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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丫鬟焦急地拍着门,毕竟是在大梁,宫芩的侍女即使再焦急也挣不开长公主身边侍卫的制止。 就在一片慌乱中房间里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本宫无碍,你们就候在外面。” 听得这话,那丫鬟才迟疑地停了动作,回过头对冉儿瞪了一眼。 门内的宫芩脸上却有丝不自然,她看着对面的梁君晚手臂上溢出的血色,嘴唇抿紧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梁君晚淡然地拿手帕擦过血迹,又熟练地包扎起来,眉眼没有分毫变化,最后她抖了抖衣袖,宽大的衣袖将伤口完全遮住。 “现在冷静了吗?”梁君晚看向宫芩。 宫芩撇过头,神色颇为别扭,“抱歉。” 屋内又是沉默半晌,梁君晚突然开口道:“你在这皇宫里也不会有事的,皇兄不会苛待你,当然,只要你别再像之前那样惹是生非,特别是别往裴怀温身边去。”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在关心我?” 梁君晚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只是忠告而已,你听不听我管不上。” 宫芩捂住脸,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竟然关心我,真是可笑……”她的眼底情绪复杂,一片晦涩不明。 梁君晚看了她一眼,抿唇,道:“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什么?”宫芩怔了怔。 “等着我来不就是为了说这个吗?你想要我去北域做什么?” “我说了你就做吗?”宫芩笑得意味深长。 梁君晚沉默半晌,道:“如果在我接受范围之内。” “算了吧,进了北域皇宫你还能做些什么?”宫芩苦笑,“我也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想着要让那人后悔,可谁知道呢?那人或许从未后悔,即使她死在大梁,那人也不过是会微微垂眸叹口气而已。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谁也不会在意。 宫芩的眼底一片沉郁,半晌她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如果可以,我只求一件事。” 梁君晚平静地看向她,宫芩的神情难得如此柔软安然,连声音都是轻缓的,却让梁君晚的瞳孔一缩。 “以后若是我死了,能把我的骨灰葬在北域都城吗?荒郊野地也好。” 梁君晚看着她难得真心的笑容,点了点头。“我会的。” “别答应的这么肯定啊,”宫芩笑了笑,浓密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神,“我会当真的,你若做不到,我可不会放过你。” 梁君晚轻笑了笑,“好啊。” “嗯?” “不放过我就不放过我,我等着。” 宫芩侧过身子抬手捂住微微发红的眼眶,心里叹了口气,真是讨厌啊……明明都要走了。 就在梁君晚要推开门的时候,宫芩突然开口道:“若去了北域,除了皇帝外,多注意国师,他并不简单。” 梁君晚停住片刻,嗯了一声,推门关门的一瞬间她朝身后看了一眼,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宫芩的神情模糊不清,那瞬间梁君晚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像是彻底抛弃掉什么的决然。 入秋之际,大梁终是接受了北域的求娶长公主的要求,本定于第二年夏出嫁,却遭到了北域的拒绝,最后考虑到北域恶劣天气,还是定于第二年初春前往北域。 这是梁君晚在大梁的最后一个元旦了。 “公主,裴大人来了呢。”丫鬟咋咋呼呼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一枝鲜艳的红梅。 坐在床边绣着图样的梁君晚抬眼就看见了那枝红梅,“哪来的?” “啊?这个哦……”丫鬟将红梅往身后一藏,支支吾吾道,“奴婢刚刚摘得。” 梁君晚盯了她一会,“又是张大人送的?” “咦?公主你怎么知道——”丫鬟刚诧异地睁大眼睛就慌忙捂住嘴,一脸懊恼,张大人可是好生嘱咐她别被公主知晓的。 “公主,其实……他也是……” 瞧着丫鬟一副想要说好话又不知道怎么说的笨模样,梁君晚摆了摆手,“行了,插在瓷瓶里面吧。” 丫鬟惊喜地看着她,公主这可是第一次接受了张大人的礼物呢,以前都要扔掉的。 梁君晚不理她那蠢样,只坐在铜镜前整理妆容,等整理好快走出房门时才听见丫鬟惊声道:“对了,公主,张大人也来了。” 梁君晚的脚步微凝滞住,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她那从小一起长大的蠢丫鬟说了一句“等我回来收拾你”才离开。 等梁君晚到大厅里时就看见了裴怀温和张友龄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模样,她挑了挑眉,走到裴怀温面前。 “怎的今天有空了?” 裴怀温无奈,“又怎么了?” “上次谁说的要带着若水我们一起去游湖的?”想到结果被梁景云半路上截了胡,梁君晚就无比郁闷。 裴怀温干笑几声,眼角余光看见张友龄脸上微笑不变以及眼里的黯淡,不禁在心里叹息。半年了,张友龄还是走不出来。 不过,也是命运弄人。 三人坐在一起谈了没一会儿,梁君晚就眼睁睁地看着梁景云再度出现以极其不真实的借口将裴怀温拐走了。 而此时裴怀温正走在御花园中,晚间天气有些冷,裴怀温已经裹上了羽裘,白皙的脸颊在寒风中显出一股过分的苍白,让梁景云的心都微微揪起。 手突然被拉住,裴怀温疑惑回头,很温暖,裴怀温便也没有拒绝。手里的温度几乎是冰冷的,梁景云用力握住他的手,“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啊?”裴怀温诧异,“我还要回去。” “就在宫里歇息吧,这大冬天的会冻坏的。” “可是——” “明天宫里元旦宴会你总是要来的,何必再多跑一趟?不冷吗?”梁景云知道裴怀温怕冷,便故意诱哄他。果然,裴怀温只犹豫了片刻就妥协了。 梁景云嘴角笑容拉大,却见裴怀温突然又咳嗽起来,对方弯着腰用力咳嗽,脸色苍白眉头皱起,咳嗽声停了后似乎连呼吸也不见了。梁景云心里一阵恐慌,手里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等听见裴怀温微微抱怨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裴怀温皱着眉朝着他看过来,梁景云可以看见他眼里的浅浅的担忧与疑惑,像是温水一般抚过他心里的暴躁恐慌,却又让他猛地心脏疼痛起来。 戚云从不会这般虚弱,也不会如此怕冷,戚云最怕药苦。可现在的裴怀温却虚弱到让他恐慌,暖天还好一点,一旦到了寒冬,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