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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牌子求见。皇上还没有召他应答。奴才看他地话里地意思。江南那边闹得动静不小。除了张伯行和他明着来。陈变之和他暗着来。其他两江大员他倒也控得住。张伯行和他一直不和。皇上不会问张伯行。怕是要问陈变之。问完了才会见他。”看了十四阿哥一眼。“他如今正想法子笼络陈变之……” 八阿哥沉吟道:“他能想什么法子?陈变之出身贫贱。又是汉人。如今地富贵全是皇上给地。他一心要治河。那也得皇上点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被笼络住。再者。曹寅虽是重病。三大织造府大不如以前。咱们办起事来不用忌讳了。但还有他儿子曹在。皇上多少听到了些风声。才会问陈变之。这也是皇上对他地信重。噶礼怎么能笼络到他?” 秦道 不语。九阿哥奇怪看了他一眼。“便是见不得光地有爷们没听过地?” 秦道然苦笑一声。瞟着十四阿哥。“噶礼大人地意思。也是让奴才来和十四爷通个气。齐强地妹子年前虽是怀上了。到底没生下来。当年皇上要指婚给陈变之地。噶礼地族侄女。因着父母接连得病谢世。这几年亦未来得及婚配。那女子上年投奔了他。在江宁两江总督府里老太太跟前养活。现下也跟着上京了。她出身和人物都是拨尖地。算来进皇子府里做庶妾也是行。还是陈变之高攀。她娘家既是凋零了。嫁过去做妾。也不敢和十四爷地人争些什么……” 十四阿哥立时皱眉,“这事儿不成。董鄂氏是八旗里的大族,噶礼的族侄女出身高了她不止一筹半筹,就算父母谢世,没有娘家的依仗,也比她有体面。要是先生了儿子,哪怕是个妾,也能压得她翻不过身。陈变之如今富贵了,正是好体面的时候,扬州地瘦马不过是些玩意,董鄂氏可不一样……”看向九阿哥,“等她生了儿子,噶礼就算想把他亲生女儿嫁过去,我都不管了。” 九阿哥还没有言语,八阿哥却笑道:“不过是让董鄂氏嫁过去,又没说让董鄂氏生儿子。陈变之在扬州城那样的地方做了快三年府台,不敢偷半点腥,你还怕她没手段让自己先生儿子?便是怎么样了,董鄂氏父母不在,噶礼也不过是为了眼下过关,利用董鄂氏向陈变之示好,难不成还会替董鄂氏出头不成?你只管放心,她到时候不会哭着来寻你作主的。” 十阿哥点头附合,十四阿哥听八阿哥说得有理,不免犹豫起来,九阿哥收起笑容,慢慢道:“我和他虽是姻亲,却不为这个替他说情。如今皇上废了太子,总要立一个,噶礼是满旗重臣,我们正要笼络他。再者,上年我差着齐强过去和他商量那些事,他已是应了。眼见着就能办,他是两江总督,如今若是栽了跟头,免不了要去职,南边地事儿我们就不方便了。”看着十四阿哥,“她是你门下的奴才,你宠她,替她挺腰子都是你地事,但你得想想,如今是什么时节?若是在这节骨眼上,为着这些小事儿坏了大事,将来你还拿什么去替她挺腰子?你可不能再像上两回那样光顾着她了。” 十四阿哥听得一怔,慢慢站了起来,在水榭中踱来踱去,犹豫道:“哥哥们说得自有道理……” 九阿哥慢慢道:“她必要到我府上来请安,你就知会她一声,叫她别为这事儿在陈变之面前闹。董鄂氏出身高,陈变之娶了她,陈家的门第便算是鱼跃龙门。礼既说董鄂氏人物拨尖,肯定也是个难得地美人,只要她不闹,陈变之没有不乐意的。陈变之若是乐意了,礼这一关就算是过了,他过了关就还是皇上的宠臣,欠了咱们一个大人情,以后不论是立储还是南边的事儿,更好替咱们办事。”顿了顿,“你就和她说,等眼前这事儿完了,爱怎么样随她。” 秦道然见得十四阿哥已是意动,连忙道:“直隶总督的公子和陈变之是康熙三十六年江南乡试同年,如今是户部从四品郎中。他娶的是礼的堂侄女,打算这两日便下贴子请陈变之饮宴叙旧,为着不叫皇上起疑,相陪的全是那年中举在京为官的人,到时候就让董鄂氏出来给陈变之敬酒。 ”顿了顿,“奴才看噶礼大人那意思,便是陈变之不乐意,也得设个套儿,让他乐意。” 两排皇子府五品侍卫提着红灯笼在皇城大街上开道,十四阿哥出了九爷府,坐在乌蹄嘶风马上默默沉思,身边的傅有荣一边控着高点上青马,一边偷瞟着他的脸色。 “死奴才,看什么看!瞧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爷就狠不得再踹你一脚!”眼见着到了皇子府门前,十四阿哥醒过神来,瞪了傅有荣一眼,一撑马背,翻身下马。 皇子府前门楣上高悬前四个亮堂堂的宫灯,傅有荣见着十四阿哥身上的枯荷镶粟边宫缎锦袍下摆皱了,赶上去替他打理好,正侍候着他进门,皇子府的门头上来悄悄和傅有荣说了两句。 十四阿哥大步流星走进了府门,傅有荣追在他身后,低声道:“十四爷,江浙会馆陈府里差人送了请安贴子。” 清河卷 第四章 十四阿哥养熟的奴才 四阿哥脚步一顿,转头从傅有荣手上接了请安贴子,下的明角灯,打开一看,署名的却也不是扬州府正堂,而是正四品恭人齐氏敬呈。十四阿哥脸上泛出笑意,“倒也知道先到爷门上报一声,不是那养不熟的奴才。” 傅有荣陪笑道:“十四爷关照了齐姑娘十年,替齐姑娘挡了多少人,挡了多少事?齐姑娘那样的聪明人,哪里会不明白谁是主子?听说是今儿午前方到的江浙会馆,这请安贴子晌午就送过来了。奴才打听着,四爷府里和九爷府里还没动静,便是要送请安贴或是上门去,也得等明日了。” 十四阿哥叹了口气,“打从康熙三十七年跟着皇上南巡,养了十年才把她养熟了。知道自称奴婢,和爷说话时也知道怕,不是当初那眼里没人,光会糊弄爷的死丫头了……” 傅有荣小心说道:“十三爷和陈变之虽是好,有皇上在,以陈变之的性子是没人能使动他的。八爷当初一直想笼络陈变之,却是走了眼,没瞧出他那硬劲。九爷到底隔了一层,齐二管事又是个疼妹子的,使不动她,也就使不动陈变之。再者,奴才看着,齐姑娘虽是敬着四爷,但四爷和她性情不投,远不及十四爷和她亲近。十四爷手段高,看得准,陈变之心坎里放着齐姑娘,也已经是十年了。” 十四阿哥哼了一声,“我早就知道陈变之不是个光会治河的愣头青,不容易笼络,八哥还不信,非要去向他市恩——我当初倒也没想到皇阿玛会这般看重他,以为他也就是河道上窝一辈子,官品到了五六品就顶天了,这却不及八哥看得明白。”慢慢摩挲着手中的请安贴,“原是没想用她的……” 陈演回了江浙会馆,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