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杀猪

    小猪卖出的时候都有五十斤左右，因为猪仔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导致猪不养上200斤就很容易亏本，古往今来，村里的传统就是吃肥大块，膘越厚越好。

    不过饲料猪一般只会养到170斤左右，大概三个月不到就能出栏。

    300斤以上的猪就比较少见了，180斤是一道坎，180斤以前会疯长，之后就算是猪也会进入低潮期，光吃不长肉，300斤以上的猪起码要熬上一年。

    在村里如果是杀过年猪，没到200斤拉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会觉得这一家的媳妇不够贤惠，不够持家。

    都是一条沟里，谁家一杀猪附近马上就会有人知道，没办法，猪临死前那声咆哮能传出很远，很远。

    一大早，李无一就请来了屠夫，一个本家的爷爷辈，祖上传下手艺，一把杀猪刀，一把砍刀，两个剐刀，几个铁沟，还有一根铁条子，这就是全部的工具。

    或许有人会觉得杀猪的时候太过残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胆小的人根本不敢看。

    但至少给了猪一个痛快不是，更残忍的在于那些黑心的商家，在牛羊猪死前灌水，用一根粗大的水管插进猪的醉里，不停的灌水。

    稍微有点良知的还知道灌了水之后来一刀痛快的，但仍然有不少黑人商人，一直灌到家畜口吐白沫活活撑死。不过只是为了能多出二十来斤重量来，算下来也不过200块钱左右，但却剥夺了家畜们一刀痛快的权利。

    灌过水的肉，一下锅瞬间就会让油冷下来，炒出来的味道那是相当难受。

    “都搭把手，这猪不好对付。”中年人大吼一声，努力拉撤着猪的两只耳朵，不停的往外拖。

    今天是休息日，二十几个村民都提前来帮忙了，随便混一顿好肉，一听招呼，连忙上了五六个人，十几只手搭在肥猪身上，总算是拖拖拉拉弄了出来。

    旁边有一块洗衣台，用石头堆成，很是坚固。

    李无一胆子挺大的，不过杀鸡还行，要让他杀猪就有点胆怯了。

    “都按住了，这猪性子烈。”屠夫大吼着指挥，众人一起发力，猛的把猪侧翻在石板上，死死的按住。

    屠夫不慌不忙的那出杀猪刀擦拭，下面早就接好了盆子，里面是半盆水和一些盐，用来接猪血。

    屠夫活了大半辈子，杀过的猪连自己都数不清了，根本不用比画，提起刀猛的就是一扎。

    “吼！”耳边传来震天咆哮，这是猪死前对生的眷恋

    “哈。”屠夫大吼一声，一把抽出来刀来，血水随着刀身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

    猪还在不停的挣扎，众人发力死死的按住，猪不放干净血，这味道上可就会差很多了。

    “三爷这手艺厉害啊。”李无一在旁边夸赞道，好些年没亲眼见过杀猪了，虽然血腥了点，但男人嘛，虽然不敢动手，但就是喜欢看这些。

    “是挺厉害。”张工在旁边也插口说道，眼中闪过一时眷恋，或许眼前的一幕让他想起了儿时的记忆吧。

    放了大约两分钟，这才把血放干净，猪也死透了，侧躺在石板上，留下了一个还算风骚的poss。

    老妈子把血拿了进去，还需要在锅里煮熟，猪血可是好东西，用来煮汤或者烧来吃，味道都很不错。但饲料猪的血就不值钱了，三块钱一盆，谁要谁拿去，村里一般不会吃饲料猪的血。

    这时候找来两个水壶，细小水流淋在猪身上，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个俗语就是来至于此。

    把猪身上都细心的淋上一遍，特别是一些隐蔽的地方，如猪头，腋下，蹄子。

    这时候用铁条把猪蹄子一穿，一直穿进去半米长，找来一根管子插上，往里面吹气，让猪整个身躯膨胀起来，旁边一下不停的敲打猪身，这样能加速里面的空气流通。没过一会，200斤的猪，看起来比300斤还要胖不少，很是滑稽。

