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
书迷正在阅读:骨中血、星期天适合谈恋爱、系统之拯救蛇精病的一千种错误姿势、你看起来很好吃、宝宝好饿:青春版(NP,HHH)、和恶劣竹马一起被绑架了之后(h)、暗戳戳、一乐、送予南星、人形母犬DS/SM
看方孟韦:“什么意思?” 方孟韦很直接:“你能查崔叔吗?” 方孟敖重新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大口,再喷出来。方孟韦完全不会吸烟,呛得咳嗽。方孟敖赶紧把烟摁进烟灰缸,烟雾在台灯下面缭绕。 “怎么突然跑来跟我说这些。” “今天下午,我去接崔叔了。”方孟韦又轻轻咳了两声:“哥,崔叔到北平了。” 方孟敖垂着眼皮,眼神闪烁一下。方孟韦假装没看见,他重新戴上帽子:“那哥,我先走了。你……有空多回家。” 方孟敖笑:“方行长回家没说我审他的事?” 方孟韦哀求似的:“哥……” 方孟敖一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曾可达手里拿着一份,两个青年特工站在他面前,愁眉苦脸:“这是崔中石在火车上看的。我们每个版面都检查了,没有发现异样。” 曾可达冷笑,把递给他们:“看这篇报道。我说数字,你们把字捡出来。” 青年特工们一愣,马上准备。曾可达慢慢地报着数字—— “七,十三,十四,二十六,三十二,五十四,五十九,六十。”荣石拿着,默背着地下组织通用的密码检字法表格。这个表格目前被证实已经泄露,毫无疑问北平地下组织有叛徒,或者说……根本就是卧底。荣石用手指摩挲下巴。会是谁呢。 “方,同,志,明,天,到,北,平!”曾可达面前的两个青年特工同时念出来,钦佩道:“他们原来是在用密码检字法!” 曾可达拿起翻了翻,悠悠道:“是啊,没有检字法表格母本,什么也研究不出来。” “可达同志,去接崔中石的有两辆车,一辆是北平警察局副局长方孟韦的吉普,还一辆是北平分行的奥斯汀小轿车。主要人员除了司机,只有方孟韦和徐铁英的秘书孙朝忠。” 曾可达的长相平凡,但不普通。和他的性格一样,厚重,踏实,亲切。他似乎和“狡诈”“奸猾”之类的词完全不相配,实际上也是不相配。他也许……只是很聪明。 “你们坐吧。我要给你们布置新的任务。” 方步亭回家,立刻去了书房。谢培东一看,端了一杯茶,跟着上了楼。方步亭显得很激动,连谢培东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兴奋还是生气。 “培东,你觉得孝钰这孩子怎么样。” 谢培东一愣:“哦,非常好的姑娘,何校长的家教也没有可挑之处。” “很好。”方步亭热切地凑近,看着谢培东:“你说,我跟其沧兄提亲,让他将女儿嫁给孟敖,大概有几分把握?” 谢培东咳嗽一声:“孟敖那个性子,即便何校长同意,孝钰愿意,他们结婚了能怎么办……” “去美国!还有木兰!”方步亭声音突然高了:“孟敖孝钰木兰,三个孩子全送去美国。” 谢培东镇定:“行长都筹划好了?” 方步亭冷笑:“是,我早筹划好了。不如说,我早看明白了。这次的坎,我一定要过去。培东,我不是傻子。你看崔中石真的和共产党没关系吗?孟敖真的和崔中石没关系吗?太子说得好呀,‘一次革命,两面作战’呢!不能让孟敖被共产党和铁血救国会夹着当枪使。他不认我,没关系,我不能不认他。他永远是我方步亭的儿子,我方家的子孙!” 谢培东看方步亭如此激动,连忙将茶水递过去:“我们从长计议。” 方步亭平稳情绪:“没时间从长计议了。崔中石已经返回北平,孟敖……孟敖很危险。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谢培东看着方步亭,依旧是面无表情,这一次,却欲言又止。 小李警官投降,他把牛津英汉词典一扔,认栽地求助凌大院长:“高材生,你给帮忙看看,这都是啥啊啊啊?” 凌远撩起一边的眉毛看李熏然一眼,接过复印纸,淡然地翻了翻:“日记。” “什么意思?” “有英文有法文。英文很纯熟,堪比母语,法文……法文我的水平也不高,倒是能看懂。”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我爱荣石。” “……啊?” “哦,他爱荣石。删掉这些优美又高级的毫无意义的形容词,整合这些精巧繁复还是没什么意义的句式,总结就是,方孟韦爱荣石。” “凌院长……” “好吧,好吧。我并不怎么喜欢念别人的情诗给你听,这又不是我写给你的。方孟韦写这些的时候很痛苦,极其痛苦。他认为爱情包括理解,可是有时候他做不到,他想放弃,想发泄,但又觉得这样不对,只能忍回去。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么时候。” 小李警官听得一愣一愣的。凌大院长很美式地一耸肩:“西元一九四八年七月九日,方孟韦先生在崩溃的边缘。” 小李警官刚想说话,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费解神神叨叨的声音传来:“师父,承德回信了。他们整理材料正好整理到荣石,这个人吧……一九四五年就死了啊!” 第55章 一次叙旧 东城富西城阔,崇文穷宣武破。 北平啊。 荣石一步一步走着。北平没有战事,但北平每天照样死人。民国三十七年七月,平均每天饿死二百余人,最高一天饿死六百余人。 这些人在民国三十七年还是条命,过去几十年上百年,也就是个数字。贫穷的人活得悄无声息,死得毫无波澜。 北平最热闹的地方应该是天桥,蓬乱,无章,杂草一样让人敬畏的生机。日本人占着的时候,依旧有杂耍卖艺撂地的人。最有名的是摔跤刘,三十出头,高高壮壮的肉塔,立在那里就让人害怕。有个日本人就爱看他摔跤,看高兴了还亲自下场和他摔过,据说他也没有输。除了摔跤,摔跤刘还耍中幡。直径六七寸的丈长竹竿,挑着小彩旗,系着铃铛,摔跤刘拿它当剑舞。姿势漂亮,铃铛就像个彩头,叮铃铃脆脆地响。 荣石再见他,他还是那么高,全身的皮都耷拉下来。没有肉,也没有脂肪。他躺在地上,看见个穿着很破的人,黄浊的眼睛忽然一亮——当初自己穿着蓝绸裤子,对襟小褂,千层底布鞋,“腰里硬”一捆,举着那么高那么沉的中幡就耍了个“苏秦背剑”。有个开敞篷车的先生把车停在人群外面,跟着叫好喝彩。多体面的先生!西装革履的,赏钱直接扔袁大头。他自己也有面子,再耍个“张飞片马”,想当年自己也是个体面人呐…… 摔跤刘看着荣石,叹了一口气,再无声息。 饿啊…… 荣石穿过终于偃旗息鼓一片荒芜的天桥,在一座要塌不塌的破房子前面停下,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