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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 李谦却狡黠地一笑,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道:“太后,实际上微臣进宫之前太紧张,还没有吃早饭,此时饿得不行,你赏我几匣子点心,还不如招待我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 她当然不会相信李谦的话。 他们这些进宫觐见的都知道来时要填饱肚子,不然很可能就只能一直饿着。 她知道他这是看出来她身体不适。 姜宪当时还很感激他,虽然她后来还是没有当着李谦吃东西,却感念着他的善意,对他多加照应。 两人最后怎么会变成水火不容的? 她此时回想起来。 应该是鞑子进犯京城,他最终挥师北上,解了京城之围,也闯进了慈宁宫,手握滴血的长剑像个凶神恶煞般神色阴晴不变地站在她寝室旁那座鸡翅木百蝶穿花的牙雕屏风前,看着她抱着赵玺瑟瑟发抖开始。 她就开始恨他! 恨他早有反意却在自己面前装着对自己关心有加;恨他一点情面都不讲,把她逼到墙角,连自尽的尊严都不给她,就这样闯进她的寝宫,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面;恨他让她给他加官进爵,割地封侯,让别人都知道她是他手下败将还要掩耳盗铃地坐在乾清宫做傀儡,让朝野内外看她的笑话……她日日熬煎,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想到这些,姜宪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她不想理睬李谦,也不想失态。 别过脸去。 白愫看着姜宪的情绪不对,想着这李谦虽然位小职卑,可毕竟是曹太后的人,父亲恐怕不日就要得曹太后的重用,还是别平白无故地得罪一个人的好。就笑着上前,把姜宪挡在了身后,温声道:“那红豆饼很好吃,甜而不腻,松软可口。李侍卫有心了。不过是些小事,怎么好总是劳烦承恩公,您告诉我是哪里买的就是了,我让内侍们出去买也是一样。”最后这一句,却是对曹宣说的。 曹宣随口就说了个店名。 白愫笑盈盈地道谢。 大家都是一副虚情假意应付了事的模样儿。 李谦看得眼珠子直转。 姜宪却是懒得再装模作样下去,朝着曹宣点了点头,对白愫道:“我们回宫去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白愫又和曹宣客气了几句,这才随着姜宪回了慈宁宫。 曹宣不免有些尴尬,但李谦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去拜访他,和他一起谈天说地,喝酒游玩,他已经把李谦当成了自己人,也就不觉得十分的丢脸了,但还是对李谦解释道:“嘉南郡主被太皇太后惯坏了,行事随心所欲,颇为任性。有时候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她,她就发起脾气来。不要说我们了,就是皇上,也常受她的气。” 李谦笑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们家小妹也是这样,父亲那么威严的人,她要是发起脾气来,我们都得退避三舍。我爹说,阿妹以后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要在别人家生儿育女洗衣做饭,苦得很,所以在娘家的时候要让着她点。” 曹宣奇道:“你还有妹妹?” 李谦忙道:“庶妹,庶妹!” 曹宣很想说一声“你们家还真是嫡庶不分啊”,可转念想到李长青是土匪,也就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一面和他朝神武门去,一面道:“你什么时候被借调到了武英殿?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的上峰应该是石进吧!他是新安侯家的次子,他没什么钱又喜欢喝酒赌博,为人小心还奉高踩低的,在京城里的名声不太好。听说他手下的侍卫都得定期请他喝酒,不然就会被穿小鞋。你请他喝过酒了没有……” 李谦“嗯嗯”地应诺,心道:要不是他喜欢喝酒赌博,他还没有机会被借调到英武殿来。还好只守了三天就把皇上和嘉南郡主都守到了。送给石进的那二百两银票没有白花。只是看皇上和嘉南郡主这样子,不像是吵架了的? 可嘉南郡主为何神色怏然,心不在焉呢? 她肯定是遇到为难的事了! 李谦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能不能借机帮帮嘉南郡主,然后和皇上搭上线呢? 他觉得自己还得继续请石进喝酒,然后再输点钱给石进。 不过,他守了这几天,嘉南郡主好像不是个喜欢出门的人。 他怎么能偶遇嘉南郡主呢? 李谦摸了摸下巴,对曹宣道:“承恩公,我爹来的时候对我说,一定要和上峰搞好关系,您看,我们今天要不要把石进约出来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第三十章 再遇 “还是改日吧!”曹宣不太喜欢和这些没有什么品行的人交往。 “那我们今天一起吃饭如何?”李谦道,“找几个你觉得还不错的朋友……” 两人渐行渐远。 姜宪则正在和白愫谈心:“你还是想嫁给曹宣吗?” 白愫红着脸道:“又不是我要嫁给曹宣,是你非要把我们凑成对,怎么现在又说是我的主意了?” 到底没有正色地否认。 那就这样吧! 姜宪在心里道。 人生短短几十年,难得有高兴的时候,难得有喜欢的时候,自己觉得值得就行了。 过了两天,王瓒一大早让人送了信过来,说他陪着母亲去了城郊的红螺寺吃斋饭,要过几日才回京。 姜宪怀疑王瓒和他母亲被亲恩伯王廷送到哪里去避风头去了——当初曹太后被困的时候,她就被太皇太后拘在东暖阁里一直抄经书。 下午,赵翌来了。 他还带了两匣子南珠,两瓶玫瑰露,两瓶桂花露,四匹云锦,四匹蜀锦,说是给姜宪和白愫的:“要换季节,正好打几件首饰,用得上香露。” 太皇太后宽怀地笑,不停地夸奖赵翌细心,周到。 赵翌嘻嘻地笑,问姜宪:“曹宣送来的红豆饼好吃吗?” 姜宪心中一顿,随意地道着“不知道”:“没吃!随手赏人了!” 赵翌笑得更欢喜了。 太皇太后就留了赵翌打牌。 赵翌委婉拒绝:“母后已定了去万寿山庆寿,我想下午过去看看那些内侍们把事情办得怎样了。” 又不是仆妇,还要亲自去看。 好好一个皇帝,被曹氏养成了这样。 姜宪在心里嘀咕,笑着送了赵翌出门。 慈宁宫门口,他们迎面遇到了李谦。 李谦满脸的惊讶,笑容灿烂地上前给赵翌磕头请安。 赵翌难掩诧异,但还是摆出一副天子的架式温和喊了他“平身”,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问他:“你还没有回坤宁宫当差吗?” “回皇上的话,”李谦恭敬不失谦逊地道,“原本昨天就可以不来了的。这两天时冷时热的,卫所里有好几个同僚都病了,人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