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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别青山 第40节

    赵貉眼眸一深,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居高临下看她,“你太大胆了。”

    张青寒解着上衣的扣子,双腿盘住了他的腰。

    “我刚运动完,身体正柔软哦。”

    话音落,那张轻薄的唇就狠狠咬上了她挑衅勾人的嘴,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和他天然的强势与不可触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让她仰头与他吻得更深了。

    头顶,明晃晃的水晶大灯照亮着客厅的纠缠。

    远处的玻璃水缸,水乳|交融的身影随着荡漾的水波起起落落,整齐、规矩的客厅氛围再次被打破,陷入了无尽的侵占。

    ……

    张青寒再次醒来时,光|裸背上有手在轻轻摩挲。

    她往前躲了下,后面的手顿了顿收回,半晌响起微哑的声音,“你做事太肆意冲动,以后容易吃亏。”

    “闭嘴,我没兴趣听你说教,真当你是我爸啊。”

    张青寒冷淡的声音让后面一噎,几秒后又道歉:“我不是在教育你,张小姐,你的行为方式有很多地方我都很难赞同,听取一些我的建议,或许对你以后能有些帮助。”

    “确实,我的冲动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谁家炮|友吃饱喝足后开始给床|伴上课的。”

    “……”

    她听到后面极轻的呼了两口气,然后又重振旗鼓,“我们目前的关系……是有些不符合正常的交友定义,但……炮|友这个词还是慎用,我们并不是单纯的以性为目的来……”

    “当然不是了,结束之后我还希望你能打赏我一些钱,所以我们更像包养关系。”

    “包养……”好涵养如赵貉,她也听到他在背后磨牙的声音。

    张青寒兴致勃勃地转身看他,“真的,金主爸爸,不如考虑考虑包了我,这下我不惦记你一半的家产了,每个月给我转个一千万就行。”

    赵貉彻底黑下了脸。

    张青寒嘿嘿笑,“你嫌多?看在快过年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接下来2月份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行不?这月就28天,真算起来还是我吃亏。”

    赵貉两眼一黑:“下去!”

    张青寒眨眨眼,“再便宜点?”

    赵貉吐粗气:“滚出去!”

    张青寒无辜:“这是我的床。”

    刚才两人结束,她回房洗澡,他又追进浴室来,一直到床上她严重申明她的床单刚换的才结束。

    赵貉猛地起身,撩开被子就下床。

    张青寒撑起脑袋,瞧着他光屁股出去,流氓的吹起了口哨,“小叔叔,你太不体面了,怎么能到处遛鸟呢?”

    此时的赵貉哪注意自己假肢就那么赤|裸裸暴露在外,黑着脸就摔门离开了。

    张青寒笑嘻嘻躺回去。

    果然好教养,气成这样都知道关门。

    赵貉不开心,张青寒就开心了,挪到他睡的很暖和那块,抽了自己的枕头,抱着喜滋滋的入睡了。

    牛若男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睡得迷迷糊糊。

    那边又喊了一声张小姐,她猛地坐起,“牛律?”

    牛若男道:“给我两倍的市场价,你的案子,我接。”

    张青寒的眼眸逐渐清明,手紧紧握住了手机。

    “好。”

    那边嗯了声,“下午带着你的资料来找我。”

    张青寒低头,看着熄灭的手机,放在床上的手忍不住发抖。

    事务所张青寒来了很多次,这是她第一次坐在牛若男的办公室里。

    她翻遍了她给的资料,扬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一团废纸。”

    她抬眸看她,“你母亲……祁女士当年走的匆忙,她到底要怎么处理自己的财产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公证,现在你想和你父亲,也就是张科俭争夺房产等你所说的祁女士留给你的财产,基本是以卵击石,这件事本就在法理上不占上风,而且你从事的工作决定了这样的新闻一旦爆出,对你绝对是负面影响,没有公众会喜欢一个跟自己亲生父亲争夺去世母亲财产的模特。而且……祁女士当年还有一些消极遗产,比如她的债务问题,祁女士宣告公司破产跳楼了之,在当年也引发了不小的争论。”

    她顿了下,“你确定……这些都可以曝光在媒体的追灯光之下?”

    张青寒毫不犹豫:“你尽管去做。”

    第35章 泼漆

    35.

    冻醪催卯醉, 小雪造春寒。

    昨夜喝了赵貉煮的还不错的醪糟,今日小年便飘起了雪花。

    青山风景尤佳,远山隐在薄雾中, 湿意氤氲,云杉挺拔, 积雪浮云端。

    她懒洋洋躺在沙发上透过红木窗窥山野雪景,电话响了看到来电, 瞥了眼博古架前细致擦拭的男人,拿着电话上楼。

    赵貉擦拭动作变慢, 冷淡气息沉了几分,又继续给手上青花瓷拂去灰尘。

    张科俭还是那副温柔慈父模样,“青寒,今日可是小年,你阿姨给你做了一大桌菜, 中午快回家吧。”

    张青寒坐床边,目光落在窗外的雪花上,仿佛又置身离家那日的寒冷。

    “收到我的起诉状了吗?”张青寒问。

    那边安静了几秒, “……早上送来的起诉状,真是你搞出来的?”

    张科俭不可思议,怎么也不相信亲生女儿会起诉自己。

    “白纸黑字, 不是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吗?”

