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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 第20节

    阿正瞬间变得积极:“二师叔,那我们快开始上课吧。”

    阿圆有点纠结:“我可不要长这么夸张的肌肉……”

    她这么小一人,浑身长满馒头,得多难看啊。

    守拙:“谁说力量大就一定会长肌肉,你们的娘亲也能舞得动我这把剑。”

    俩崽崽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平日如谪仙般冷艳出尘的娘亲,手持一把巨剑舞得虎虎生风的样子。

    “……”

    很有反差感的帅。

    “要想练好剑,有个出色的体魄很重要,你们跟着我做,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守拙给他们当示范,在前面扎了一个姿势极为标准的马步,不过他把万钧剑横在双臂上,当做负重。

    先前方遥教他们练剑时也让他们扎马步,俩崽崽习以为常地照做。

    一个时辰后,守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看到仍在坚持的俩孩子,有些意外。

    一个时辰的马步是对新弟子开始练剑的要求,他们年纪要小上三岁,守拙本想说等他们站不住了就喊停,没想到他们竟然坚持了下来,没有喊累,动作也没有变形。

    “做的不错,休息一会儿。”

    话音落,崽崽们如释重负,原地蹦了蹦有些酸麻的腿,守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只巨大的随身水囊,吨吨吨喝了几大口。

    喝完低头一看,俩崽崽又是仰着小脸,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二师叔,你的茶盏怎么这么大?”阿圆满眼好奇。

    “这不是茶盏,这是水囊。”

    “喔~”

    俩崽崽不明觉厉,发出了赞叹声,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水囊,看起来比酒坛子还大。

    守拙见俩崽崽实在好奇,便又从储物袋里找出两个小号水囊,递给他们。这同他手掌般大的小号水囊,对崽崽们来说已经足够巨大,仅是双手抱起就有些费劲。

    俩崽崽使出吃奶地力气抱起水囊,学着他的样子仰头吨吨吨,喝得肚子都快鼓了起来,然后豪爽地用袖子一抹嘴:“好喝~”

    守拙咧嘴笑:“不错,真男人就该这么喝水。”

    “那我呢?”阿圆等夸奖。

    “你是……”守拙挠头,一时想不出什么词汇来代替。

    “真女人。”阿正言简意赅。

    守拙哭笑不得,清清嗓子,收起水囊严肃道:“好了,我们正式上课,你俩先演示下你们娘亲教过的第一式。”

    他想起来大师姐说阿正是天生剑心,他还从未亲眼见过天生剑心之人,也不知是否真和传说那般玄乎。

    两个还不及剑高的小团子手拿树枝当剑,同时起势。

    左边的阿圆刚起势就忘了动作,偷瞟向旁边的哥哥,阿正的动作流畅标准,手里仿佛拿着的不是树枝,倒真像是提着一把剑。

    院里无风,落叶铺在地上仿佛橙红的地毯,阿圆脚边的落叶纹丝不动,而另一边,阿正脚下的落叶,却随着他手里树枝划过的方向,仿佛被无形的风带动,轻微地卷动着。

    无风起剑意。

    守拙眼神微凝,目光锁住阿正的动作,静静等待他的最后一刺,完成这套完整的“飞鹤踏云”。

    阿正的脑海中响起娘亲提醒他的要诀,“提气沉腕,摒弃杂念,心眼合一”,很快又进入到昨日那忘我贯注的状态中,握紧树枝根部,尽全力往前一送。

    一道无形的剑意破空擦过守拙的耳廓,打中他身后飘落的一片树叶,同时“咔嚓”一声,阿正手里的树枝断掉了。

    ……

    在天边亮起第一道微光时,方遥按时赶到了顺梁城。

    一进城门,方遥就感受到了跟以往不太一样的氛围。以前出任务时,她也曾来过顺梁。在她的印象中,顺梁是一个南北必经的城池,繁荣兴盛,集市灯火彻夜不熄,

    可是如今清冷了许多,尤其是整条大街上,来往行人中竟不见一个孩童。偶遇一个怀抱孩子的妇人,她把孩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闷在怀中,神色惶恐又紧张,步履匆匆。

    在集市大街的各处都张贴着悬赏公文,内容跟求助信上的差不多,悬赏万金及三千灵石,以求诛杀城中近日作恶的妖物,找回失踪的孩童。一个凡人城池能拿出三千灵石来悬赏,几乎已经是下了血本。

    方遥先拿着求助信,去了顺梁官府。官府衙门口跪了一地的布衣百姓,府前守门的官兵一脸不忍之色。

    方遥刚一走近,官兵就留意到了她。她一袭道裙雪白,腰负长剑,眉眼清泠,发间没有过多的坠饰,素似皎月清风,周身气质难掩,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

    那官兵主动跑下台阶,有些激动地试探问:“您可是金阳宗来的仙长?”

    方遥摇头:“我是灵霄宗中人,为求助信而来。”

    官兵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先来的竟然是灵霄宗的,连连道歉:“冒犯仙长了,是小的眼拙,您快请进……”

    方遥跟着官兵进了衙门,门口另一个守门官兵趁势安抚大家:“我们知府大人请的仙人道长已经来了,大家稍安勿躁,这外头地凉风大,还是快回家等消息吧……”

    然而在场的百姓并未有一人离去,脸上皆有些绝望的空洞和麻木。

    “修士来了一波又一波,有什么用?那妖物不照样在到处劫掠孩子。”

    “对,别想再诓骗我们,什么时候见到孩子我们再走!”

