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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20节

    七天训练完毕,终于到了赌斗的时候。

    九姑婆再次请出法坛,林彩娘端着供案,九姑婆拿起朱笔,在苏泽的眉心点了一个红点,口中喊着“拨付兵马”,请阴兵护佑上场械斗的长宁卫民们。

    家庙是闾山法脉门下,这闾山派最擅长的科仪就是“拨付兵马”和“游神”了。

    所谓的“拨付兵马”,“兵马”就是家庙供奉的阴兵,虽然上次“阴兵”也没能护佑林显扬一行人,但是这种仪式能增加上阵卫民们的凝聚力。

    苏泽承了“兵马”,头上扎上了红头巾,举起手中的鱼叉命令道:

    “出发!”

    这次约斗的地方依然是上次的小溪边上,这一次双方是正式的宗族械斗,所以安排在白天上午举行。

    背山陈氏一族也早早的来到了小溪边上,这次他们也不装了,从县里雇来的罗汉脚们手持锤棍,站在陈氏族人的中央,那名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和陈氏一族的领头人谈笑着。

    上次重伤了长宁卫青壮的精锐,背山陈氏自然不再惧怕长宁卫。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再次花钱请来了城里的罗汉脚助拳。

    背山村陈氏为了这片芦苇田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自然不可能中途放弃。

    只要这次赢了,长宁卫就再也没办法争夺芦田,而背山村也会打响旗号,周围其他村子也不会再和背山村争夺芦田。

    这一次一定要将长宁卫踩在脚下!

    这次带领背山陈氏约斗的是陈海樟,也是背山陈氏族长的长子,而他身边这名刀疤脸的汉子排行第五,江湖上人称熊爷,是县城罗汉脚的首领。

    “樟爷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不留手,定要将长宁卫这帮人打趴了!”

    陈海樟的脸色立刻变了,县衙门的人还在不远处呢,只要分出胜负就会上来收械斗罚银。

    这械斗罚银可是按照倒地人头出的,如果熊爷下手发了狠,长宁卫多倒几个,械斗罚银就能让背山陈氏再背上一笔巨债。

    陈海樟立刻说道:

    “熊爷对付这帮鼠辈,只要使出三四分力气就可以了,不用下死手。”

    “非也非也啊!这拳脚无眼,又怎么控制力道!”

    陈海樟明白了熊爷的意思,只好伸出手指说道:“我背山陈氏愿意再奉上五两银子,只求熊爷留些力道。”

    熊爷未置可否的哈哈大笑,陈海樟急的搓手,却不敢在械斗前得罪熊五。

    不远处,上次那个圆脸的书吏带着马快步快,躲在溪流边一块大石后面。

    书吏吩咐道:

    “我已经和熊五那泼皮说了,下手一定要狠点,多打倒几个人。咱们晚点再上,多开点罚银!”

    马快步快连忙堆笑说道:“属下明白!”

    书吏又说道:“陈氏三兄弟仗着太爷的器重,坏了公房不少规矩,这次是给背山陈氏一点颜色,明白了吗?”

    涉及到了县衙公房内部斗争,马快步快连忙捂上嘴。

    县衙中的太爷自然是知县老爷了,二老爷是县丞,三老爷是主簿。

    老爷下的各房书吏典史是县衙的正式编制吏员,也是县衙的大爷。

    而马快步快这些只能算是县衙的临时工,对于大爷之间的争斗自然不敢介入太深。

    就在这时候,长宁卫的约斗队伍终于到了。

    背山陈氏看到长宁卫众人拿着锅盖和树杈,纷纷发出嘲笑声。

    罗汉脚首领熊五更是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长宁卫民手中的狼筅笑道:

    “某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拿树枝打架的。”

    陈海樟也跟着笑起来:“哈哈哈!”

    背山陈氏拉开了阵势,和之前一样还是长蛇阵,青壮和助阵的罗汉脚站在前排,后排则是助阵的老弱。

    熊五站在人群中央,近些年县里的械斗之风日益盛行,熊五经常受雇参加械斗。

    一看长宁卫民的身体状况,除了那个身材高大吓人的小白脸,其他人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羸弱样子,一看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软脚虾。

    特别是他们手持锅盖和树杈的样子,显得更加的可笑,包括熊五在内的罗汉脚们,都觉得今天真的是赚大了。

    又能从背山陈氏这边拿钱,又给了县里书吏的人情,这笔买卖货卖二家,真的是赚大了!

    紧接着,对面开始排出奇怪的阵型,只看到长宁卫竟然放弃了长蛇阵,而是两人一列排出五十个小队,松松垮垮的拉开阵型,和背山陈氏隔着小溪相对。

    “小的们,给这帮花拳绣腿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熊五大吼一声,一马当先的冲向了对面!

    熊五的目标就是正中小队中的苏泽,他一眼看出了苏泽是对面的头目,他所在的那个小队也是最精锐的。

    擒贼先擒王,熊五虽然没有学过兵法,但是也听茶楼的茶博士说过书,知道几招打仗的道理。

    只要擒下了对面的头目,长宁卫这帮软脚虾就会溃败,到时候再多击倒几个人,卖给县衙书吏人情。

    熊五打着如意算盘,带着小弟拿着锤棍冲向了苏泽,不过苏泽却不慌不忙,等到熊五靠近才下令道:“狼筅起!”

    第二排的狼筅立刻举起了手里的狼筅,扫向了冲锋的熊五!

