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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自称的。” “你怎知要拦住他?” 司马嵘一顿,面不改色道:“小人听到王亭在外面出声阻拦才明白过来,再说丞相让小人替您坐在里面,总归要小心一些才好。” “嗯。”王述之点点头,站起身环顾四周,“我的衣裳呢?” 司马嵘转身将他的沉香如意取过来交到他面前,回道:“小人一时情急往身上倒了些酒,衣裳已经沾了酒渍,打算明日送到后面去洗。” 王述之点点头没接如意,只随手朝案上点了点:“放那儿罢,过来服侍我沐浴。” 司马嵘差点没站稳,惊讶地看着他,见他回头看过来,连忙垂下眼睫,十分顺从地跟上去,到了热气蒸腾的池子旁边,上前替他宽衣解带。 王述之张开双臂,“唔”了一声:“不会伺候人呐。” 司马嵘暗自咬牙。 他原本想着既然捞回一条命,再怎么落魄都不要紧,以前做废人的日子都忍过来了,还怕做下人不成? 可这会儿看到王述之一脸嫌弃的模样,差点就想将他脸朝下摁在水里,心中愤恨道:有朝一日待我回宫,叫你连本带利还回来! 王述之周身线条紧实,没有半丝文人的弱架子,司马嵘斜着眼打量他腰腹,待他进入水中才收回视线,跪坐在他身侧有些无从下手,只好拿着木勺胡乱舀点水往他身上浇。 王述之轻轻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司马嵘想了想,有些不甘心,问道:“丞相为何不让婢女来服侍?小人粗手粗脚的怕伺候不周到。” 王述之大摇其头:“不妥,不妥……” 司马嵘诧异地看着他:这人还是个君子啊? 王述之抬手支在池壁上,悠哉道:“婢女会羞得面红,我于心不忍。” “……” 第六章 陆温应邀前来丞相府饮酒叙话,王述之几乎不曾与他谈及正事,只在一开始问道:“令郎左梧公子年少便名扬江东,朝廷曾两次虚席以待召他入京,可惜他一直无心仕途,不知如今可曾改变心意?” 陆子修,字左梧。 司马嵘回想起那个才子看自己的眼神似乎的确有些问题,不由牙疼。 陆温笑应道:“犬子不成器,只会舞文弄墨,对于朝政一知半解,怕是会辜负丞相厚望。下官入京前也未曾听说他有为官的念头,或许是打算一直留在吴郡。” 司马嵘正替他斟酒,闻言酒壶微微一顿,心中诧异,想不到这陆温看起来刻板,实则竟是只老狐狸。 王述之摇头感叹:“真是可惜!眼下尹大人年事已高,正欲告老还乡,本相原本还想着将太史令一职留给令郎,如今看来只能另觅良才了。” 陆温忙拱手告罪。 王述之饮了一杯酒,就不再提及此事,转而开始与他谈论玄学,陆太守才名不虚,二人你来我往说得十分尽兴,司马嵘却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 大晋崇尚玄学,喜爱清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士子,无不以清谈为乐,司马嵘对此却嗤之以鼻:清谈能治理国家么?清谈能击退胡人么?清谈误事啊! 陆温离开后,王述之舒展腿脚打了个哈欠,显得十分懒怠,目光从司马嵘低垂的眉眼间掠过,笑道:“瞧着都快睡着了,有那么无趣么?” 司马嵘打点起精神:“丞相与太守义理精深,小人愚钝,听得云里雾里,便有些犯困。” 王述之挑眉,点点头:“陆公子想必也常与人清谈,我还当你学了不少,看来你每回都在一旁打盹啊。” 司马嵘抿抿唇,含糊应了一声。 正说着话,王亭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拜帖:“禀丞相,散骑常侍单大人求见。” 王述之敛了唇边笑意,接过拜帖未看一眼,挥了挥手中如意:“让他进来。” 司马嵘见他不开口屏退自己,便一脸坦荡地留了下来,对于皇帝身边的人暗中投靠王丞相一点都不惊讶,很快就见到一名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提着袍摆跨过门槛,瘦得不用仔细看便能记住长相。 这位单大人上前跪拜在地,面色焦急:“丞相,大事不好!” 如意击在案上顿住,王述之沉着眼道:“起来,出什么事了?” 单大人抹了抹汗:“回丞相,那批贺礼的事不知何处走漏了风声,杜大人尚未入京,皇上却已经知晓了,这会儿正大发雷霆,且有意在皇子之间挑一人出来彻查此案。” 王述之眉目骤冷,倏地起身:“快去提醒四皇子,让他即刻面圣!” “已经禀报四皇子,只是太子那里先一步得了消息,怕是来不及。” 王述之蹙着眉来回踱了两步,抬手指向门外:“你先回去,我即刻入宫!” “是。” 王述之将旁边蹙眉思索的司马嵘一把拽起,拖着他便往内室走:“快替我更衣!” 司马嵘没料到他手劲这么大,当即一个踉跄,连忙跟上去,此时顾不得多想,不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手忙脚乱地替他换上繁杂的朝服。 好在亭台楼阁四人及时救场,王亭利落地替王述之理好衣摆,王台则替他戴好梁冠,王楼跪在地上替他换好履鞋,王阁替他束好腰带。 司马嵘就差揣着手在一旁观赏了,见王述之目光淡淡瞥过来,连忙跑出去吩咐人准备马车。 一切准备妥当,王述之拽着司马嵘登车,路上一直冷着眉目,显然是在心中思索良策。 等他下车后入了宫门,司马嵘掀开帘子左右看看,望着巍峨的宫墙长叹一声,又将帘子放下,转头盯着案几上的熏香暖炉轻轻一笑:丞相大人看着风光满面,实则也够苦啊! 他原先还在猜测究竟出了什么事,如今看来就是贺礼一案了。 司马嵘在车内静坐,将记忆中此事前因后果理了一遍,不由感慨:有个包打听皇兄,真如得了一双千里目,长了一对顺风耳!算算时间,皇兄也快去封地了,不知如何才能与他见上一面。 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王述之便从宫内出来,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依旧是那么一副闲云悠水的模样,司马嵘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自若。 王述之没有回丞相府,而是一路出城往幕府方向而去,到了那里只吩咐了一句:“你在车内候着。” “是。”司马嵘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内。 司马嵘在马车内等了很久,时过晌午,饿得头晕眼花,才见王述之回来,连忙讨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