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那天晚上芳菲腰酸背痛的醒来之后，发现掉落床下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当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她猜应该手机本来就没有多少电吧，可天知道她极少玩手机刷视频，为了讯息通畅，她时常将电充到满格，可能之前忘记充电了吧，呜，想来她的心有些塞。陆笙应该是听她没有回应，没过多久就挂了电话，或者是手机掉地上摔故障了，嗯，就是这样的，她该换个手机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里奔腾而过，芳菲纠结得胃疼。

    好在芳菲心态恢复能力极强，也没对那事纠着不放。总之，那通不堪回首的电话已成过去，今天是个好天气啊好天气。

    后来的几天陆笙都没有找她，芳菲也落得自在。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怕某人的醋坛子打翻，芳菲不得不与陆笙避嫌，那么自陆笙的电话事件后，芳菲是真的不想与她联系，至少是好一段时间，毕竟实在是太羞人了。

    然而一天陆笙突然发了一个短信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商量，要见芳菲一面，并约定在以前她们经常去的一家餐厅。芳菲下意识想拒绝，就在这时她又收到了一封陆笙发来的邮件，芳菲迟疑片刻，点开来看。发现那是40年前刊登的一则老旧报道，内容大致是一个似有异能的神秘女子救下从轮船上掉落的小女孩，而右上角附有一张记者抓拍得不甚清晰的照片。

    芳菲一时怔在那儿，对于玉瑾的身形，她再是熟悉不过，旧照里的神秘女子赫然就是她的枕边人。芳菲眉头紧皱，陆笙突然间发来这样一则报道是什么意思，她发现了玉瑾的身份吗？

    原来那天电话里陆笙说的要事是这个。芳菲不太确定陆笙知道了多少，她决定和陆笙碰面，打探陆笙究竟查到了什么程度。私下见面这事她知道是不能和玉瑾说的了，以玉瑾一遇到陆笙就炸毛的性子，她怕局面会变得更加糟糕。她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那通电话过后陆笙隐忍了这许多天才再次约见面，她觉得这中间有异常。

    第二天芳菲如约来到餐厅，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人，直到她踏入的那一刻，厅里的灯瞬间熄灭，漆黑一片，这时餐厅一隅小小表演台上的幕布徐徐下降，投影仪在上面投射出柔和的光。伴随着她和陆笙幼时喜爱的歌曲响起，一张张她们学生时代嘻戏打闹，甜蜜的照片在幕布上轮番放映。芳菲看着昔日的欢乐时光，不禁唏嘘。

    照片播放完毕后，所有的灯再次开启，暗处的陆笙款款走来，动作优雅地伸出右手做起邀舞的姿势，菲菲，我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芳菲没作表态，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儿，稍息，她叹了口气，语气认真地说道，阿笙，回不去了，如今的我们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们了，你留恋的不过是往昔的我，人不能一味停留在过去。

    不，我爱着你的，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就不仅有过去，还会有现在和将来。陆笙神色激动，额角的血管因高涨的情绪变得充盈，她心里焦灼着，期待得到芳菲的肯定回答。

    可我不愿意。芳菲遵循自己的内心，表明态度，她不愿意与陆笙纠缠下去。

    为什么？你被秦玉瑾蛊惑了对不对，这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你知道吗，秦玉瑾她根本就不是人类，能操控人的意识，你一定是被催眠了。陆笙近乎癫狂，抓住芳菲纤细的肩膀，因爱而不得显得歇斯底里。

    你还知道些什么？芳菲紧张的问道。

    你早已知道？陆笙讶然，她凝视着芳菲眼睛里透露出的慌乱，是因为害怕秦玉瑾的身份泄露吗？她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吗？陆笙的心渐渐下沉，要放弃吗？不，她不甘心！

    要想知道我查到什么程度，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离开秦玉瑾，回到我身边。陆笙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不住的流血，嫉妒让她发狂，既然如此，就怪不得她使用手段了。

