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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了会儿曹太后的生前事,曹宣就起告退了。 姜宪想着从前的事,心情不太好,也无心再看折子,索性丢下了手中的事,在乾清宫的庑廊下散着步。 简王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副景象。 姜宪在前面慢慢走着,一群宫女、内侍或捧着帕子或捧着茶盅或捧着锦垫在后面跟着,浩浩荡荡跟了一堆人。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关键是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行人司的行人,低眉顺眼像个随从似的在那里和姜宪说着话。 他脑海里突然就冒出曹太后每次出巡时的情景。 是多么的相似啊! 简王嘴角不禁抽了抽。 再这样下去,姜宪恐怕要成为第二个曹太后了! 他原本是要去见汪几道的,看到这样转身就往外走。可他一转身,却看见了就站在他身后一射之地的汪几道。 汪几道也看见了他。 两人隔空望过来,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到震惊和隐忍。 简王笑了笑,朝汪几道走过去。 汪几道默契地迎上前来。 两人一起往御书房去。 没几天,就到了赵翌出殡的日子。 打过三更鼓姜宪就起了床。她先去给太皇太后请了安,这才回到东三所按品大妆,去斋宫。 韩同心已经到了,正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赵翌的棺椁发着呆。 看见她过来,韩同心不由地站了起来,说了句“你来了”。 可她话音还没有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半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在。 姜宪向来觉得韩同心想得太多,也没在意,朝她不冷不淡地说了句“这些日子辛苦皇后了”,然后上前去给赵翌上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上香的时候她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的背影看,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感觉不到了。 这么大胆子,肯定不是宫里的内侍和宫女。 姜宪想找到那道目光,房夫人等却陆陆续续过来了,她只好叮嘱了七姑一句,上前和来祭拜的众位夫人问好。 ☆、第七百六十九章 粗暴 一时间大殿里全是低低的应酬声,姜宪找了个机会交待了七姑一声,也就无心再去寻找那道目光了。 等到大家从停灵的景山回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年幼的小皇帝满脸倦意地窝在闵州的怀里,早已沉沉睡去,闵州则望着闭着眼睛在养神却端坐如山的姜宪,心情十分的复杂。 现在宫里都在传,说嘉南郡主一直以来都想嫁给皇上,可皇上对嘉南郡主却只有兄妹之情,曹太后又为着得到镇国公府的势力执意想让姜宪嫁给曹宣,最后太皇太后没办法,就亲自操持帮嘉南郡主主持了选婿之事。结果嘉南郡主一气之下,索性嫁给了现在的夫婿李谦。 他之前还半信半疑的。 可今天大行皇帝停灵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嘉南郡主眼眶里含着的泪水。 难道嘉南郡主真的喜欢皇上不成? 真是可惜! 若是皇上有这样一位嫡母,只要想着怎样哄嫡母十三年之后还政就行了,其他的全都不用愁了! 他在心里暗暗地叹气。 大家都说嘉南郡主国丧之后就会回西安了。 到时候皇上是会留在慈宁宫呢还是会被抱去坤宁宫? 他有点担心自己以后在宫里的处境。 姜宪却像完全不担心她自己在宫里的处境一样,她大张旗鼓地送走了李长青,之后就在慈宁宫住了下来。 赵翌是亲政之后就开始修缮自己的陵宫了,可毕竟时间还短,他死得又突然,陵宫还没有修好,此时没办法下葬,又不能总是停放在斋宫,依礼,二十七日之后,他的棺椁会移到适宜的地方停放,直到陵宫修好,再正式下葬。 曹太后则不同。 先帝殡天有十几年了,她的葬穴早就修好了,只等她和先帝合葬之后就可以把先帝的陵宫中预留的通道填满,正式封陵了,所以还有一系列的事需要礼部去处理,这件事就交给了曹宣。 姜宪则每天早起晚睡地看奏折,直到快过年了,才松口册封韩同心为皇太后。 韩同心气得咬牙切齿,连庆封宴上命妇们恭敬的恭维也没能让她心情有所好转。 她低声问采盈:“姜宪没有来,这次又用的是什么借口?” 采盈忙道:“嘉南郡主在御书房和内阁的几位阁老商量着过年的事。” 一提到这个,韩同心就没有了底气继续追问。 就是她这个不问政事的人也感觉到了,如今的世道是越发的不好了。 从前三大殿至少还能保持眼前的花团锦簇,可自从京城被鞑子洗劫之后,宫里就放了一半的宫女、女官出去,还有一半的内侍被调去了景山或是皇陵,偌大一个皇宫,突然间就冷清下来,在宫中走动常常半天才遇到个人影。 她曾幸灾乐祸地把简王请进宫来,暗示简王指责姜宪无能,可以用这件事压着姜宪交出监国的权柄,却被简王呵斥了一句,说什么“至少现在还有姜宪帮着周转着,若是姜宪这个时候撒手不干了,谁来接手?何况此时正是你两个阿兄进入京卫的关键时候,你不要找事”,她唯有讪讪然地收手。 因为这件事,她之前还担心姜宪会驳了礼部给她办个庆封宴的提议,没想到姜宪不仅立刻就答应了,而且还办得颇为奢侈,让来的人都赞不绝口。 可韩同心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感觉自己吃的是嗟来之食,是姜宪的施舍。 这种感觉是很糟糕的! 而在御书房议事的几个人心情也不比韩同心好到哪里去。 姜宪的意思,是要在江南推行新的赋税。 也就是说,人口超过百人的大户人家,加二成的赋税。 朝廷大部分的田地在乡绅手里,而这些乡绅里又有很多家族中出了秀才、举人、进士的,这些有功名的人不用缴税,所以乡绅们或是不分家,或是把家中的田产记在这些有功名之人的名下,以逃避税赋。 姜宪这么做,是拿他们这些当官开府的人开刀! 谁愿意!? 就是左以明,也缩着脑袋当鹌鹑,更不要说别人了。 御书房里一片死寂。 姜宪却像从前一样强势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会派御史去各州府催缴,若有不服的,直接抄没家产,正好新皇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