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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A城这几天的湿气一直很重。 走在路上,地面是尚未干透的潮湿,空气是湿润的,本该透出琳琅满目商品的玻璃橱窗上,都是白蒙蒙一层的湿气。 王先生在路上走着,一步步走得焦灼匆忙,像是他不走快点,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会很快消失。 孟先生在家。 弯着腰在收拾东西,见王先生开门进来,神情变得惊讶。 “今天下班那么早?” 王先生扫一眼床上叠得齐整的衣物,眼皮直跳。 “你是要去哪里?” 孟先生张张嘴,没说话,王先生敏感地捕捉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犹豫,眼皮跳得更剧烈,连心脏都跟着在跳,‘扑通扑通’的,剧烈到让他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供血不足,立刻昏倒过去。 他真害怕下一秒孟先生就说出一句‘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分手吧,房子留给你做一个念想,我要搬出去了。’ 王先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简直太有可能了。 孟先生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分手也温和礼貌。 王先生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颤,他努力保持镇定,看着孟先生。 “去找钱茵茵?” 孟先生没点头,却也没摇头,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一口气。 “有一些隐私的事情要处理,你不要问了。” 不让他问? 王先生咬咬牙,手握成拳。 “带那么多东西?要处理很久?” “可能是,我要回家一段时间。” 钱茵茵和孟先生是邻居。 外套口袋里微凉的金属被手掌捂得发热,也和主人一般焦灼似的。 王先生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克制住想要朝着孟先生发火和大吼的情绪,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吐出话来。 “你是不是要去找钱茵茵?” 依旧沉默。 有一粒外壳坚硬的种子从心底迅速挣扎出来,蓬勃汹涌地长成一棵火苗树,王先生觉得自己昏了头,他居然开始朝着孟先生大吼大叫。 “不要去找她,她一点都不好,她不是个好女人。” 孟先生也有些惊讶,怔神之后,轻轻皱了皱眉。 “别这样说她,她不坏。” “她就是不好!抛弃你嫁给别人之后又回来找你,你明明...明明都和我在一起了,是你当初说要和我在一起的。”说话的时候,王先生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孟先生哭笑不得,停下了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看向王先生。 “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先生一听这话,更不得了,他以为孟先生说的是后面那句,立刻一口咬定。 “我没误会!你就是说要和我在一起!” 孟先生笑了。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王先生没说话。 孟先生静静看着,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先生还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一声叹息落下,砸中了王先生的心脏。 “就这样吧,你先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给我听。”他拉上箱包的拉链,走出卧室门。 王先生还紧紧攥着那枚坚硬的,被捂得炙热的金属。 “好好照顾自己。” 砰地一声,大门关了。 冰凉的孤独和痛苦,也像是被大门隔断,全数涌进了他的身体。 他垂着头,掏出口袋里的那枚金属。 很好看的一枚戒指,银白色的,中间缀了颗小巧的,浅蓝色的钻石。 他觉得孟先生就和这颗钻石一样,是温柔包容的浅蓝色。 那自己呢? 窝囊、懦弱、胆小没勇气,连喜欢的人都挽留不住,大概只能是乌蒙蒙的灰白,那是和墙灰一样的颜色。 他恨极了自己的懦弱。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王先生无止境下坠的低落。 一条短信,孟先生的。 ——我的钥匙落在了茶几上,你能帮我送过来吗?我在楼下花店门口。 孟先生没等多久。 他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就转过去了,入眼就是匆匆跑过来的王先生。 像某种温和无害的大型犬,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然后很快又黯淡下去,他都能看出他眼里的委屈和失落。 孟先生心软了,看他越离越近,忍不住张开手臂,然后,被抱住了。 王先生扑上来紧紧抱住他,头埋在孟先生肩上。 他太高,还有些重,孟先生推推他,想让他挪开点,结果他抱得更紧,一只手臂箍着孟先生的腰,一只手臂按着孟先生的背,有温热的液体啪嗒啪嗒落在孟先生肩上,孟先生一愣,紧接着就听到他怪异的说话声。 闷闷的,带了鼻音,明显是哭了。 “别走好不好?”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孟先生我喜欢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孟先生我喜欢你。” 孟先生对他这种耍赖皮行为感到无奈,轻轻推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面纸,踮起脚帮他把丢人的眼泪水擦擦干净,然后用食指温柔地点一点王先生的脑袋,无奈地叹口气。 “小读头(注)我知道啦。” 注:读头,呆子,傻瓜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王先生是攻,这篇是傻白甜攻X温柔成熟受。 ☆、7~8 七、 善良的花店老板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躺椅上和好几排的绿苗苗一块晒太阳,顺道心情复杂地吃完了大半桶的狗粮。 王先生撒钱似的掉完眼泪,也终于回过神,记起来当着人的面哭鼻子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的时候,花店老板开始趁机打击报复了。 他朝王先生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那么大了还和男朋友哭鼻子哦,以为自己还是小朋友?” 王先生没吱声,孟先生无奈地朝老板看一眼,摇一摇头。 “禾生,不要这样说他。” 花店老板闭上眼,抱着手臂直哼哼,孟先生笑着摇头,对着他说一句谢谢,然后拖上箱子,牵过王先生的手。 “我们先回去。” 他确实有事要处理,但王先生不让他走,他只好另做些打算,好在家离A城不远,他也不需要那么着急。 回家的时候,王先生支支吾吾,旁敲侧击询问孟先生是不是不走了,孟先生没做声,拿钥匙打开门,把东西都放放好,系上围裙开始煮晚餐。 王先生凑在旁边做帮手,洗菜切肉,做得可卖力。 水龙头放水放得哗哗响,菜刀切肉的咚咚声一声比一声响。 孟先生被逗乐,火关了,菜也不炒了,把王先生叫到客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