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母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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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半卧在床上，宿醉的酒气未消，眉头微蹙，似乎是对来访者的不满。 娜塔莎跟着母亲走近，她躲在母亲身后，小心翼翼地去打量此人，他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吗？男人的穿着随意，衣服是廉价粗糙的粗布和麻绳，和她那位在维克布朗的父亲大相径庭。 但是哪怕他胡子邋遢，也难掩他精致的眉眼，可以想象出他收拾一番后的英俊模样，娜塔莎生的漂亮完全是继承了父母的基因。只是他的眼睛很浑浊，眼底满是阴霾，狭长的眸子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欢迎回来，莉莉。”男人看清了来人是娜塔莎和她的母亲，他勾起了嘴角，说道。 “闭嘴！马林你就是个该死的混蛋，是你告诉她们的吧，你这种败类早就该死了！我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你，是你毁了我的生活，你毁了我！”母亲对着他咒骂着，发泄着她所有的不满和愤恨。 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眼前这个混蛋，扒了他的皮，将他挫骨扬灰，她拿起手边的茶杯想要朝着马林砸去，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是我说的又怎么，你真以为你个臭婊子能稳坐富太太的位置？飞上枝头变凤凰？在老子身下浪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个怎样的贱货？”马林嘲笑着她，站起身子比母亲高了一头，他身材高大挡住了屋外的光。 娜塔莎的眼前一暗，她只能仰视着这个恶魔般的亲生父亲。 马林扯着母亲的头发，将她摔在了地上，嘴里骂着肮脏的话，用脚揣着母亲，娜塔莎赶忙跑上去，抱住了母亲，喊着：“求求您，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马林才注意到这个小女孩，这就是他的女儿，看上去十岁上下，一头金色卷发披在肩上，蓝色的眸子楚楚动人，和莉莉年轻的时候很像，只是可惜他遇到莉莉的时候，她可没有这种纯情的模样。皙白的皮肤显得她像个洋娃娃，还没有长开，却也见以后的神韵。莉莉倒是给他生了一个不错的摇钱树。 “你叫什么名字？”马林收起了方才凶恶的模样，蹲下来问道。 “娜塔莎。”娜塔莎不敢看他，小声地说道。 马林顿感心情不错，他粗暴地翻开母女为数不多的行李，将行李中的现金全部拿走了，笑着离开了屋子，朝着镇上走去。 马林一走就是十几天，母亲只带来了500块，而马林就拿走了400块现金，她们现在只剩下一点钱维持生计，娜塔莎每天都害怕那个恶魔会回来，母亲告诉她，马林没钱了才会回来，400块够他在外面混好一阵子了。 母亲渐渐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她告诉娜塔莎她们总有一天会回到维克布朗，回到那个富丽堂皇的家里，拿回本该属于她的财产。娜塔莎不敢忤逆母亲，年幼的她对于物质并没有什么追求，她只愿母亲和她能平安快乐。 一个月过去了，马林还是没有回来，这对于母女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她们已经没有钱了。 母亲早就已经养成了被人服饰的习惯，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妇又怎么能去干那些农妇所做的粗活呢，她对食物和服饰的要求很挑剔，在加仑多这样的乡镇，什么东西都是过时的，和繁华的维克布朗根本比不了。 她已经很将就了，但是钱花得还是很快，原本100块省吃俭用的话，也足够她们母女生活3个月了，但是如今仅仅过了一个月，她们只剩下10块前了。 娜塔莎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一天比一天变得单调，如今只能用1块买一些面包和玉米罐头。 腌肉和咖啡是想都不敢想，马上要过冬了，可是她们现在连买碳的钱也没有。 母亲只能出去，到镇上去找生计，幸运的是，她在镇上的一家裁缝店里找到了工作，老板愿意支付给她一个星期3块的薪水。 虽然这点钱微乎其微，但是好歹她们也算是有了收入。 一开始工作是很辛苦，娜塔莎很多次看到母亲半夜起来抹眼泪，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能快点长大，替母亲分担一些。 渐渐地，母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远，好几次都是到第二天早上才赶回来，但是她们的手头不再那么拮据，娜塔莎不用天天吃玉米罐头了，偶尔还能吃上腌肉，她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邻里间的传闻越来越多，附近的小女孩已经不来找娜塔莎玩了，她们都在说母亲是坏女人，是陪别人睡的婊子。 娜塔莎心里很难受，一开始她还会和别的小孩打架，但听得多了，她也不再和那些孩子来往了。 母亲已经没有时间顾及娜塔莎了，她在镇上磅上了一个商人，有点小钱，人也浪漫。他愿意带着她去外地生活，但是她不能带着娜塔莎这个拖油瓶。 可是她怎么能丢下她可爱的娜塔莎，但面对美好富裕生活的诱惑，她还是向现实妥协了，她联系了曾经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姑母，她想把娜塔莎寄养在姑母家里。 她愿意支付娜塔莎在姑母家每月10块的赡养费。 “娜塔莎，以后在康德太太家里要乖，好好听太太的话，不要淘气，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母亲将她交给了康德姑母。 年幼的娜塔莎望着母亲眼底充满对幸福的渴望和满足，她有种预感，想再见到母亲可能就不容易了。 母亲一次性给了康德太太三个月的赡养费就走了。 娜塔莎呆呆地站在门口，小小的身躯就一直矗立着，望着母亲的身影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