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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脚下的高度,反正落地肯定摔不死。 “不要跳!” 田藤微厉的声音远远传来,很清楚她的打算。 任青惊险地回头,看到原靖远紧跟在田藤后头疾跑带起的大风,他的宝马似乎没有拉手刹,正顺着斜坡倒退。她静静等着,直到“嘭”地一声,宝马撞在白色的玛莎拉蒂上。天空高远,没有流云,没有飞鸟。 原靖远没做停留,甚至没有看任青一眼,只是在楼梯转角暴躁地一脚踹开企图阻挡的张琪助理。 早就弃之不用的书房仍旧是锁着的,但是因为任青推开了凉台的玻璃门,原靖远从门缝里闻到穿堂风里腐朽的味道。 “把门打开!” 张琪年轻的助理甚至不敢扑打衣服上的灰尘,只忐忑不安地盯着原靖远一双长腿,道:“原,原先生,钥匙在夫人那里。夫人本来也打算明天早上放……” 原靖远一脚便踹得房门摇摇欲坠。 “不要跳,任青!” 田藤站在任青正下方,一滴汗静悄悄落地。 任青左半边脸有干涸的血迹,两天不吃不喝,嗓子疼得几乎无法出声,抓在栏杆上的手在旧历年最后一天的冷风里也渐渐失去力气,她沙哑道:“你走开,我撑不住。” 田藤仰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我绝不会走开,你真想跳,我接着你。” 任青蓦地想起很多年前她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从指缝里看他,他也是这样的仰角,漂亮的凤眼微微眯着,带笑,让人心里湿湿软软的。 “是不是很冷?”田藤温柔道。 任青愣愣地,没有作答。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西城,我跟你一起在你姐的病房打地铺守岁,好不好?” 任青突然泣不成声。 上面接连两声闷响后,任青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跟着她的手臂让人牢牢拽住。她累极抬眼,看到原靖远狼狈地折腰一头冷汗。 张琪很快赶过来。她的助理紧跟其后,因为悄悄跑去通风报信,心虚地不敢跟原靖远对视。 “原靖远,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妈了。”张琪依旧一身作画的工服。她漫不经心地拢起长发,并没有两天前的咄咄逼人。 原靖远看着任青最长不过到肩膀,最短几乎贴着头皮的头发,冷声道:“你伤害她的时候有没有把我当儿子?” “你居然认可她是你的妹妹。” “我不认可她也是。而且我明确跟你说过我跟她没什么感情,但是因为血缘,因为父亲临终交待,我不能不管。” “是,你们都不能不管,你父亲生前偷偷去看她……我以为起码你能跟我同仇敌忾!”她看着愣忡的任青,话锋一转,道:“任小姐,我两天前说得不对,你真不如你妈。你妈从来不会躲进男人怀里装可怜,她敲诈我,跑去原氏闹事,都是身体力行。” 任青两天不吃不喝,嘴唇干裂,却仍旧怒声坚持道:“你胡扯!不是我妈!” “如果床照你妈的表情实在狰狞你看不出来,没关系,我还有……” “你有完没完!”原靖远突然大发脾气,“他们都死了你还想干什么!你揪着一个不知情的人不放你想干什么!” 张琪脸孔倏地扭曲,“任小姐你仔细看看,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我的丈夫跟我的儿子却都是一副要跟我势不两立的样子……我真是恨毒了你们。” 原靖远失望道:“田藤你带她走吧。” 田藤看过任青额头上结痂的创口,微微施力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他看着床头的绳子,冷冷道:“我总要替她说几句话,不然原夫人真以为任青孤立无援任她随时撒气。原夫人,那些侮辱过您的人都已经过逝了,您若想讨债,大可以掘坟鞭尸。跟一个不知情的人计较,不算厚道。” 他顿了顿,看在原靖远的情面上,压着脾气道:“我跟她已经订婚了,您对她动手的时候应该有看到她指上的戒指。如果以后您再做出类似非法拘禁的事情,我作为晚辈束手无策,但是我妈恐怕会不答应。您跟我妈三十多年的交情,如果您不介意因为陈年旧事翻脸,我妈大概也不介意。” 田藤不由分说拉着任青越过原靖远和张琪走向旋转楼梯,似乎是嫌弃她走路太慢,他忽然俯身把她打横抱起,于是任青眼前的世界第二次以四十五度角呈现在她面前。 田藤走到车前,任青直接跳下来,不料两腿一软,蓦地向着奔驰行了个大礼。田藤愣愣站着,并没有伸手扶她起来。 任青慢腾腾自己爬起来,小声道:“走吧。” 田藤仍是不动。 原靖远一只手插在兜里远远走过来。他面色疲惫,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他把任青的包包交给田藤,并没有特意去看坐在车里的任青,似乎又是公司里跟她交集很多但是没有私人交情的“原总”。 “……我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糟。”原靖远看着大路尽头的落日。 “她如果想辞职,我会批准。” “我想她不会辞职。”田藤看着落日下面正在融化的冰雪,“生活把她磨砺得比我想象的要豁达。” 田藤上车前,终于道:“你妈妈该庆幸她刚刚没有跳下来。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哦,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你妈下个月的首都画展,在未来两年里恐怕是办不成了。我小姑姑虽然敬业,却也一向对我言听计从。非常盲目。”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田藤!舍不得完结! 26 26、第 26 章 ... 任青埋着脑袋,帽檐低低的,只露出圆润的下巴。田藤挑起她凌乱不堪的头发,轻声道:“回去我先帮你弄齐,然后我带你去做个漂亮的发型,我有个朋友手艺不错。” “好。”她闷闷地应着,忽地想起他说要跟她一起去任朵兰病房里打地铺守岁,迟疑道,“你以前说各自回家过除夕。” 田藤看着前路,温和道:“我说错了,以后除夕也要一起过。” 两个人稍作收拾开车去西城的时候道路两旁的城中村里渐渐响起零零落落的鞭炮声。任青俏丽的短发造型映在车窗上让田藤屡次分神。最后他干脆把车停在路旁,捧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阵湿答答的热吻。任青起先有气无力地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