    “求求官老爷,救救我的孩子……”

    官兵无奈不再相劝,任凭他们在官府门口跪着。

    另一边,引路的官兵偷偷打量方遥,他以为灵霄宗至少会派几个人来,没想到只派了一个女弟子前来。先前也有不少散修被这高额悬赏吸引而来,结果到现在都下落不明,八成已成了那妖物的腹中餐,也不知这位女修能不能行。

    官兵正担忧着,忽然听到她问:“你们给金阳宗也送了求助信?”

    “是啊仙长,我们十日前就已给金阳宗递了信,可不知为何迟迟未派人来。”

    方遥先前还在纳闷,这顺梁明明离金阳宗更近,当地官府为何舍近求远,去向灵霄宗求助,原来他们已经向金阳宗递过消息。

    每个宗门都有义务保证周围的凡人城池的安全,金阳宗不知出了什么纰漏,竟然放任顺梁闹妖这么多日,无人过问。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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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顺梁(二)

    ◎鲜血沿着洁玉般的长指往下滴落。◎

    官兵把方遥带到一间打扫干净的客房前,恭谨道:“道长您在此歇息片刻,已经有人去禀告知府大人……”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一边扶着没戴好的官帽,一边步履如风地匆忙地赶了过来。见到方遥,一把鼻涕一把泪:“仙长啊,可算把您盼来了。”

    此人正是顺梁知府徐培。

    他这几日是食不下咽,寝不安眠,他担任此地知府近十年,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顺梁会被那么厉害的妖物给盯上,短短半月,竟然就有一百多名孩童失踪。

    先不说他这乌纱帽已然摇摇欲坠,每天睁开眼,听到下人禀告说又丢失了多少孩子,身为朝廷父母官,徐培这心里比被针扎还难受,此时见到方遥就如同见到了救星。

    “我已命人备好了些膳食,仙长,是否先用一些?”徐培面对方遥,格外小心翼翼。

    方遥拒绝:“不必了,除妖的事情要紧,卷宗在哪里?”

    徐培来时便已准备好了,忙让身后跟着的下人奉上卷宗。卷宗里记录着丢失孩子的家户住址,方遥决定先去这些家户中寻找线索。

    方遥说走就走,大步流星,徐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仙长,需不需要我派几个人跟着?”

    “不必。”

    行至游廊转角,方遥听到有脚步声,及时顿住,后者却莽莽撞撞地一头栽过来,差点绊倒,她及时伸手扶住。

    低头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头上戴着珠花,长得俏丽水灵,正仰着头打量她,鼻尖吸气的声音清晰可闻,似是被方遥的容貌震惊到。

    她家里什么时候有了位这么漂亮的仙子?

    “棠棠,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奶娘呢?”

    徐培见孙女差点冲撞了方遥,赶紧呼唤下人。

    小姑娘忙上前摇了摇他的衣袖,有点委屈地撒娇:“祖父,我都闷在府中好几天了,我想出去玩。”

    “不行,现在外面太危险了,你不要任性……”

    徐培对这个孙女很是宠爱,有求必应,可眼下这么危险的时机,怎敢让孙女随便外出,遂严声教育了她一番,再抬头时,方遥已经不见了人影。

    —

    方遥按照卷宗上的地址,挨个走访调查。这些家户得知她是来除妖的修士,倒也格外配合,把当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了番。

    失踪的孩子们都是十岁以下的孩童,更有甚者,刚刚出生月余就被掳走。

    孩子被掳走时,有的正在河边玩耍,有的正在家中熟睡,事发时身边都没有其他人在场,因此无人觑见是何妖物掳走了孩子。

    “当时我正在灶屋煮饭,留童童一人在内室玩耍,我才走开了不到半刻钟,听到了窗扇开合的声响,我以为是童童顽皮,把窗户打开了,走进来一看,才发现童童不见了,地上还有点点血迹……”

    当事人说着说着便已泣不成声。

    方遥沉思,说是离开了半刻钟,但妖物真正掳走孩子的时间,只怕是当事人听到窗户打开声,再到走进屋里这片刻时间。

    可见那妖物身手敏捷,可以钻过窗扇而不发出声响,同时谨慎得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整天过去,方遥走访了十七户人家,获得的线索并不多,她想起求助信上说,官府在河边发现一袋子白骨,复又回到官府处。

    得知方遥要看那袋子白骨,徐培有些为难地说:“那袋子人骨已经被死者家属领走,拿去下葬了。”

    “那袋子白骨被蒸煮过,皮肉皆无,只有几颗头颅尚保存完好,头皮上发现了类似禽鸟类的爪痕,这才确定是妖物所为。”

    徐培说得委婉,这些孩子已经成了妖物的盘中餐,那妖物不爱吃生肉和头颅,还要先煮熟再食,那几个孩子死时有多惨烈,足以想象,不忍耳闻。

    方遥却不放弃,又问:“那装白骨的麻袋还在吗?”

    “这个还在。”徐培立刻命人去取,那麻袋算是证物,一直被好好保存。

    很快,证物就被取来,呈给方遥。徐培举着油灯给她照亮,那麻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寻常农户拿来装晾晒谷物的袋子,上面血迹斑斑,部分沾染污泥,有被水泡过的痕迹。

    方遥伸手拎起麻袋,仔细翻开着麻袋的内外,徐培见状心下纳罕,这麻袋都空了,还能有什么线索不成?

    徐培正想着,忽见她动作一顿,玉白的指尖从麻袋的脱线处,捻出了一小撮沾满了鲜血,已经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绒羽。

    “这是?”徐培有点吃惊。

    方遥眼眸微亮:“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