    拿出两把剐刀，也就是磨得半锋利的铁片，唰唰的在猪身上剐起来，细心的把所有的毛都剐掉。

    忙完后，用铁勾把猪倒着掉起来，这时候猪头刚好就拖到了地上，找来木锤，把砍刀敲入猪头中间，生生用砍刀敲成两半，在用锋利的刀把猪肚子破开。

    在取出内脏：如肝脏、心肺、大小肠子等。

    内脏先放在一边，这时候开始重头戏分肉了，屠夫会根据主人家的要求划肉，你要五斤一块的，绝对不会给你切下六斤。

    用砍刀顺着骨骼，把脊椎骨分开，这样猪就砍成了两半，在砍下整个前大腿，接着是脖子肉，排骨，在到屁股肉，三刀切完，一步步往上，都是大块大块的切，反正马上就会拿过去进厨房。

    一头猪杀完，还剩下一头，等过十多天，在杀了用来做过年猪。

    厨房里老妈子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村民们也跟着帮忙，没等一会快十一点了，直系的亲戚也都提上点东西陆续上门来，爷爷奶奶都忙着招呼，李无一也上去随着叫了一遍，光是爷爷这个词汇就重复不下十遍，亲戚实在是太多了。

    算算时间，建筑队的人也应该到了，六十几个人，两个小三楼同时开工，地方与李无一家平行，走五分钟就到了，那里本来是一块荒地，多石头，种不出粮食。

    李无一到村里报了一下，交了几千块钱，这地方就定下来了，让他感叹这山沟的地皮就是他吗的便宜。

    “一哥我们到了。”许明下了车，在公路上打电话说道。

    李无一赶了下去，果然见到六十几个人都在下面等着，有男有女，工地上一些壮士的妇人也能跟着帮不少的忙。

    “一哥，你看他是谁。”许明卖了个关子问道。

    李无一认真一打量，眼前的男子，很是雄壮，三十多岁的样子，非常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到底是谁。

    “一哥，我是猪头三啊。”那男子笑呵呵的说道。

    李无一恍然大悟，这可不就是那个朱家老三吗，因为身子单薄，头长得大，犹如猪头，这就得了个猪头三的外号，可现在这模样变化太大了吧，尤其是身子太过壮士了。跟许明比起来也差不多，要知道许明那身躯，能一个打好几个人壮汉了。

    “一哥，你忘了，他跑去当兵了。”许明在旁边提醒道。

    这一说，李无一终于想起来了，这猪头三，刚当兵那会可是闹了不少笑话，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写信回来诉苦。但他老爹不认识字，就让人帮忙念念，这一念就闹出笑话。

    别人当兵是保家卫国，这小子每天就想着怎么逃跑，信中多次说到夜里独自哭泣，很多次想逃跑回来，这可把他老爹吓得不轻，这要是真跑了，可就闹出大笑话了。他老朱家在镇上就别想抬起头来。

    当了两年兵，这小子一回来，在家大吃大喝大睡，不到三个月，就从110斤长成了200斤

    朱老三见李无一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家丢脸的事“一哥，你放心，你的房子肯定给你弄好。”

    “你小子，人品方面我一直都信得过，走，快到上面去，你看弟兄们都陪着我们干站着呢。”李无一招呼着大伙上去。

    路边的卡车上，放满了工具，连家当都拉了来，看来下午就打算搭棚子了。

    没过一会儿，坝子里已经摆上了桌子，都是邻居家拼的桌，二十来桌还是很容易拼够，老妈子已经开始上菜了。

    菜的样式不多，也没什么花样，也没烦琐的去办酒席，就是大块的肉，大碗的酒，大桶的白米饭。

    大伙都很高兴，李无一也把准备好的葡萄图片给发了下去，在墙上挂满了宣传资料，下午闲来无事，还要等着开晚饭，建筑队的忙着打棚子，自家亲戚或打牌或交谈起这葡萄来，也都跑到后山上去看了葡萄苗。

    虽然只过了几天，已经发芽长出五厘米高了，很是喜人。

    亲戚们都开始憧憬起明年的葡萄大丰收了

    就一下午，本来还在观望的亲戚陆续又增加了几十户愿意种葡萄，也让李无一身上的责任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