    “张青寒!你胡闹两天离家出走还不行?还想把这事闹多大?你就算对爸爸有什么不满,我们一家人可以当面说, 你起、起诉……”他似乎连说出这两个字都觉得丢人, “大逆不道, 趁我没发火之前, 赶紧把这给我撤了!”

    张青寒笑了:“严格按照法律程序走的,你说撤就撤, 以为我在对你开玩笑吗?”

    她叹了口气,“张科俭,你别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那栋房子,即便是还债法拍了我也不可能让你们一直住下去。”

    说完,她不管那边有多暴跳如雷,直接挂了电话。

    张科俭电话立马就追了过来,张青寒已经关了机,她不知道他在那边是什么反应,家里那群人又是怎样怒不可遏的骂她。

    她静静看着落在枯树上的雪,握着手机的指头轻颤,似乎窗外的寒意都吸进了肺里,淤积的那口气却呼出了一些。

    她在家趟了几天,手机都没开机,与世隔绝,每天在小木屋里看书、养花、赏雪、品饭。

    赵貉因为气温骤降,天寒地冻,腿疼缘故也赖在家里。

    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倒都相安无事,说话的时候不多,哪怕待在一个空间,也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氛围倒是和谐,只不过晚上睡到一起,身体纠缠,热汗滚滚,低哑喘息泄在耳边的时候,才觉身边有这么一个存在感强的人,强势掠夺了自我的空间。

    张青寒摆烂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她还要在年关挣一笔钱。

    歇了三天后就开工了,手机开机卡了十几秒才缓过来。

    一溜的未接来电和上百条短信,尖锐、直白、恶心的措辞和狠毒的咒骂,不用点开也知道来自她的好弟弟妹妹们。

    她看也不看,直接全选删除。

    接着给eva打电话询问工作,那边像是忘记她这号人,停了几秒才安排了一些事,接着很快就挂了电话。

    张青寒自然能理解她的重心在厉涵身上,也不遗憾,只是翻着她推送过来的几个活,质量还行,钱也还行,她挺满足。

    其中有个是淘宝店的服装拍摄,因为镜头对人的要求很高,张青寒拒绝了赵貉所有早晚餐,重新啃起水果蔬菜,一天三顿饭连三个苹果都吃不了。

    赵貉瞧着她吃草,欲言又止。

    张青寒哼哼,笑着把西蓝花推过去,“你尝尝?”

    他看着她连个沙拉都没拌的菜,拒绝道:“你应该学会关爱身体。”

    不过四五天时间,她已经瘦了一小圈。

    “正常,上镜前都这样,喝口水都是罪过。”张青寒撑着下巴颇津津有味般咀嚼,“美貌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好吗?这样想想,让你为我的美丽付账是不是也不过分了。”

    赵貉面无表情端盘走:“我没钱。”

    “……抠死你。”

    上镜这天,张青寒状态恢复不错,化妆师都省心的感慨:“你这皮肤太好了。”

    摄影师早就恭候许久,两人简单寒暄,他按照店铺要求的风格给她拍照,张青寒对这种活早已驾轻就熟,一个上午他们就完成了拍摄。

    中午结束的时候,张青寒往外走,摄影师开车从地下车库上来,路过她按了喇叭,降下车窗问:“张小姐去哪啊?”

    摄影师留着一头长发,性格社牛,穿搭时尚,两个人一上午没少聊天,已经算得上认识。

    摄影师:“张小姐,你这种样貌的,公司竟然没有派专车来接送你?太没眼光了。”

    她笑笑,无意说中间弯弯绕绕,摆摆手想说再见。

    摄影师:“你是回家吗?我送你吧,反正下午也没事,这么冷的天车也不好打。”

    他正说着,忽然瞪大了眼,“张小姐!!!”

    他说话的同时,张青寒通过他后排玻璃窗看到后面一个黑色身影拎着桶迅速往这边跑来,隔着模糊的影子她也看出是谁,转身就往旁边躲。

    张元真蹲了3个小时,早看好门口这片空地,怎么可能让她躲,扬手就把一桶红油漆泼了过去。

    “我艹!”摄影师惊呆,愣在车里一时没敢下来,留意到自己车上也被溅到了一些红油漆,脸色也有些难看,对面的人显然处于暴走边缘,当街泼漆的事都敢做,指不定下一秒掏出刀来,他攥着方向盘进退维谷。

    车旁边,来不及躲闪的张青寒被泼了满满一身红油漆,刺鼻的味道铺天盖地涌来,她鼻翼有红漆不断往下流,幸好她及时闭眼,一片黑暗里,冰冷和刺鼻的味道将她包裹,湿漉又黏糊。

    “张青寒你这个婊子!活该你有娘生没娘养!你他妈还想把我们一家子赶出去,老子今天就是给你个教训,你他妈再敢狼心狗肺忤逆不孝,爸不舍得,我可没你这个姐姐,再你妈犯贱,我他妈下次就拿硫酸让你见识见识怎么做人!”

    说完,他啪地把桶一丢,转身走人了。

    摄影师愣了半天,看人真的打上车就走了,终于推门下来。

    “张、张小姐……”他看着浑身被破满红漆,连眼都睁不开的张青寒,不知如何是好。

    “纸。”她抹了把嘴上的漆,只说了这么个字。

    “哦哦,好。”摄影师连忙从车里拿出一大包纸递给她,抽了两张想帮她擦都不知从何下手。

    张青寒抹掉脸上的漆,眼睛总算能勉强睁开,头发湿漉漉油腻裹着漆,还在顺着头皮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