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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急得团团乱转,最后终于有人回报,说刺杀失败,让王述之逃了,顿时怒不可遏,一只杯盏掷过去,骂道:“如此天赐良机竟还能失败!简直是废物!” 被砸的亲信仅负责传话,想着此事并非自己的过错,不由大感委屈,却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连连告罪。 太子沉着脸:“丞相查出来了么?夏永思可还活着?” “丞相并未查出来,休养两日后又上路了,夏永思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据说去被他叔父拎去寺院念经了。” “什么?”太子听得一头雾水,“好端端跑去念经做什么?” “小人不知,夏太守府中似乎下了严令,口风极紧,寺院中倒是问得清楚,说他是去恕罪的。” 太子皱眉,忽地有些坐立难安,最后定了定神:“未曾露马脚便是万幸,往后再从长计议。”说着又派个人继续去打探消息。 如此过了一段不踏实的日子,似乎并未起任何风浪,王述之那边也即将回到会稽,太子原本以为事情至此了结,没想到又有下人来报:“殿下,丞相派人进京了!” “什么事?”太子面色一紧,立刻坐直身子。 “夏永思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招了出来,丞相已经知晓此事乃殿下所为,并写了一封信,准备呈递给皇上,说是……说是要状告太子行刺忠臣。” 太子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急忙离席起身:“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太子皱着眉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不妙,虽说父皇也一直想压制王氏,但王述之毕竟是父皇的臣子,自己这个做儿子的私自行事,去刺杀他的臣子,这件事虽不至于定罪,可无论如何都会惹父皇不高兴。 想了想,太子将吴曾等心腹召过来,一番商议后立刻下令:“务必将他的信给我截下来!” “是。” “另派人去义兴郡,将夏永思等人灭口。” 第三十二章 夜色浓稠,义兴郡潮音寺的一座禅房中,夏永思正在翻阅书籍,可书中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脑中一直在回想之前行刺王述之的事。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是被太子利用了,可这世上诸多事都是要付出才有收获的,被利用并不奇怪,他自己不也希望借着太子的势力振兴门楣么?只是如今事迹败露,自己的希望也破灭了,一时真不知该躲着太子,还是该主动去向他请罪。 更何况,如今他明为在寺院中自省,实则被叔父禁足,除了每日功课,想要做任何事,见外面任何人,都是难于登天。 夏永思轻叹一声,将书搁在一旁,吹熄烛火,和衣在榻上躺下,刚合上双眼,便听到外面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音极轻,落在静夜中却分外明显。 很快,声音到了禅房门口,夏永思疑惑地从榻上坐起,正要开口相询,便听到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不缓不急,颇为沉稳。 夏永思心中莫名,重新点亮烛台,走过去将门打开,看着外面的人愣住:“你是……” 来人有着一张陌生的面孔,隐没在黑暗中看得不甚分明,只朝他微微一笑,低声道:“在下奉太子之命前来带话。” 夏永思想了想,打开门让他进来,将门关好。 来人并不客气,直接往里走,在烛台的另一侧入座,夏永思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见只有自己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低声问道:“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来人亦是低声回话:“听闻丞相安然回到会稽,太子甚是疑惑,不知夏公子可曾依计行事?” 夏永思愧道:“的确是依计行事了,只是没料到丞相竟能逃脱,此事是在下大意了,以为丞相是个文人,单凭两名护卫极难脱身,没料到他却是个身手利落的……”夏永思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在下一直想向太子请罪,奈何被叔父勒令滞留在此,便写了一封信,烦请阁下代为转交。” 那人不甚在意地将信接过去,又道:“以丞相的心思,想要查明此事并不难,他为何没有为难你?” “这……”夏永思顿了顿,迅速思量起来,不知太子是否对自己起了疑心,正想得解释一番,不曾注意那人从袖中掏出绳子,待反应过来时,颈部猛地被勒住,顿时面色大变,“你……” 一圈绳子结结实实将他脖颈绕住,那人不待他开腔,手执一端狠狠一拉,将他拽得转了半圈翻倒在地上,又将手中力道收紧。 “救……”夏永思顿觉透不过起来,面色涨得通红,双脚在地上乱蹬,双手慌乱地拉扯颈间的束缚。 那人猛地站起身,直接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夏永思双脚离地,急得踢蹬起来,只觉喉咙剧痛,颈间被折断似的,眨眼功夫便出气多入气少,手脚越挣扎越使不上力。 来人将他摔在榻上,抬膝抵住他后背,双手勒紧绳子,不松半分。 夏永思张着嘴“嗬嗬”倒抽气,垂死挣扎半晌,最后双眼一翻,头无力地垂下,彻底断了生气。 那人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绳子,抬手一抛,绕在房梁上,末端打了个结,将夏永思拎起来往绳圈上一挂,底下摆一张卧倒的竹几,这才离开。 翌日,夏永思上吊自尽的噩耗从寺院飞速传到太守府,整个夏氏陷入震惊,夏知章更是跌跌撞撞冲到寺院中,伏在夏永思的尸身上号啕痛哭:“大哥,我对不起你!” 寺中主持面色哀痛,递给他一封信:“夏檀越,这是在角落找到的。” 这封信是夏永思在激烈挣扎时从那人身上不小心抓出来的,当时二人皆未注意它摔落在角落处,夏知章接过去打开来看,见是夏永思写给太子陈明始末并请罪的书信,心中一跳,忙问:“哪个角落?” 主持指给他看。 夏知章看看那角落,再看看这悬挂绳子之处,心中顿生疑云,想着自己这个侄儿虽一直暗恨怀才不遇,这次又被禁足在小小寺院中,却也没有道理因为这些不顺便毫无预兆地自尽,更何况,这么长的绳子又从何而来? 思及此,夏知章走出去,在雪地中四处查探,终于发现散雪掩盖下的一串足印,面色大变。 此事,怕是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夏知章老泪纵横,捏紧手中的信件,目露恨意。 太子命人杀一个籍籍无名之辈,仗着自己的身份,并未刻意做多少掩饰,此事只需前后一联系,再加上一些可疑的迹象,就足以将矛头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