流着无情帝王家的血液,生来就擅长做出决断生死的命令,此前从未表现出恐惧。 似乎是从他们在穆离部再见面开始,祝珩就变了。 燕暮寒思索半晌,只能为他这样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勾引。 话本子里魅惑人心的精怪会故作害怕,亲近凡人,这种行为被视作另类的勾引,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情趣。 也许祝珩是想试一试? 思及此,燕暮寒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燕子:今天也是恨嫁的一天。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妙色王求法偈》 第61章 贪心 当年在小异族面前的是十三岁的祝珩,天真烂漫,是个心怀善意的温柔少年。 没人不向往美好的事物,祝珩记起来后就忍不住去想,燕暮寒会对他一往情深,是不是喜欢那样的他。 可现在的他并不是良善之人。 思索未果的祝珩下意识就开始模仿少年时的自己,像是从未见过世间的险恶:“我害怕,特别害怕,你要好好保护我。” “……好。” 四周都是将士们,燕暮寒努力克制住被勾引的冲动,挤出这个字。 怎么这么冷淡? 祝珩皱眉,不应该啊。 浓郁的血腥气从后面传来,燕暮寒快速拉着祝珩离开,期间遇到来找他商量如何向王廷汇报的天尧,燕暮寒直接摆摆手:“押后再议。” 天尧纳闷:“将军和军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跟在他身后的启闲光挠挠头,浑不在意道:“应该是有事要忙吧,看他俩表情那么严肃。” 在院子里听到了所有对话的塔木露出复杂难言的神秘微笑,确实是有事要忙,但不是严肃的事情。 塔木搓了搓胳膊,脸有些红。 好像一夜不见,将军和主子又黏糊了一点,真是那什么来着……啊对,郎情妾意甜甜蜜蜜! 又交了几天的银两,继续住客栈。 祝珩对窄小的床很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被褥陈旧,但在燕暮寒找伙计换了新被褥之后,这一点不足也没有了。 新换的棉花被褥很厚实,软乎乎的铺在床上,坐下去还会凹陷。 祝珩被推到床上,燕暮寒按住他的肩膀,俯下身,目光灼灼:“长安,你是不是想要了?” 来穆离部的时候做过一次,但在浴桶里施展不开,想来并不尽兴。 燕暮寒贴着他的额头,呼吸时带出来的热气喷在两人之间:“你想要,可以直说,我不会拒绝的。” 虽然他很喜欢也很享受祝珩笨拙的勾引,但他更在意祝珩的感受,做那种事,对祝珩这种光风霁月一般的君子来说,应该很勉强。 “嗯?” 都是行过周公之礼的人了,祝珩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不过,燕暮寒为什么会突然向他求欢? 还说是他想,难道小狼崽子有了羞耻心,想同他合欢,却又害羞不敢开口,才找了这种借口? 祝珩觉得自己猜对了,喉结滚动,溢出一声轻笑:“阿寒,我没那么喜欢委婉的羞涩,也不排斥直白的求欢,所以你想要了不用试探找借口,告诉我,我都能满足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用力,祝珩生怕燕暮寒又胡思乱想,觉得他身体亏虚。 一想到曾经被质疑过不行,祝珩就怄得慌,恨不得把燕暮寒摁在身下狠狠疼爱。 他意味深长道:“你想要多少次都行。” 不是,先等等,什么叫试探找借口,不是你想要了吗? 燕暮寒懵了,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祝珩对他的称呼:“你刚刚叫我什么?” 北域喜欢以“阿”字起头的称呼,有一种特殊又率性的亲昵感。 “阿寒。”祝珩笑音浓厚,装作思考的样子,歪了歪头,“或许你更喜欢我唤你,娘子?” ——轰。 燕暮寒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一股热流先从鼻子里缓缓流出来。 他急忙捂住鼻子,面红耳赤地去找东西擦拭。 祝珩也被突发情况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想笑又努力憋着:“好点了吗?”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因为一句“娘子”而流鼻血? 祝珩对比了一下,比起他喝补汤喝到流鼻血,燕暮寒这种流鼻血的原因似乎更丢脸。 说他纯情吧,他勾引人时游刃有余,在床榻上也放得开,第一次就能咬,吞下去。 说他不纯情吧,他却会因为一个称呼激动成这样。 越接触,越能感觉到燕暮寒的特殊,这是只有成为他的伴侣才能看到的一面。 “……你别笑我。”燕暮寒擦干净鼻血,转头就对上一双笑眼,整个人热得快要冒烟了。 太丢脸了。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在祝珩心目中的形象了,肯定越来越靠不住。 “好,我不笑。”他嘴上说着不笑,还是勾起了唇角,“抬起头我看看,唔,阿寒。” 不敢叫娘子了,怕把人刺激得血流不止。 燕暮寒绷着脸,仰起头,微眯的眼睫颤抖不停,像一只克服恐惧,第一次亲近人类的小妖怪。 祝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捏着他的下巴检查了一圈,确定不再流血才放下心来:“看来我以后说话得注意一点了,不能让你太激动,免得你再——” “不许说了!” 恼怒的亲吻堵住了话语,祝珩扬了扬眉梢,揽住他的腰,接受了这个略有些莽撞的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