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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地跟着白愫和太皇太妃出了门。 太皇太妃倒理解太皇太后,她也不愿意和白愫多接触,吩咐白愫“好好地陪着保宁”,就回了自己的寝殿,留下姜宪和白愫两人面面相觑。 姜宪只好问白愫:“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白愫笑着把姜宪拉到了一旁,低声道:“亲恩伯夫人现在正为阿瓒的婚事发愁呢!若是订了下来,估计今年年底就会把媳妇娶进门。你不如在京里多留两日,吃了阿瓒的喜酒再走。” 姜宪摊手,道:“那李谦怎么办?” 白愫眼睛骨碌碌地转,道:“让他进京来接你。” 若是今年冬天下大雪,九边肯定有战事,李谦怎么可能来接她。 “他那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哪能说走就走!”姜宪叹气道。 前世王瓒是这个时候订的亲,但太皇太后殡天之后,她和王瓒都自请为太皇太后守了一年的孝。这样耽搁下去,不知道王瓒还能不能娶到石氏。 姜宪想了想,辞了白愫,转身去了太皇太后那里。 太皇太后正准备歇息,听说她来了也没有装扮,随意披了件夹衣,请她去内室说话。 “外祖母,”姜宪也不啰嗦,直言道,“刚才太皇太妃在那里,我不好多说。照我说来,若是阿瓒表哥真的要娶妻,不如娶了石家姑娘。石家毕竟是读书人,阿瓒表哥性子温和,心地又好,如果姑娘家的性子太强势,怕是过不到一块儿去。” 太皇太后笑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到底怎样,还得等我得了闲再去看看。” 姜宪笑道:“阿瓒表哥知道了肯定会怪我的——要不是我突然赶回来,他早就定亲了。” 太皇太后呵呵笑,道:“这怎么能怪你!是他的躲不掉,不是他的争不来。婚姻,是要讲缘分的。” 从前姜宪自然是信的,可自从她被李谦“劫持”了之后,却觉得有些事成与不成还得看是什么人。 像王瓒这样总是只在心里想的,估计就是喜欢上谁也难以成事。 想到这里,她突然非常的想念李谦。 希望他在自己的身边,能和她一起面对接下来的变化。 直到打了三更敲才在太皇太后等人不断的催促声中回寝所的姜宪怎么也睡不着,她缩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眼睁睁看着窗棂渐渐泛白,就再也忍不住地爬了起来。 值夜的百结听到动静急急地跑了进来,道着“郡主”:“这天才刚亮,您怎么就起来了?您要不要再睡一会……” 姜宪地披着袄趿着鞋就朝太皇太后寝殿跑。 暮秋的京城非常寒冷。 姜宪上牙齿和下牙齿打着架,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拍着太皇太后的门。 “这是谁呢?”当值的印霞披着件棉袍打着哈欠过来开门。 姜宪一把推开印霞就闯了进去。 太皇太后还在睡。 姜宪进去的时候心跳如擂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太皇太后床边的——太皇太后曾经说过,她瞌睡少,所以很早就起床。这个时候对别人来说还早,可对太后太后来说,却已经是大天亮了。 “外祖母!”姜宪轻轻地推着太皇太后,声音里已带哭腔。 她好害怕! 怕她就算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无力改变。 “外祖母!”她抽泣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嗯……”太皇太后拖长了尾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保宁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怎么哭起来了?谁让你觉得委屈了?”话说到最后,原本有些浊浑的眼睛顿时锐利起来,迸射出刺骨的寒意。 ☆、第五百三十八章 醒来 姜宪的眼泪就挂在了脸上。 外祖母,外祖母,居然醒了过来! 是不是说,今生已经和前世不一样了呢? 姜宪扑到了太皇太后的怀里。 “我,我只是害怕!”她喃喃地道。 “害怕什么?”太皇太后坐了起来,笑眯眯地摸了摸姜宪的头发,慈祥又和蔼,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锐利,“是做恶梦了吗?还是听到什么声响吓着了?” 太皇太后语气和煦,如果秋日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姜宪的心里。 “是做恶梦了!”她趴在太皇太后的怀里,“我做了一个恶梦!” 太皇太后醒了过来。 是不是明天她老人家也不会逝世呢? 姜宪紧紧地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道:“是个恶梦!” 那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恶梦。 现在,梦醒了一半,就看明天了。 姜宪喜极而泣,一整天都不离太皇太后半步。 太皇太后好不容易趁着她累极了午睡时悄声对太皇太妃道:“这孩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怎么今天像三岁的小孩子似的,一不看到我就神色慌张。难道真的是做了恶梦?” 皇上是真龙天子,身边是没有污秽的,所以没办法说是撞了邪。 太皇太妃含蓄地笑道:“小孩遇到娘,无事也哭三场。郡主远嫁到西安,哪有不想家的时候。遇到了您,肯定是要撒撒娇的,您不用担心。我等会儿叮嘱芳苓和掌珠都看着郡主一些,郡主若是有什么事,肯定瞒过不她们俩个的。” 太皇太后安下心来。 下午跟着田陈氏学太极的时候一定要拉了姜宪和白愫跟着一起学。 白愫就当是舒展身体了,跟着田陈氏学得还挺认真的。 晚上,姜宪又吵着要和太皇太后一起睡,太皇太后想起白天太皇太妃说的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笑着答应了。 姜宪高兴极了,脱了鞋袜就爬上了太皇太后的床。 太皇太后就想起姜宪小的时候,不愿意和乳娘睡的时候就吵着要她,她偶尔答应让姜宪和自己睡,那孩子就小时候,欢欢喜喜地脱鞋脱袜爬到床角裹了被子闭上眼睛装已经睡着了,生怕她后悔似的。 她的心顿时就软得一塌糊涂,亲手帮姜宪掖了被角,笑道:“也不知道你急什么?还好你爹和你娘只生了你一个,要是再多几个姐妹,你岂不是要把他们都挤到床底下去了?” 姜宪裹着被子笑,只露了双眼睛在外面,黑漆漆的,却又澄清透亮,让人想起秋日的湖水,冬日的星晨。 太皇太后看着就喜欢,摸着她头道:“睡吧!睡吧!可不能顽皮了。” 姜宪无声地点着头。 孟芳苓进来亲自给她们放了帐子,小宫女们点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