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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令他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反对?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连我都不知道我家的事,你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毛线有些头疼,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想说话:“我反正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尸奴阿普在一旁看着两人沉默对峙,自觉地保持了空气一样不存在的状态。 “先走吧,以后再说。”楚殣并不想在这种险境里起什么冲突,终于深深叹了口气,牵着骆驼继续出发。 ☆、第四十六章 楚殣望着埋头赶路的毛线,不由回想起两人十多年的交情。 如今的辰莫先,虽然一天到晚傻乎乎插科打诨的样子,可楚殣突然记起来,在他们刚认识时,辰家小少爷可不是这个样子。 辰家和楚家不一样,旁系众多,同辈间的堂兄弟们都盯着家主的位子。辰瀚海早年未得半子,已经有许多族人像他提议从旁系过继一个儿子继承家业。后来快四十岁了,才终于像老天开眼一样给了他一个儿子。 楚殣第一次去辰家时,见到的是一个阴沉寡言的少年,脸上没什么笑容,与自己的父亲也不甚亲近。那会儿楚殣的几个兄长都还在,和辰家那一大帮子少年打成一片,楚殣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个辰莫先,死乞白赖地和他交上了朋友。 后来辰家那些堂兄弟们一个接一个被辰莫先收拾掉了,老一辈也被辰瀚海震慑着不敢多言,辰家少家主的位置才稳定下来。那时的辰莫先已经不像楚殣第一次见他时那样苦大仇深,而是和他爹那个豪爽的湘西汉子一样大大咧咧,似乎没什么心眼。 几年之后,湘西迎来了一场动荡,楚家的几个儿子也都因为“意外”去世,楚殣的父亲又去得早,幸而楚老爷子出面主持大局,才得以安定。正上高中的楚殣痛失几个兄长,整个人都消沉不已,毛线于是隔三岔五就来楚家逗乐子,陪楚殣读完了高中。高中毕业之后的楚四爷厌烦于那些明争暗斗,接着上大学的机会便溜出了国门,从此鲜少回国,也只有逢年过节回来和自己的好兄弟出去乐一乐。 这么多年来,连楚殣都下意识觉得毛线就是个傻白甜,可现在楚殣发觉自己可能并不那么了解自己的发小。身为辰家现在的当家人,对楚家的事情知道得比他还多,而且似乎一直和老头子一起瞒着他什么事。 解决掉那么多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是个傻白甜呢。楚殣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惆怅,颇有一种自家的傻儿子突然长大了自己都认不出了的感觉。 “没水了……”毛线晃了晃水囊,回头看见楚殣正以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寒战,“你想什么呢。” 楚殣回过神:“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还和辰叔叔关系很不好的样子,对别人也爱答不理瞧不上眼,像只小公鸡,哈哈哈。” 毛线乍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后来看楚殣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笑得开心,便也没多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但他一开始的表情还是被看到了,楚殣一边笑着,一边留了个心眼。 “咱们再不找到出路,就要脱水死在这儿了。”毛线有气无力地拖着步伐前进。 毒辣的太阳在头顶不断散发热量,甚至没有一丝云朵可以遮挡。楚殣用手作遮帘,向远处望去,四周的黄沙一成不变,不给人丝毫希望。 “什么声音?”毛线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沙沙的鬼哭声阴森瘆人,在空旷的沙漠里格外明显,叫人想忽视都难。 “鸣沙。”楚殣蹲下来看了眼地上流动的沙子。 风力作用下的黄沙不断移动着,相互摩擦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这样鬼哭一样的声音无形中给人增添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就在四周鬼哭不断时,一声清亮的鹰唳穿透了这些阴森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一只漂亮的鹰俯冲而下,全身洁白似雪,唯有羽翼末端排列着一串浓黑,在半空中又刹住一个抬升,不断盘旋着。 “这是……玉爪海东青?”楚殣惊讶不已地看着天空中雄健美丽的生物,“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海东青绕着两人盘旋一会儿,长唳一声向远处飞去。 毛线连忙跑着跟上去:“跟着他看看。” “我特么,怎么这么有鸟缘,动不动就有各种奇怪的鸟带路。”楚殣嘀咕着摸了摸头发,牵着骆驼追上这只在空中缓慢飞行的海东青。 跟着海东青走了小半天,远处出现了一个高高的石堆建筑,五色飘带在沙漠的大风中不断飘动。海东青盘旋一圈,停在了石堆顶端,居高临下看着众人。 “怎么是你们?”齐修原本惊喜而狗腿地一路跑过来,看清楚来人后却一脸懵逼,“我家主人呢?” “没和你们在一起?”楚殣探头看了眼敖包下站着的札合木等人。 齐修瞪着眼打量两人半天,才泄了气一样一屁股坐下来:“我好不容易熬熟了那只鹰,让它去找人,怎么就找回你们俩来?” 海东青是万鹰之王,尖喙利爪都是在艰苦环境中磨砺出来的,意志坚韧不拔。曾经辽国贵族为了获得这种神鸟,强令女真人年年进贡,最终女真几乎将海东青捕光,辽国却贪得无厌,强加索要。最终完颜阿骨打时代,女真人打败契丹,建立了金国,海东青被奉为神明。在蒙古人横扫欧亚时,金国也像辽国一样倒在了这个曾经自己封臣的铁蹄下,对海东青的崇拜也就被蒙古人所继承。 齐修本来指望着这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鹰能把齐淮远找回来,结果没想到找回来两个他一点也不想救的人。 “大人,我们必须离开了。”札合木走到齐修身旁,“这里还会有沙尘暴的,我们不能再逗留了。” 齐修小声用蒙语咒骂了几句,札合木却是丝毫没有退让,依旧神色坚定地看着他:“您应该以大局为重,我们已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开始吧。”齐修终于妥协地挥手。 对于他家主人的本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最后那只快五米长的大虫子虽然吓人,但绝对不是齐淮远的对手。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齐家家主身陨,那七只怪物无处可去,必定会引来异象,不会这么平静。只是他想不明白主人迟迟不露面是什么原因。 在曼达勒敖包之下,蒙古人生起了一个火堆,然后又肃穆地垂手站到一旁。一个蒙古萨满从骆驼上取下一根木杖,这根木杖上没有什么雕饰,只是串着许多兽牙,在顶端还嵌着白森森的人头骨,围着火堆跳起原始的图腾崇拜舞蹈。 广阔的沙漠之中,黄沙遍地,萨满在飞舞的扬沙间跃动,充满了古老神秘的气息。当千年前成吉思汗下葬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