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 - 其他小说 - 二叔怀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一万种办法,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做点特殊的事情。她的整个孕期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用于思考如何弄死屋子里那个垂垂老矣的刽子手。

    这该是最疼的一种。

    所以这次,初桐,抱抱我吧。

    我也好疼。

    陈怀先精神头很好,陶晰托了好多人,才见了他这面。

    他穿着白色的囚衣,上面沾了点血迹,头上杂杂乱乱地插着些稻草的梗,嘴里也叼着一根。

    陈怀先是这样一种人,头永远昂着,十分骄傲。即使他现在已在阶下,一阖眼皮再睁开,眼睛也是从下向上移的,带着一点儿不驯。

    他盘着腿坐着,陶晰蹲下来和他说话。

    陈怀先笑呵呵地,“外面什么情况?还好吗?”

    陶晰叹口气,“总感觉要瞒不住了。二姐这两天总闹着要回家。我听说陈家着了火,下人们倒是早早被打发了出来,只是老爷和二少奶奶都没能逃出来。”

    陈怀先愣了。

    他没想到初桃能有这样大的动作。

    “二少奶奶还在的时候,说家里藏书的屋子透了水,返潮,连夜托人把这些年的账本都送到了我家,交给了我二姐。”

    “她是有心的。”陈怀先叹口气。“辛苦你,还得替我兜着。”

    陶晰急迫地想知道来龙去脉。

    陈怀先一看到了眼下,也不得不讲,就简要节说。原来这闻钊当年正是受了刘襄舟丈人的迫害才不得不乞骸骨,回到家里,做了个小小的乡绅。闻钊混迹官场多年,眼线遍布,一个人倒了,身后自有万千甲兵。

    这千军万马,都并不是在战场上杀伐。

    而是落在纸上。

    闻钊人走了,手里却有一本记载着文武百官小道消息的行述。

    闻钊捋着白髯说,想那秦老贼当时想置老夫于死地,也无非就是想拿到这本册子。

    他笑了笑,可惜。

    闻钊伸手取过烛台,把那本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陈怀先心里虽惊,却也忍着没开口。

    闻钊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可惜,他那些把柄,不在纸上。而在老夫的脑子里。”

    闻钊想要让秦良节倒台。

    陈怀先想要刘襄舟的命。

    俩人一拍即合。

    陈怀先细细的手腕穿过木栏杆,拍了拍陶晰的手。

    “我们就是在赌,秦良节的这个好女婿什么时候才会沉不住气。”

    陶晰五官都聚在一起了,他说你何必呢?你和我姐姐回去好好过日子,更何况你们现在还有了孩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行吗?

    陈怀先又笑了,看向陶晰的目光更坚定了点儿。

    他说那是你们。

    你们能过得去。

    我不行。

    除非打根儿上就不让我知道。

    陶晰那天回来的时候,捎给陶沉璧一个稻草编的小扫帚,说是街边卖的,帮她扫扫不好的心情,把她扫得快乐点儿。

    陶沉璧一接过来就觉得很喜欢。

    她看了又看,说了句,真丑。

    不过还挺可爱的。

    陶晰看着她兴高采烈地回屋挂扫帚去了,转头看见小薛过来。

    小薛说,姐夫怎么样?

    陶晰强笑了一下,“还好。你看他还有闲心编东西。”

    小薛抽过他腰间的手绢,“这上面,血?”

    陶晰看着远处。

    陶晰马上就要走了,陈怀先拉着他袍子边儿忽然说,“诶诶诶诶你等会儿!”

    “啊?”

    “你擦擦。可能有血。”

    陶晰都不知道该说点儿啥了,他“诶呀”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陈怀先还在后面嘱咐:擦擦啊!记得擦一擦!你姐就这些没用的事儿上心可细了!你记得擦擦啊!

    第四十章海棠<二叔怀先(叔嫂h)(就想当三姐夫)|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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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海棠

    陈怀先既然拉陶晰入了伙,刘襄舟当年那些事,也就不会不对他讲。陶晰回了家,跟小薛一通气,小薛当时就有点傻眼。

    毕竟她刚嫁过来。

    这又瞒又拦的,难度实在是有点儿高。

    不过小薛还是表示,相公放心,我肯定尽力。

    小薛确实尽力了,几乎就是一步不离地跟着陶沉璧。

    但再怎么周密,也有照顾不到的地儿。

    比如眼下,这人可就没了。

    陶晰和小薛急得团团转,一个留守在家等消息,一个也跟着下人们出去寻——

    而陶沉璧现在坐在一个茶楼二楼的雅间里,对面是刘襄舟。

    刘襄舟疲态很重,捏着眉间,低着头笑,“急匆匆拉你来,吓着了吧?”

    陶沉璧确实吓着了。

    她就跟小薛一起在绸缎店挑料子,小薛一个转身,陶沉璧就被人强拽了出去,出门就拐进了巷子,连喊一句的时间都没。

    陶沉璧低头看手,“光天化日,敢这么掳人的,也就你了。”

    她面上波澜不惊,说话语气也平常。

    刘襄舟拉过她手来,陶沉璧反着腕子去挣,却没挣过。

    她那点儿小心思都在他眼底了。

    只这么一会儿,陶沉璧右手长长的指甲已经被她自己折得七七八八了。

    “这么好的指甲,你消遣它干嘛?”

    陶沉璧不说话,又想把手撤回来,刘襄舟还是拉着她不放。

    陶沉璧抬头看他,觉得他表情有点怪,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措辞。

    也像是在努力压着什么情绪。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刘襄舟托着下巴,直看到陶沉璧眼里去,“他教得真好啊。”

    像是叹气。

    “我还有一个机会,”刘襄舟慢慢地说,“我攥着陈怀先的命呢。大不了我跟他同归于尽。”

    陶沉璧愣了。

    她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忘了。

    她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刘襄舟那些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说了很多很多,似乎还提到了他的岳丈,提到了他夫人,也提到了那个,少年时候的陶沉璧。

    刘襄舟凑过来,把脑袋放在她肩膀上。

    “我还记得那时候,陶旬刚刚去世没多久。有一天你就举着个脆糖,坐在你家门口哭。你那时候都好大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我看见了,过去拉你起来,你一下子就跌到我怀里来了。我当时心里,酸酸甜甜的,就跟大夏天里吃了个冰梅子似的。”

    陶沉璧很呆滞,目光无神,她说你们,谁都不能死啊。

    “我,你真的在意吗?我死我活,我活得如何,你真的在意吗?”

    过了好一会儿,陶沉璧这泪意才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