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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将清河衬作黑夜中的璀璨挂坠。 夜风簌簌,徐徐凉意拂过身侧。钟白搀扶着赵既怀下了马车,缓缓散步河畔。 河岸边纳凉赏月的人并不少,不乏年轻情郎与少女幽会。 也是在这时。 钟白忆起梦境中所见男人瘫倒在除夕夜的廊下,身边散落了好几樽硕大酒坛,那漆黑的眼瞳古井无波,任围墙外的烟花如何绚烂,他却始终如一潭死水,就连眉心都没有丝毫皱纹。 今夜忽然想起大师兄不能沾酒的老毛病,她才赫然想到,前世的大师兄该要如何心如死水,才能全然忘却了身体上的疼痛。 熙熙攘攘间,两人挨得更近了些。 搀扶着赵既怀在河岸边修筑的石樽边站定,钟白忧心问道,“大师兄现下觉得如何,身子可有舒服些?” 男人没有应声。 抬头,男人起落高低的侧颜在光影之下明暗交错,他定定垂眼注视着河面水波,深邃的眼眸漆黑难辨。 钟白顺着他的视线也望去了河面。 今晚月色惨淡,但江南的夜灯火通明,一盏盏静谧的灯笼挂在水面,延着河道蜿蜒成金丝银带。 灯笼的光落在微微晕开的水波,反射起温暖泛黄的光。 “小白。” 男人忽然开口,低沉的声音被周遭嘈杂掩盖,听不清楚。 钟白附耳上去,“嗯?大师兄说什么?” 低哑的声音伴着清风送来,“小白早上问我,可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物。” “是啊!”钟白抬眼,乌黑瞳孔里倒映着星点光亮,她粲笑道,“大师兄想好啦?” “嗯。” 下一瞬,男人倾身而来。 一片湿热轻贴耳垂。 陡然间,钟白浑身僵直。 …… 河岸边似有人在放烟花,一朵朵绚烂如花的烟火划破夜空,留下一声蜿蜒的嘶响,随即赤红金黄的光亮骤然炸开。 明亮绚烂的光彩在钟白骤缩的瞳孔里留下一片星光,夜空繁华,却静谧得仿佛世间万物的声音都被笼罩。 天地万物,唯剩了一腔心跳。 她站得愈发笔直,泛白的指节捏紧了衣摆,面上仍维持着方才处变不惊的神色。 男人垂了眼,入目之处,便是轻颤动翘长羽睫,敛气细察,还有逐渐紊乱的呼吸。 良久之后,酡红悄然爬上半片脸颊,纤细颤抖的声音不知从何处挤了出来,“大、大师兄……” “嗯?”赵既怀闷着嗓子低应一声,随后整个人埋向她的颈窝,灼灼热气贴上了钟白冰凉的肌肤。 低哑诱哄的声音紧贴耳畔。 “小白觉得……如何?” 第42章 贼喊捉贼 什么觉得如何,不就是亲了下,还能觉得如何?更何况不过是嘴唇贴耳朵,又不是贴别处…… 钟白倏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面色潮红,指尖摸上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嘴角不知何时已经咧到了耳根子下。半晌,她猛地拍了拍脑袋。 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午夜时分,静谧屋角的洗脚盆里,白鸽翻了个身,嘟囔声无言溢出。 不就嘴唇贴了下,两人至于在心中敲锣打鼓放烟花到现在么? 吵都吵死了。 还让不让鸽睡觉了! …… 半晌,又听得它叹了口气。 哎,真好。 一夜心思各异,大家都没睡好,以至于第二日接近午时,仙鸽来寻钟白时,两人眼下都挂着重重的乌青。 “是你啊。” 钟白的目光在小孩身后瞥了瞥,没有看见其他人,语气瞬间冷淡。 “嗯哼。”小孩自顾自走进钟白屋子里,明知故问,“怎么?你希望是谁?” 钟白关了门也跟进来,没什么语气,“没谁。” 小孩跳到窗台上坐下,回头轻哼,“我看你就想见你的大师兄,你的心里压根没我。” “……” 钟白狐疑地蹙起眉头,一大早阴阳怪气的,这小孩有病? “你才有病!” 小孩迅速回斥,气鼓鼓地别过脸。 也是在这时,钟白才注意到他已经换掉了原先一身不像小孩年纪的纯黑,现下穿了身翠绿绸缎短衫,俊俏得像个世家金贵小公子。 难道是因为换了新衣裳没人夸才生气? 嘁,娇气包。 钟白轻哼一声收回目光,鼻腔里带着重重的起床气,当下也没有兴致哄人。 她径自去了屏风后挑选衣裳,打开随身带的包袱,此次下山为求轻便,她只带了几身喜欢的裙子,那时也不知会来江南,这一行下来,几件衣裳换着穿都穿遍了,钟白窝在屏风后琢磨了许久,终于换好衣裳。 一通磨蹭,钟白又坐到了床边铜镜之前仔细梳绾了发髻,就连往日甚少用到的胭脂都拿了出来。 瞧着日头缓缓爬上头顶正上方,钟白还没磨蹭完,小孩终于忍不住,提醒了句,“他出去了。” “啊?大师兄去哪儿了?” “去找张老爷了。” 钟白动作一顿,肩膀耷拉了下来,“哦。” 仙鸽略一沉吟,又认真回答她,“你没记错,他昨晚是亲你了。” 心中想法被人戳破。 钟白脸上一燥,“不用你提醒!” 仙鸽奇怪看她,分明是她自己心中翻来覆去的问,他好心提醒怎么还急了。 真是莫名其妙。 他顿了下,又想起什么,“对了,他早晨给你留了张纸条。” “纸条?!”钟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奔到仙鸽面前,“你怎么才想起来,纸条呢?” 仙鸽掏了掏袖口,慢悠悠取出了卷在一块的纸条。钟白眼疾手快抓了过来,背过身展开纸条,遒劲有力的字迹跃入眼帘。 纸条上写着简短一句话 【好生想想,该如何对大师兄负责。】 盯着纸条上极其符合大师兄说话语气的字,钟白几乎都能想象到男人俯身贴耳而来时,低哑诱惑的声音。 钟白迷瞪着乌黑圆眼睛,有些迷惑。 不是大师兄亲的她吗? 这信写的,怎反而大师兄倒像是被如何轻薄了的黄花闺女? 可纸条上的义正言辞又让钟白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道真是她一时起了歹心,将人轻薄了? 她回过头,灼灼视线盯着小孩,语气不太确信,“昨晚,是大师兄亲的我吧?” 小孩抿唇严肃思考了一会,缓缓开口,“可能是他亲的你,可能是你亲的他,事实如何,取决于你的良心。” 钟白:“?” 纵是心中对赵既怀的不要脸行为再度唾弃,但为了让自己早日回到天上,小孩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而且就算是我爹亲的你,也是他亏了吧!你想想,他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除了你之外别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