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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多大?” 东旭怼他,“死胖子你懂不懂隐私,这不是北京,不对,现在国内也不能直接问女生年龄啊。” Grace说:“没关系的,我21了。” “有男朋友么?” 周权听他们问得越来越没正形,对她说道:“时间不早了,忙活一天早点回家休息。” Grace点头说好,她答应提欧博士晚上买烤鸡呢。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Grace指了指天花板,“我住楼上。”心里觉得可惜,住远一点就好了。 周权失笑,“这么近?” Grace叹了口气,“是啊。” “手机给我。” “唉?”乖乖地递过去。 周权用她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然后在通讯录里添加联系人,“喏,周权。” Grace接过,原来是这两个字。 胖子抽空看了眼手机,19:00。 周权可是有名的夜店王子,保不齐人家赶第二场呢。还是刚到法国,在倒时差啊。 Grace买了烤鸡,进厨房帮伍尔芙准备晚餐。哈桑是素食者,作息时间日夜颠倒,下午睡了一会儿,现在刚起床。提欧吃了药,终于不弹琴而改做数学题了。 伍尔芙将窗子打开,点起一支烟。她今年四十出头,死了三任丈夫。 “早上的女人叫安纳塔莎......”她幽幽地吐着烟圈,“据说是镇上最漂亮的,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前是个小明星。” 伍尔芙是剑桥大学的神学教授,也教拉丁语。她嗓音低沉优雅,说起话来字正腔圆,即使是日常的对话也能说出特别的味道来。Grace觉得她唱歌一定很好听,可惜从没听她唱过。 伍尔芙有间歇性精神分裂,即使结过三次婚,生过孩子,她还是认为自己雌雄同体。 “嗯。” “你看起来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Grace摇头,关上水龙头,将洗好的菜放到盆里,“没有......” 只是......有些心烦意乱。 ☆、滨城卡西 七月初印象派画家巡展,海报贴满了Mirabeau大道。Mirabeau大道横贯艾克斯城,北部是老城区,它东起荷内王喷泉,向西连接艾克斯的标志性建筑四季喷泉,大道两侧皆是知名公司、豪华酒店和名品店。 和多雨的英格兰不同,南法的夏天有浓烈的艳阳炙烤大地,连鸽子都蔫蔫的躲在树荫里或水池边纳凉。 宣俊也是多面手,带弦的乐器他都会,可以和Grace配提琴二重奏,合在爵士乐里,别有一番味道。 Grace没有同龄的朋友,和乐队的人相处很合得来,长得好看,做事专注又认真。高挑漂亮的小姑娘,有些小性子、小刁钻,偶尔撒个娇什么的很正常,可她一点都没有。 连一向挑剔的冯唐对她评价都很高。他是她见过的最努力的女孩子,记忆力惊人的好,努力得让人有点心疼。 他知道她缺钱,四处打工,而且不挑活干。她站在脚手架上刷墙,给他们都吓到了。他们也不好直接给她塞钱,怕伤她自尊,只能变着法儿的给她涨工资。宣俊最不缺的就是钱。 Grace之前没留意画展海报的内容,经过Gra博物馆时,工作人员正竖起一张巨幅海报,上面写着塞尚。她又退了回来,等着他们把海报挂好,一滴汗从额角流了下来。 Holy shit! 这幅画......她画过,不是临摹,是仿造塞尚的风格画的,独一无二的伪造品。 一瞬间如坠冰窟,吓得手脚冰凉。 西蒙舅舅把画委托给DA-VID’S拍卖行,拍卖行把画借给博物馆巡展,借此扩大宣传,巡展后直接拍卖。 塞尚的画,她可不止画了一幅。如果被发现是伪造品,顺藤摸瓜会找到西蒙,他应该不会傻到亲自跑去拍卖行,中间还会有个委托人,可外一他被查到,或者他想出名想到发疯,再次举报自己,然后呢,西蒙-迪伦会放过她吗? 她仿佛看见不久的将来雷丁监狱的大门向她缓缓打开。 *** 从卡西出发向西航行,经过Poite de Cacau的峡湾,有一片Grace平生所见,最纯粹的绿海。只是风景虽美,她却晕船,严格说来是晕水。 两个小时前,宣俊开着骚包的宝蓝色保时捷在提欧博士家楼下截住了她,说下午拍外景需要她帮忙。一路开到滨城卡西,弃车上船。 冯唐他们都在,一个个背心短裤,花花绿绿,懒洋洋地趴在船上晒太阳,像没牙的海象。没有助手、化妆师、摄像师和工作人员。 “不是要拍摄吗?”Grace问。 宣俊把太阳镜架在她鼻子上,从背包里拿出防晒喷雾,“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Grace接过喷雾喷了几下,薄荷味的,很清爽。“所以下午没有拍摄是吗?” 宣俊道:“拍啊,用手机拍。”又问,“你会钓鱼么?” Grace摇头,“不会。” 宣俊说:“没关系,他们也不会。” 待船驶离卡西港,宣俊进船舱拿出几支鱼竿,架好了放上饵甩出去。招呼Grace过去,递给她一个竿,“喏,你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宣俊也晒黑了,笑起来牙特显白,整个人痞痞的。 Grace紧抓着船上栏杆,伸出另一只手将钓竿接过,鱼线垂到水里,她却不敢往水里看,那水一漾一漾的,能把人吸进去。汗水沿着脸颊流到脖颈,正值南法最浓烈的盛夏,她浑身发冷,头痛欲裂。 无助的记忆如约而至,她在冰冷的水池里挣扎,呛得涕泪横流,零星的落叶漂在池水上,原来从池底看去,原本枯黄的叶子竟是黑色的。拉弥娅垂手站在池边,穿着卡其色高领毛衣,她的脸被漾起的水波隔成几段,依稀能看见嘴角的笑纹...... “Grace. Grace”有人叫她,是冯唐。 她艰难地转过脸,觉得喉咙泛酸。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冯唐问,从她手中接过钓竿。 Grace强把酸水压下去,抿嘴点了点头。 “唉?Grace不舒服吗?”宣俊这边有鱼上钩,看样子个头还不小,他正较劲儿走来走去溜着鱼,胳膊上肌肉贲发。 胖子闻言一个翻身从躺椅上下来,趿拉着夹脚凉拖“啪嗒啪嗒”跑过来,“Grace生病啦?是不是中暑啦?快进船舱里,有空调。” Grace“嗯”了一声,随着船的起伏摇摇晃晃往舱里走,胖子见状忙伸手扶住她。 宣俊终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