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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上,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只应了一声好,然后随着燎広走出魔皇殿。 空荡荡的魔皇殿一片萧瑟,似乎也像是他的主人一样冷硬,一样无心无情,唯一温润的,只有魔尊大人腰间那一抹盈润的蓝色——正是夙焰之前所注视的那枚玉佩。 作者有话要说: 喵,开坑,有人冒个泡泡不~ ☆、山上月(一) “少爷,这件冬衫也带上吧……还有这卷书,是您最喜欢的……”冬青在一旁忙来忙去的绕着收拾行李,越黥只觉得自己眼都花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冬青,父亲说了,山上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你别再收拾了,看得我眼花。” 冬青赶紧放下手里的那卷书,紧张的跑到越黥身边,“少爷,您没有觉得不舒服吧?”作势变要给越黥拍背顺气。 “好了好了,不用了。”越黥伸手挡开他,“只要你别在那里晃来晃去的就好了,该收拾的我这里也都收拾好了,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就行。” 虽然并不算是被责备了,但冬青仍然瘪起嘴,揉了揉眼睛,“少爷都不让冬青尽最后一份心意。” 越黥失笑,用手里的书敲了敲冬青的脑袋:“你啊你啊,怎么说的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听他怎么一说,冬青更觉得委屈了,“冬青哪有?只是少爷要上山修仙,等少爷成了仙人以后,岂不是就真的见不着了吗……” “傻瓜。”听他委屈的语气,越黥眼中也泛起一片柔色,“说的好像真的就能修成仙人一样……”他轻轻叹了口气,“再说,修成仙人了我就不回来看你们了?” 冬青揉了揉眼角,小声嚅噎道:“那,少爷你可说好了,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 “嗯,一定。”越黥笑着站起身来,“再说,修不修得成还不一定呢……就我这身子……”他苦笑一声,“只希望爹娘可以少些担忧吧。” “呸呸呸,少爷瞎说!”冬青瞪了越黥一眼,“少爷肯定能变成特别特别厉害的仙人!” “你啊……”越黥摇摇头,笑了一声,“我去看看爹娘……冬青,你把我的行李拿出来就行,别再加了,真的够了。” 越黥这么坚持,冬青自然也只能作罢,望着自家少爷清瘦的背影叹了口气——哎,少爷这么瘦,听说山上都很凉的,不给多带些衣裳可怎么能行……虽然自己相信少爷绝对可以成为仙人,但是……仙人就不能多穿点御寒保暖吗? 越黥实际上并不姓越,他家住松鉴县,家里经营绸缎生意,不说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至少也是家境殷实。父亲名叫柳矣,祖上继承的绸缎生意在他手里发扬光大,红火时可以真说是日进斗金。而母亲原是县令家的千金小姐,嫁入柳家后,更是帮柳家的生意再上一层楼。 不过父母倒并不是官商结合或媒妁之言,反倒是两心相悦,所以对孩子也格外宝贝……却万万没想到,他不足月早产,身体从小便很是孱弱,周岁之前很是大病了几场,险些丧命。 听母亲说,许多来诊治过得大夫都说他恐怕活不到弱冠之年,直到满周岁那天,一位仙人突临柳家,以某种手段让压制了越黥身体的衰败。 “只不过,他说只因为你年纪尚小,所以还能压制一阵……等你年满十八,就必须要随他上山去修行,才可延年益寿。”越黥还记得母亲说起这件事时眼中的不舍与难过,“你这名字也是,是仙人命的,他说着涉及到一些道法,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些影响。” 没有哪个母亲对自己的骨肉爱的不深,柳夫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难免悲伤,似乎将越黥没有一个好身体怪罪到了自己身上。 越黥一面安慰母亲,一面却在心里不屑,不相信一个名字牵扯到什么道法,更不相信这对逆天改命会有什么帮助。毕竟,“黥”之一字,可算不得什么好字,虽然本朝已经废除了黥刑,但是越黥自己也从史书上读到过。“黥刑”指的是在人脸上刺字并涂墨之刑,后亦施于士兵以防逃跑……当他第一次读到的时候,便感到浑身一阵不舒服,仿佛自己的命也被谁刺上了什么印记…… 还有自己的身体,也是颇有些奇怪。他从小便瘦弱,但柳家上下精心照料呵护,也并没有太多的病痛。只是常常会感到力不从心,仿佛稍稍多做了些事就十分耗神,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休养才可恢复些精神。就更不谈可以像其他同龄的孩子们在野外跑跳嬉闹甚至是学习武功了。 不过还好,越黥天性喜静,一个人读书作画对他来说反而比较有趣,倒是不觉得由什么遗憾。只有柳母一心觉得对不起儿子,所以即使万千不舍,也希望儿子能恢复健康,执意要他随那位仙人上山修行。 母亲对那位“仙人”信任的极深,越黥自己却不以为然。虽说他周岁时,仙人救治他一命是全柳府都见过的事情,但是自他记事起,却从未见过这仙人出现……该不会是所谓的仙人也救治不好,所以干脆不出现了吧?有时候,越黥也这么讽刺的想。 很奇怪,明明年纪轻轻,他却好似对生死看的很淡,除却父母,这世间也没有什么令他感到牵挂的事情,是以冬青总是说自家少爷“天生就该是仙人,飘飘然,施施然,跟凡尘没有关系的样子。” 每次冬青说类似的话,越黥都忍不住笑他“明明读了书却不知道读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怅然…… 而今天,正是那个所谓与仙人约定的日子……那个从小母亲就与他念叨的日子。全家上下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忙着打扫整个院落,柳父还特意请了位风水先生到家里做过法事,生怕家里有什么东西冲撞了仙人。 每个人都对这件事如此看重,而自己却仿佛成了最事不关己的一个。越黥心中叹息,却不知为何自己对这件事一点也无法期待起来,还似乎隐隐有些从心里泛起的抗拒。 这厢冬青还在继续为他家少爷的冬衣发愁,那厢越黥已经慢慢走回正院去了——“父亲,母亲。”他淡淡的行了礼。瞧见父亲庄重的模样,母亲也穿上了尚好的衣服,再看看只着素雅青衫的自己…… “黥儿,怎么不把给你备好的那件衣服穿上?要见仙人,总还是多些礼节好……哎,冬青怎么办事的?昨天晚上明明都叮嘱过他了!”柳母叹了一声,上前两步去拉越黥,让他去将昨晚备好的那件绸衣穿上。 “不用了,母亲。”越黥叹息一声,也不好对母亲说什么重话,只道:“若是真的仙人,不是路边的酒肉道士,又怎么会在乎这青衫?” 柳母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只听门口忽传一阵爽朗笑声——“说的有理,黥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