    熊五这个时候才发现,这种树杈一样的兵器非常的难缠!狼筅上方的分叉非常的尖锐,全方位挡住了自己冲锋的路。

    熊五不得不放慢速度,这时候隔壁一个小队的狼筅也逼了上来,彻底封锁住了熊五腾挪的空间。

    熊五硬着头皮,手持锤棍敲开狼筅,可是随着苏泽这边的小队越来越近,戳过来的狼筅枝杈越来越多,熊五被逼的退后了两步。

    后方的罗汉脚看到熊五吃瘪,连忙拿起河边的石头向苏泽这边投掷。

    这时候前排的盾牌手举起锅盖,挡住了飞过来的石块,狼筅手在盾牌手掩护下继续前进,死死的将熊五锁在了小溪边。

    “鼠辈!敢和爷爷堂堂一战吗?”熊五大声喊着。

    可是苏泽一点都不为所动,他再次发出号令,三四排的长抢手拿着出头和鱼叉冲了上去,雨点般的棍子在了熊五的身上,这个刀疤脸的壮汉发出凄惨的叫声!

    苏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进军!给我狠狠地揍!”

    第029章 凯旋

    长宁卫和背山陈氏的刻骨仇恨,再加上家老阿公承诺的芦田奖励,鸳鸯阵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背山陈氏请来的助拳罗汉脚,全部都被狼筅插倒在地,然后就是一轮锄头鱼叉的毒打。

    战场上就是一寸长一寸强,狼筅限制对方的冲锋,盾牌挡住远程的攻击,配合锄头和鱼叉的功击,鸳鸯阵打这群村民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纯纯的大材小用。

    长宁卫的村民们打的开心,苏泽看着不断起跳的“兵法”经验也非常开心,这几日的训练加上今天的实战,他的兵法已经提升到了lv2的水平。

    lv2的兵法水平,加上在泡在军武论坛中的眼界,苏泽的嘴炮水平可以和赵括相提并论。

    而lv2的实际指挥能力,差不多也就是个指挥几十个小队的水平。

    虽然只是指挥几十个小队的水平,但是和对面这帮村民和混混组成的队伍比起来,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微操高手”了。

    苏泽眼观六路,通过旗语指挥两翼的小队,将这五百人指挥的如同臂使,鸳鸯阵小队的配合就打出来了。

    鸳鸯阵在单独作战的时候是攻守兼备的战斗小队,多个鸳鸯阵组合起来又有了很多的变化,小队之间还可以协力攻击更多的敌人。

    长宁卫这边越来越默契,苏泽指挥得越来越有心得,背山陈氏这边可就惨了。

    熊五都被打趴在地上,背山村的普通百姓又怎么挡得住这鸳鸯阵。

    也不知道谁喊了撤退,背山陈氏的人迅速溃败,迅速逃离了战场。

    而没能逃掉的就惨了,他们被狼筅叉在地上,挨了好一轮的毒打,其中最惨的就是熊五,直接被打的昏死过去,手臂也被打折了。

    等到书吏带着马快步快敲着铜锣冲上来的时候,战局已经分出了胜负。

    圆脸的书吏脸色铁青,马快上前清点倒地的人员,这次一共三十二人被击倒在地,这其中除了背山陈氏本族的青壮十二人之外,剩余的二十人都是请来助拳的罗汉脚。

    对这些人,苏泽也不会有任何的同情,他们也是打伤林显扬的罪魁祸首,今天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书吏用毒蛇一样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苏泽的身上,一双三角眼中露出一丝炽热的光芒。

    书吏走上前去,指着苏泽说道:“长宁卫正卒参与械斗!给本大爷拿下!”

    苏泽身边的长宁县百姓纷纷举起武器,将苏泽保护在身后。

    圆脸书吏脸上没有一丝惊恐,反而露出喜色,他尖着嗓子说道:

    “长宁卫要造反吗?全部拿下!”

    这书吏之所以敢在长宁卫这么多人面前诬长宁卫谋反,是因为背山陈氏的人还在场上。

    械斗是私斗,如果安上谋反罪行,那长宁卫军余再勇敢,也不会公然对抗官差。

    可出乎书吏预料,长宁卫的百姓纷纷喊道:“凭什么说阿泽是正卒!”

    圆脸书吏指着苏泽说道:“他这个身材,又熟悉战阵之术!难道不是正卒吗?”

    小萝卜头林良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战场上,他挡在苏泽面前说道:

    “我阿兄是读书人!”

    读书人三个字,有种莫名的压力,这让圆脸书吏脸上多了几分谨慎。

    身为书吏,他自然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

    读书人手无寸铁,但是可以科举做官,而他这种书吏做到头,也不可能成为官。

    读书人就算不能做官,往来的也都是读书人,那是可以和县里乃至于府里的老爷们攀上关系的,如今知县老爷最信任的师爷,也是一名科举不第的读书人。

    这些县衙的皂吏,欺压百姓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狐假虎威。

    朝廷和衙门的法令,普通百姓是根本没办法了解的,就算是读给他们听,这些大老粗也听不懂。

    衙门的规矩,普通百姓是完全不了解,进了衙门只能听皂吏的,忽悠恐吓一番他们就会乖乖交钱。

    大部分皂吏捞钱,主打的就是一个信息不对称。

    就比如这福建是没有芦课银的,但是福建下辖的各县,几乎都在征收芦课银。

    这钱自然也不会上缴给朝廷,而是县衙从上到下分肥了。

    而皂吏们之所以敢名正言顺的收芦课银,是因为北接福建的江西是征芦课银的,而普通百姓又怎么知道朝廷法令的具体内容,皂吏让交钱,他们也只能乖乖的交税。

    可是这一套遇到读书人就不行了,读书人能读书识字,可以看得懂县衙宣明亭上贴的告示,也懂得衙门明里暗里的规则,是胥吏没办法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