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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脚杯从她手里掉落,砸在地上轰然碎裂。 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慢慢的流失。 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只是她突然觉得好冷了,四肢阴森森地那种发凉,半虚着眼,她恍然看到羊绒地毯上、沙发上竟然都是她的血。 一滴又一滴,顺着她的大腿滑落,然后蔓延开去…… 她脚下似乎站不太稳,在那里东倒西歪,终于在赶来的童婶和张叔那样惊恐的眼神中倒了下去,倒在红酒杯的碎渣上,倒在身下鲜红的血液里。 “天啦!许小姐!”耳边似乎传来童婶和张叔的尖叫。 有风吹过,她只恍惚看到童婶的唇在一张一合,可到底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到,抓着童婶的手,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蒋寒池……告诉蒋寒池,我等不到他……我、我要去找我爸爸了……保住孩子……蒋宁……别、别管我……” 说完这一切,她已经累极了。 累到,再也睁不开眼,再也不愿去听那些嘈杂的声音。 爸爸,我来了。 第15章 产后大出血 司仪宣布礼成,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蒋寒池揭开了秦安琳的头纱,正欲落下他轻柔的吻时,心脏蓦地一阵抽痛。 一下又一下,不深不浅却足以让他心绪翻飞。 当着众人的面,他忽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推开秦安琳不停地往外跑,宾客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新郎失去了踪影。 “寒池……寒池!” 秦安琳认识他这么久,那样冷静自持的人,竟然会在婚礼上一言不发就跑出去,她不信他会这样丢下自己丢下蒋家,所以她抓着裙摆跟出去。 蒋寒池已经弯腰坐进了车中,亲自开着车,一路上她不知道闯了多少的红灯踩了多久的油门,她只知道,蒋寒池疯了,疯的连命都不要了。 当蒋寒池赶到医院的时候,童婶和张叔正在抢救室外面来回踱步,脸色焦急,他冲过去一把揪起张叔的领口:“为什么会这样?!我让你们看着她!我让你们守着她的!” 张叔结结巴巴:“不、不管我们的事……是许小姐自己、自己看了电视,然后就……就倒了……” 电视…… 她亲眼看着他和秦安琳结婚? 心脏最薄弱的地方重重被一击,他狰狞的脸默默地僵住,站在那里,他如同一座雕塑一动不动,当秦安琳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她的丈夫,此刻他在为别的女人心痛,她竟然有些迈不开脚…… 那个女人,死了才好! 但她还是提着裙摆走过去,温柔地问:“里面的人很重要么?别担心,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寒池,我会一直陪着你。” “滚。”他机械的嗓音在走廊里响起,低沉喑哑。 秦安琳愣住:“寒池你……” “我让你滚!听不到么?!” 一向以绅士示人的蒋寒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叫新婚娇妻滚,秦安琳的脸快绷不住了:“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心情不太好啊……那我先回去,晚点我让人给你送午餐过来……” 蒋寒池没理她,秦安琳第一次意识到许问在蒋寒池的生命里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水润的瞳眸中映出一道毒蛇般的寒光。 她攥着裙摆的手,一次比一次紧握,指甲甚至都扣入了掌心里仍不自知…… 蒋寒池的助理同样也赶过来了,本想是和他说下婚礼现场的混乱,但看到蒋寒池呆滞的面孔,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陪着蒋寒池站在那里。 抢救室里人来人往很忙的样子,光可照人的地板上仿佛还残存着血迹。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护士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出来,助理的眼神一亮,焦急地冲了过去:“护士,许小姐怎么样?情况稳定了么?这就是许小姐的孩子么?” “是的,孕妇生了个女儿,四斤六。”护士眼神凝重不安:“不过现在孕妇产后大出血,而且我们医院的血库告急……” 第16章 保住孩子 “需要什么血型?”助理慌张地问:“我马上去联系人。” 正当助理和护士在商量的时候,一旁的蒋寒池突然走了过来:“我和她是同一个血型。” 护士松了口气的模样:“我先把宁宁抱去保温室,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宁宁……”蒋寒池重复着咬着这几个字。 童婶像想起了什么,神色复杂地对蒋寒池说:“是许小姐晕倒前说的,她说叫这个孩子蒋宁,她……她还说……” “还说了什么?”助理焦急地看着童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啊!” 童婶不敢去看蒋寒池的脸。 “许小姐还说,她等不到你,所以要去找许先生了,让、让别管她,只保住孩子就行。” 等不到他…… 她说,她等不到他。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他会放她离开么? 当时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他在亲手斩断她所有后路的同时也亲手斩断了他们的未来,曾经,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走的那么远,可现在,他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蒋寒池抽完血之后,许问还没有醒,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她失血过多休克数次,目前暂时止住了血,但不排除会反复出血,再加上心率也不正常、情绪悲愤,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两天之内能够熬过去那就没有大碍,否则…… 听完这些话之后,蒋寒池就再也没有从医院离开。 他站在监护室外面看着床上的许问,刚生完孩子又大出血,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浑身都遍布冰凉的仪器,时刻记录着她的生命特征。 秦安琳还来,但每一次都被助理委婉地劝说离开。 第一天晚上,蒋寒池在医院的吸烟室内吸了一整晚的烟,一根又一根,那些烟头被他反复的咀嚼,发生了很严重的变形,烟雾缭绕中,他的俊彦无比落寞,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双眼空洞似在梦中。 随后的两天,他几乎没怎么吃过饭,也没怎么换洗过衣服,每当监护室里的警报声响起,他的心脏仿佛被高高的揪起,这是他一生中经历的最为难熬的两个夜晚,等待就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刺进他鲜血淋淋的心脏。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一次又一次对许问进行抢救,躺在床上,她睡得很不安稳,双肩一直在颤抖,疼得整张脸都快变形了。 “蒋先生,你已经两天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