    不可能！芳菲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是吗？或许你该看看这些资料。陆笙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立马将东西递了上来。

    芳菲拿过递来的资料，打开第一页。明末万历年间东南地区临海的一座村庄的居民都声称当晚做了同一个怪异的梦，梦见一体型巨大椭圆的不明飞行物搁浅在海滩边，不多时里面出来两个穿着打扮奇特的美丽女子，众人以为是天神下凡，皆下跪顶礼膜拜。仙女出来时沁凉的海风习习吹过脸庞，夹杂股迷人的香味，当时的感觉太过真实，以致直到次日清晨大家皆不约而同去海边察看，却发现海滩上什么也没有，连巨物碾压沙土的痕迹都无，更遑论仙女的存在，对此人们也只当它是个梦，但是因太过神奇而被当做怪谈流传下来。

    雁过留声，无论怎样仔细遮掩都会留有些蛛丝马迹，你再看看其他的。

    芳菲翻看手中的资料，越看越心惊，虽然那些事离现在年代久远，但其中却有着似有若无的关联，汇集到一起不由让人们联想到什么。她强自镇定的说道，这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只是这声音里带着些许颤动，是她无法掌控的恐惧。

    那些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但是这个足以证明了吧。预知芳菲会否定，陆笙拿出一段小视频播放。

    视频播放的正是陆笙命人袭击玉瑾的那一段。当芳菲见子弹险些射伤玉瑾时，心狠狠地被揪了下。她气息不稳地看完视频，明白陆笙是故意设下圈套，引愤怒中的玉瑾施展异能，芳菲第一次用愤恨的眼神瞪着陆笙，你究竟想怎样？

    我的目标并不是要对秦玉瑾怎样，我想的无非是你离开她，回到我身边。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会把视频及资料发到各个网站，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外来生物的存在。我想会有很多争取科学进步的有心人士对她感兴趣的，想来就觉得有趣，呵呵。陆笙说到这里，不由得笑出声来，浓烈的嫉妒让她的脸变得扭曲。

    你卑鄙！芳菲满脸的不可置信，眼前的人令她觉得陌生。

    这都是你们逼的！陆笙目眦欲裂，直视撕扯着她心的芳菲，看着芳菲仿佛在看陌生人的表情，她并不好过。爱而不得的烈火在胸腔里燃烧，她想过要放弃，她也知道她所做的事只会将芳菲越推越远，可耐不住那颗念念不忘的心就是纠纠缠缠得生疼也还是不肯放不下，疼得久了，自然也麻木了，既然如此，大家一起下地狱吧。陆笙淡漠地笑着，其实秦玉瑾也不见得会在地球上待多久，这些年来她在航天方面的投入，想来是为了离开地球做准备的吧，不知道她的将来有没有将你计划在内呢？

    什，什么？芳菲轻喃出声，血色一瞬间从她脸上褪去，直接刷地苍白了颜色。她是要打算离开吗？怎么没和她说过。芳菲似挨了记猛锤，心口闷闷的。难怪最近一段时间玉瑾时常外出，与她聚少离多，就算面对她时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因为这个吗？

    你居然被蒙在鼓里？陆笙见芳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有不舍，但与此同时心底不由燃起了希望，秦玉瑾始终不属于这里，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离开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说完，陆笙握住芳菲的手。

    芳菲倏得抽回自己的手，她收拾好情绪，冷静地说，就算我和阿瑾没有缘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哎，你被再次拒绝，陆笙有些恼意，但转念一想，芳菲的回复中对于与秦玉瑾的关系似有哀伤的意味，由此看来好像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陆笙语气转变为柔和，没关系，只要你离开她，不躲避我就好。她有信心，芳菲会再次爱上她。

    芳菲漠然以对，神情恹恹的。她想，玉瑾离开地球也好，至少不用再遇到危险，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像是被生生的挖去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