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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侵占我,用你的脣; 审问我,用你的眼, 如果你愿意, 就让我驾船一样驶过你的名字, 让我在那儿休息。” 1 - 楔子 病床上的人合著眼,微弱地呼吸,手上挂着点滴,旁边监护仪不停地闪烁。 最近,她的治疗变得更激烈、更频繁。 一次次的采血、检查、化疗让她头发掉了大半,蜡黄的的脸上,平日竭力掩藏的细纹,晒斑,一下子全都出来了。 完全看不出,她其实只有三十几岁。 郝嘉带来的饺子,床上人看都没看一眼,便推到一边。 她的手指和脚趾神经质地抽搐着,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喉咙里发出呼噜的痰鸣声。 郝嘉见她疼得难受,上前想要帮她翻身,然而刚凑过去,就被她一脚蹬开,她用胳膊肘支着床,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空洞又陌生。 她现在不认识她了。 神志不清是癌症患者命不久矣的征兆。 医生自然不会把这么残酷的现实告诉一个七岁的孩子。 但本能的,那个时候的郝嘉,就是意识到了——病床上的人,可能没办法再好起来了。 “我妈妈是不是要走了?”她问身边的人。 旁边的人没有出声,只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答案。 她即将失去她的母亲。 失去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和庇佑。 寒意掠过背脊,泪水忍不住从她眼眶溢出。 她咬住自己的下脣,竭力让自己不发出声响;可身边的人还是从她抖动的肩头发现了端倪,转身轻轻地把她搂入他怀中,让她的头紧靠着他的肩膀。 “别怕,我在这里。” 他把她卷曲的拳头伸向他的胸口,轻拍她的背脊,柔声地安慰。 ………… 那是郝嘉第一次被郝振抱。 他的胸膛很温暖,她擡头看他。 大她四岁的少年用手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条:“我答应过你妈妈,我会照顾好你的。” 此后十余年,他一直履行承诺。 他迁就她,保护她,把她纵得像个娇贵的公主。 但他从来不是她忠诚的骑士。 她只占据了他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年岁渐大,当她逐渐懂得他人投向他目光里的那些爱慕,暧昧。 她感到属于她的东西被觊觎。 嫉妒,不满,酸涩…… 占有欲混合着别的复杂的东西,像藤蔓一样冲破她的胸口,扼住了她的喉咙。 2 - 抵达 这个夏天,长江以南一带格外多雨。 郝嘉抵达S市时,已经是傍晚。 原本两个小时的航程,因为天气造成的航班延误,足足花了她一个下午。 机舱播报提示S市小雨,室外温度只有27摄氏度,提醒畏寒旅客可以适当加件外套。郝嘉完全没有在意播报说了些什么,在手机设置里关闭了飞行模式,便给郝振发去消息:我到了。 她现在有点紧张;不是折磨人的那种紧张,而是愉快的紧张。 一想到即将见到郝振;她胸腔前部肋骨底下便彷彿有团热乎乎的气体在往外挤压;像香槟一样浮躁地不住冒着汽泡。 噗、噗,一声声轻微又愉悦的响动,让她完全忽视了外界的声响。 她为这次行程精心打扮了自己。 就像她身上这条裙子,看上去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白裙,恰到好处的裁剪却暗藏心机。 尚未完全停止发育的两个乳房被裙子紧身衬褡撑得隆然,腰肢在修身的布料下,显得盈盈一握,尽管略微蓬松的裙襬遮住了她的大腿,她白净的小腿和玲珑的双足一样令人遐想。 妆容、头发、指甲…… 她用掏出包里的小化妆镜一一检查确认后,又起身理了理自己久坐的裙襬,这才道谢着接过空姐帮她取下的行李,准备下机。 她是怀着目的来的。 她的行李箱里还有好多裙子,更性感,更修身。 她拎着行李从飞机上下来,一路往到达大厅而去。 人群中,郝振就在那里。 挺拔的颈项,平缓宽阔的肩,高挺结实的躯干…… 他穿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浓郁的黑色,领口露出白色的衬衣,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又干净;就那么站在那里扫视着出来的人群,挺直的鼻梁与下颌连成了弧度完美的线条,引得路过的男女不时侧头看他。 郝嘉不止一次听她的朋友、同学说郝振有多帅。 甚至在郝嘉还不能完全理解什么叫“禁欲系”之前,她的朋友这样形容过他。 他有磁性低沉的嗓音,有漂亮的鼻子和冰冷的嘴角,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安全的疏离感,浑身散发着冷静和距离。 简直偶像剧的标配霸总,朋友如是形容,并多次央求让她把他介绍给她认识。 但每次,郝嘉只是笑,然后都找理由推拒了。 “哥——” 冲着人群里的郝振喊了一声,郝嘉拎着行李箱朝郝振而去。 郝振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瞬,然后紧绷的下巴微微放松,勾起一个浅淡温和的笑。 都说女孩的长大几乎就在一瞬间。 远看时,郝振没觉得;等她到了他跟前,他才发现,不过两年没见,她就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假小子的形象。 那年天气闷热,大概也是在七月这样的时候,父亲领回一个孩子,据说是他妹妹。 那年他十一岁,郝嘉七岁。 她留着乱蓬蓬的短发,穿着中性T恤和短裤,她没张口之前,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性别。 “你以后就住这里了。”郝毅如是交代了一句,因为还有别的事,又匆忙的走了。 郝嘉像个拘谨的客人,侷促地站在客厅中,新奇又不安地打量着广阔的屋子。 他从二楼下去,同她打招呼:“你就是嘉嘉?你好,我是郝振,你哥哥。” 许是他当时表情不够友好。 郝嘉擡头看她,哥哥两个字在喉头咕噜了半天,还是没能叫出来,只低头“哦”了一声。 “开始留长发了?”郝振接过郝嘉的行李箱,认真地打量着她。 “好看吗?”郝嘉眨眼 实际上,她不止留了长发,还做了造型,染了颜色——茶褐;不过用郝振直男的眼光来看,大概是看不出的。 她展示一般用手轻轻拢了拢头发,事先在耳后喷了香水,气味就那么传到了郝振鼻尖。 若有似无的花香味。 如果他对女人的香水了解一些,他就应该知道,这是祖马龙的白茉莉薄荷。 新鲜的薄荷配着茉莉,还带着一点茶香。 象是盛夏的午后,轻风拂过窗台边的薄荷,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