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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趴在顾怀清的掌心,晃着小脑袋又叫了两声,声音又尖又细。段明臣小心的托起小猫的脑袋,惊讶的发现它那双绿眼睛里竟然泪汪汪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老天,它哭了!猫……猫还会哭吗?”顾怀清惊呆了。 段明臣将猫抱在手里,仔细查看一番,说道:“别担心,依我看,它只是想家了。” “想家?” “对啊,它原来在镇抚司,有母猫,还有五个兄弟姐妹,一大窝猫热热闹闹的,突然把它一只猫单独捉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它自然会觉得孤单害怕。”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把它送回去?”顾怀清不舍的摸了摸小猫的毛,虽然才来了没一天,他已经有点喜欢上这个小家伙了,要把它送走真有点舍不得。 “没事,我有办法,你先带着猫回去,我出去找一个东西,一会儿就来找你。” 段明臣说完,披上外袍,就径直出了门。 顾怀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依照段明臣交代的,抱着猫回自己的屋子。 一回家,小猫儿就哧溜一声,钻回自己的竹笼子里,又开始一声高一声低的嚎叫,叫得嗓子都嘶哑了,顾怀清怎么哄也没有效果,真是心急如焚。 段明臣果然守信,大约只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就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块脏兮兮的破棉布。 段明臣把小猫抱起来,用那块破棉布包裹住,再塞回竹笼子里。 说来也神奇,小猫把脑袋埋在棉布里嗅了嗅,在上面满足的蹭了蹭,然后就乖乖的躺下,安静了下来,不再哀嚎了。 顾怀清惊奇的问道:“这块破棉布有什么神奇之处?为何它立刻就不叫了?” 段明臣笑着解释道:“这块棉布是我从它娘的猫窝里掏出来的,上面有它母亲和兄弟姐妹的气味。动物跟人不同,它们更多靠气味辨识环境,小猫闻到熟悉的味道,就认为回到了母亲身边,所以就安静下来了。” “啧啧!段大哥连这个都懂,好厉害!”顾怀清深感佩服,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段明臣心里不免得意,嘴里却道:“区区小事而已,你段大哥懂的东西多着呢!” 顾怀清想到自己深夜闯入段明臣的房间,将他从床上拖起来,段明臣非但没有半点不悦,而且二话不说就帮他解决了问题。 为了他的猫,段明臣不惜大半夜专程跑了一趟锦衣卫镇抚司。要知道,镇抚司离他家正常脚程需要半个时辰,可是他却只用了一刻钟就往返,可见是运足了轻功。 顾怀清抬头望着段明臣,他的额头上沾了几点水珠,不知是他的汗水还是露珠,冷峻英毅的眉目在灯火下充满男性魅力。 “谢……谢谢大哥……”顾怀清呐呐的道谢。 “我可不是白帮你的,要感谢我,得拿出点诚意来。”段明臣拉住顾怀清的手,整个身躯前倾过去,高挺的鼻梁几乎贴到顾怀清的脸上,“清清,给我一点奖励可好?” 段明臣声音暗哑,透着情浓的暧昧,眼眸中跳动着火焰。 顾怀清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玉白的双颊浮起一丝绯红,不由得想起月色下那个缠绵的吻,明知是危险的,却又被蛊惑着,慢慢的贴近段明臣,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顾怀清想着浅尝辄止,可是段明臣像饿久了的狼,尝到美味哪里肯放手?顾怀清被段明臣按在墙上,困在双臂之间,狠狠的霸占了嘴唇。 顾怀清一惊,下意识的张口咬他,却不料被男人趁虚而入,肆意在他口中掠夺。 不知过了多久,顾怀清只觉得嘴唇火辣辣的,恐怕都要肿了,呼吸不畅,身体绵软无力,可是某个部位却悄然鼓胀起来,身体的异样让沉迷的顾怀清瞬间清醒过来,情急之下真气激荡,猛地一推段明臣。 段明臣沉溺于柔情猝不及防,顾怀清这一下又运足了内力,竟将段明臣推倒在地。还好他反应快,若是换个没有武功的人,这一下恐怕要摔成重伤。 “你……”段明臣的脸色有点难看,任谁被喜欢的人这样粗暴推开都不会高兴。 顾怀清本意并不是要伤人,愣了一愣,赶紧伸手去拉地上的段明臣,段明臣却冷淡的拂开他的手,自己站起身来,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愿意,直接拒绝便是了,不要撩拨了我,给一点甜头,再给一巴掌,这一热一冷的,我可受不了。” 段明臣说罢,也不管顾怀清怎么反应,甩门离去。 顾怀清望着段明臣离去的背影,呆呆的立在门口,半天没有挪步。 他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伤害到了段明臣的感情。其实段明臣那样亲吻自己,他并没有厌恶,反而有些欢喜,只是若任其发展下去,只怕他身体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 如果段明臣知道了他的秘密,会怎么样呢? 义父说,人心险恶,这样关乎身家性命的秘密,任何人都不可以告诉。 那段明臣呢,他可以是个例外吗?该不该主动坦白,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这漫长的一宿,两人都是满腹心事,无心睡眠。 而与此同时,在百里之外的晋江书院,有人也同样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今夜是初一,天上没有月亮,星光稀疏暗淡,雪香园的美景笼罩在沉沉夜色之中。 荷塘静谧无声,唯有朦胧的粉色莲灯在风中摇摆不定。 初夏的千莲池,小荷已露尖尖角,莲池美景初见规模,然而此刻却没有人有心情赏景。 水心亭的旁边,邻水的湿地上,卧着一个穿着白色深衣的青年男子,一动不动,呼吸全无,显然已气绝身亡。 围着这青年男子站着两个年长的男人,正是院监李笠和孔老夫子,他们的脸上均有焦虑之色,不时的抬头朝栈道的方向张望。 在栈道的那一头,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了,山长冰心在舍监林秋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山长冰心忙碌完一天,在蒹葭的伺候下,用温暖的山泉水舒服的泡了个澡,拿起一卷诗词读了一会儿,然后熄了灯,上榻休息。 冰心向来睡眠不好,在床上酝酿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困意,却突然被人叫起,然后得知了一个惊人的噩耗——学生汪子瑜死了! 饶是冰心见多识广,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她管理晋江书院十年时间,也经历了不少风雨,可是死人还是头一回碰到。 她登时花容变色,一把抓住舍监林秋的胳膊,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你说什么?汪子瑜死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死了?” 林秋被冰心的指甲抓得生疼,却也理解她激动的心情,忙解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是孔老夫子最先发现的,汪子瑜的尸体现在还停在雪香园的水心亭那边,孔夫子先跑来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