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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起来对谢堇昭致歉,才带着房内的奴仆一并离去。 “你说要保我儿一命是这个保法的?”梁国公压着声音, 咬牙切齿道。 数月前, 那案子判了下来, 梁志源死罪免了,但是要发配千里。他心中想着,保住性命也是好的, 让那不肖子在边疆受受苦也好,于是他给带犯的侍卫添了茶钱,也就没有理会。 后来京中好友都相聚拜访过了,他闲来无事便想起了那个不肖子,于是周居劳顿地去了一趟。这不去还好,一去他就火上心头。 在那苦寒之处,他花了银钱打听到儿子所在之处,便寻了过去。 那间简陋破旧的小屋,一打开便是一阵阵的臭气熏了出来。梁志源就躺在那屋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身上鞭伤无数,紧闭着双眼面无血色,不知生死。 老国公立刻上前去探了探梁志源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便花些银钱让人寻来附近的医者前来诊视。那医者来到见到如此脏乱的状况,死活不肯上前。 老国公无法,又再花钱让人替梁志源作简单的清洗。 几个妇人把梁志源的裤子一扒拉,满裤子都是排出的脏污。加上脏污贴在肉上太久,导致梁志源屁股上长了个大疮,被那粗糙的布裤猛地一摩擦便破了,脓水流出来一股的腥臭味。 几个妇人呕吐了一番,不愿意了,最后老国公扔出一个金元宝,这才将粗鲁地梁志源给简单地打理干净。 医者上上下下诊视了一番,说是身上的鞭伤与那脓疮都好治,就是手骨和脚骨都断了,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也就是说,梁志源这一生,手不能抬,脚不能走,只能躺着过了。 梁志源可是活着比死更痛苦,这叫老国公如何不气?搁下了钱,寻了人来照顾梁志源,自己救快马加鞭地回京寻谢相晦气,没想到在自己门前看见了谢府的马车,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谢堇昭取过茶盏,慢慢地品上了一口,才说道:“我答应保他一命。” 老国公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怨恨地说:“你这是在字句上算计我,没想到你是个阴险的小人,当初就不应给你最后一服药。” 谢堇昭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嘴角勾起,冷道:“即便我当个阴险小人,也得让他尝尝那丫头受过的痛。” “我国公府要与你相府退婚!你……” “砰。” 老国公的话被那突然敞开的门给止住了。 梁夫人从外昂首步进,她阴沉的面色显然是在门外偷听了不少。她厉声道:“我不同意退婚。” “这事儿还轮不到你做主。”老国公瞪着双眼,猛地一拍桌子,怒意非常。 梁夫人上前两步,双腿一曲,跪在了老国公面前:“即便要背上不孝是罪名,儿媳还是要说一句。现在国公府的家主是舜荣,而不是你,你无权再干涉我儿女的婚配。” “我是他爷爷,我将她救活养大,便等同于他养父一般,按照律例,我就有这个权利。” “若你执意如此,我便是拼死也不会让我的一双儿女再作你的棋子。”梁夫人伏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拼死?”老国公怒极反笑:“我以我赫赫战功在皇上那儿说句话,你觉得你又有几条命能抵挡?” “你觉得皇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谢堇昭凉凉地插上了一句。 老国公顿时愣了一下。 一直在旁观看全程的晨曦低头憋笑。老国公,你是不是怒火太盛烧坏了脑袋,忘记了咱们相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呢?你要拆咱们相爷的婚?哎呀呀…… …… 老国公被气走,梁夫人对谢堇昭行了大礼,又是一番感谢之言。 谢堇昭不耐地打断她:“那丫头呢?” 梁夫人坐到了椅上,态度端正了几分。说到了梁蕴,那她现在便是以梁蕴的娘亲的身份和相爷说话,这气势自是不一样的。 “相爷,蕴儿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莫说是世家嫡女,就是那小家碧玉也不是外男说见便能见的?” 拒绝的话说的响亮,可看着谢堇昭那阴寒寒的目光,梁夫人心底里还是怯的,就连握着茶盏的手也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将茶盏放下,缓缓地说道:“感谢相爷相帮,舜荣才得以脱身,明日民妇必定上门道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 “你是不让我见那丫头了?” “成婚前还是莫要见面的好,蕴儿还差一年就要及笄了,相爷难道就这么一点时间也等……”不及吗? 梁夫人话没说完,谢堇昭便黑着脸离去。 她站起来相送,刚一站起,身子便软了。 “夫人,没事吧?”田嬷嬷赶紧将她扶着。 “没事。”梁夫人答。 田嬷嬷皱眉说:“还说没事,你整个人都在发抖呢。” 梁夫人一屁股靠坐在椅子上,呆坐了好半响才说:“嬷嬷,相爷真的好可怕。” …… 月色高挂,这个时分基本都无人出屋了,就连那花街柳巷也是结束了营业,该留的留该走的走。 晚上的京城格外寂静,偶尔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显眼华贵的马车停在国公府正门前,无人敢上前查问,光是看到便绕路走。 “暗卫全数放倒。” “明卫全数放倒。” 正门缓缓打开,晨曦从国公府内走出,站在马车前说道:“姑娘院中守门的不到明日绝不会醒来。” 谢堇昭自车中步出,衣炔在秋风之下飘飘摆动。他嘴角微微勾起,缓步而进,在国公府中行走如入无人之境。 从大门到院中,一路上静悄悄的,守门的婆子就躺在门前,睡得很熟。 谢堇昭站在房门前往内瞧去,夜色之下隐约能看到房内的微弱烛光。 拐远了几步来到窗户前,整理了一下衣衫,伸出双臂,修长的手指抓住窗户猛然一推。 只听见咔擦一声,窗户的锁头便应声而断。 他眼中浮起了笑意,单手扶着窗框,轻轻一跃…… 突然,眼前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谢堇昭瞳孔一缩,硬生生地半跪在窗框上。这情形实在是惊吓万分,就连一向淡定的他也硬是愣了一下。 “相爷,此刻已是夜深,不知有何要紧之事?” “徐嬷嬷。”谢堇昭生硬的声音吐出。 “正是。”徐嬷嬷往窗户更靠近了一些,月光将她面容照得更加清晰。她站得端正,缓缓说道:“还请相爷日后莫再深夜到访了,我三两日便与府中工匠说弄坏了锁头,怕是没几天全国公府都要称我为怪力老嬷嬷了。” 这窗户不大,徐嬷嬷又离得近,若谢堇昭要跃进,必定是要碰到徐嬷嬷。他眉头一皱:“让开。” “相爷请回。”徐嬷嬷轻轻靠近了小半步。 谢堇昭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