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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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日大朝会,嘉佑帝的身子明显不如往年,这两年朝中事多,便是屡有立储的声,他仍旧搁置不理。 陈元卿一品国公,其爵位仅次于郡王和官家的几位皇子,赵邺虽是第三子,但他占了嫡,站在百官之首。 他自幼是皇三子的伴读,即使这些年刻意避嫌,也改变不了两人相交甚笃的事实。若无陈令安这个异数,陈家也可保数年无虞。 陈元卿皱眉望了眼赵邺,莫非宫中出了什么变故不成,陈元卿面色不显,不动声色按捺下心思。 直等到大朝会结束,出了大庆殿,陈元卿人上了马车才打开字条。 上面只两个字,陈憬。 赵邺的字迹,这字条并不是给自己的,陈元卿揉了揉眉心。 幼金有孕,他夜里又未能好好与她说话,陈元卿原急着回箬山院,如今看恐怕是不行了。 他绕道去了趟陈令安的院子,今日正旦,陈令安再不知分寸也仍呆在府中。 这姐弟俩上次闹了回,各自就没好脸色过,陈令安见他进来心下一沉,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赶走,就站在那处与陈元卿说话。 怎么,难不成二郎今儿想起给我这个姐姐拜年来?陈令安拢了拢身上裘衣,可是不巧,一早大哥带莹姐儿他们给母亲磕头,你却错过。 陈元卿沉默着,将袖中东西递了过去:你看看,选个日子开祠堂吧。 什么意思?陈令安蹙眉盯着字条道。 她不记得她们陈家有陈憬这么个人,既然要开祠堂,是要入族谱?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且这字迹怎有几分眼熟? 三皇子的嫡子名赵恒。陈元卿淡淡回她。 陈令安顿悟,将字条撕个粉碎,怒道:睿哥儿的名字哪里轮得到他人指手画脚,陈元卿你莫不是已应了他? 陈元卿不知陈令安在赵邺面前是如何,莫非就这样动辄发怒,他沉思片刻道:我并未与他说上话,这是你们间的事,唯有一点,他终究是皇家人,不要连累国公府。 皇家人做事,何尝需要与人商量了。 他竟不知三皇子对陈令安用情至此,只是睿哥儿改名后,幼金腹中孩儿,恐怕也要另取名,总要随着睿哥儿的辈分,不好让人瞧出端倪。 陈元卿原已取了好些个,如今竟一个都用不上。 他心里惦念着幼金,对陈令安抛下句:你细想想其中厉害。 便回了箬山院。 幼金正等着他一同用膳,见他回来忙吩咐丫鬟去灶上说一声,陈元卿净了手,换下朝服才来扶她坐下。 她情绪看着不错,半点不似夜里哭过,若不是他心细,恐也瞧不出她的异样。 这才两个月未到,都没显怀,站会儿无妨。幼金觉得好笑。 陈元卿已让人悄悄去寻医女,产婆、乳母也要备着:昨日大夫说,头三个月最是要紧,不能大意了。 他看着她,今日鬓发间插了支新簪,往日似没见她用过,小妇人眉眼柔和,将个崭新的荷囊系在他腰侧:本该昨日给你的,一时倒忙忘记了。 陈元卿低头愣住,不过他委实不大会夸人,半晌憋出句:我很喜欢,你那簪子也好看。 这样生涩的词,可不像是谈辞如云的陈大人。 好看么,今早母亲刚给的。幼金摸了摸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