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 - 历史小说 - 无妻徒刑在线阅读 - 第17章

第17章

    郁琼枝干脆沉默了下来,三个人之间气氛诡异的安静,但这种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郁琼枝行动的脚步声打破了。

    “帮我去开个门吧,我没有权限。”郁琼枝走到徐骁面前,他身高刚好到徐骁的胸口,立起的小兔耳柔软地扫过,徐骁几乎能感受到那细软的绒毛如何虚虚地扫过他的下巴,带起似有若无的痒意。

    他身上刚刚那股若有似无的果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阻隔剂寡淡的味道,类似于消毒水的味道。

    徐骁从操作台上跳下来,一只手搭在郁琼秩的肩膀上,隔着郁琼枝和对面的人对上视线。

    依旧是意料之中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异常的眼神。

    他轻轻挑了下眉毛,低下头对郁琼枝笑了一下,“走吧。”

    顺着阶梯上去,徐骁不知道摁了哪块的按钮,一圈绿色的光波在墙体像水波一样荡漾开,一直荡漾到顶上的门上形成细密的蛛网状,“滴滴”两声提示音后,大门如郁琼枝刚进来时那样,在头顶往两边打开。

    “我下次带你去我家的实验室。”徐骁用很低的低音对郁琼枝说,生怕被底下的人听见,“我把你指纹录进我的实验室,你随时都能来,像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些机甲零件,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虽然条件很诱人,郁琼枝还是摇了摇头,人贵有自知之明,他不会天真地认为徐骁对他说的话是真的,这样的口头客气话谁把它当真谁就是傻子。

    更何况,他是公爵的扶持对象,他现在收到的每一笔资助都早就写好了报酬,去其他家族实验室是一件想都不用想的事情,这意味着“叛主”。

    “为什么?我会给你很多钱的。”徐骁语气里带着一股不自知的天真,优越感从他神采奕奕的脸上散发出来。

    郁琼枝的额发被夜风吹乱,也吹散了他身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他被迫眯了眯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笑意未到达眼底,眼睛无神的凝在空气中的某一点。

    “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郁琼枝背着手站在花园中,今晚没有月,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徐骁来不及捕捉郁琼枝的微弱笑意,阶梯上的灯就次第暗了下去,只有实验室灯光远远地从底下传上来,郁琼枝的脸被夜色遮上了朦胧的轻纱,“希望你下次请我帮忙,能拿出更值得我等价交换的东西。”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灭了,寂静的庞大的黑暗如黑鸦俯冲大地,猛地降临。徐骁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绿光,如悬浮夜空中灼烧的两团绿火,明亮异常。

    阶梯上的灯很快亮起,徐骁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脸,狭长的狐狸眼眯起,说不出的狡黠。

    郁琼枝转身,身形一动在徐骁眼前凭空消失,远处花丛中落下一道人影,来不及看清这道白影又飞快消失。仅依靠人的肉眼几乎追踪不到郁琼枝的身影,他的身影几息内就消失在浓浓夜幕中。

    徐骁随意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火红蓬松的尾巴垂在两条腿中间紧紧夹着,晏寒声面无表情地和他擦身而过,面对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他连说句面子话都懒得张嘴。

    徐骁在晏寒声背后轻轻“嘁”了一声,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折身往实验室走。

    晏寒声在自己房间门口再次见到了郁琼枝。

    郁琼枝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他房间门外的角落,因为背对着他的姿势,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也会来了,等晏寒声站到他身后,郁琼枝才抬起头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晏寒声目不斜视地越过他,郁琼枝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他受了刺激一样反应极大地猛然转身,一巴掌拍掉了郁琼枝的手。

    郁琼枝的手背登时出现了明显的红痕,他明显没有想到晏寒声会这样抗拒,握着自己的手背伶仃地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可怜的些许震惊的表情。

    “我们能谈谈吗?”郁琼枝赶在晏寒声开门前开口,他费解地抿紧自己的嘴唇,左手落下,右手上触目惊心的红痕直白地摊在他瓷白的手背上,昭然若揭对方的态度,但郁琼枝还是要装作没有察觉到,装作蠢笨莽撞地抛出请求。

    郁琼枝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晏寒声扶在门框上的手,他的中指正以一种规律性的颤动点着门框,这是他不耐的细微小动作。

    晏寒声的视线轻慢地从上方落在郁琼枝的脸上,似乎在计算郁琼枝这个人是否值得他浪费时间,他抬起手看了眼手上的手表,郁琼枝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的是一块新表,看来晏寒声对那块丢掉的手表真的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哪怕那块手表也是一样的昂贵精致。

    “下周就是模拟作战训练,”晏寒声冷淡地放下手,他明显已经衡量完毕,郁琼枝完全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单刀直入地自顾自说起了话,“不管你曾经的成绩有多么漂亮,又是否真的是年纪第一,最好还是不要出去胡搞身体。”

    郁琼枝极轻极快地笑了一声,嘴角嘲讽的弧度降不下去,“你觉得我的作风玷污了你的眼睛吗,你多高贵啊?”

    晏寒声眼里一瞬间涌满了凌冽的刀锋,毫不掩饰自己的森森寒意,狠厉得仿佛想把眼前不知好歹的郁琼枝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碾死,郁琼枝想,他在晏寒声眼里估计和臭虫真的没有什么两样,一样在阴暗处苟延残喘,满身污脏地到处乱爬,只要沾上一点就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