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
温婉
整场善举大会,元正宣只对鹿珠感兴趣,没有投到鹿珠,自然兴致缺缺。 宴席还未过半,他便轻步走出宫殿,独立在成景楼的青石阑槛旁,黑眸如鹰隼般,望着眼前之景。 成景楼四周栽种着彼岸花,正逢花期,如血的花朵连绵成海,殷红一片。 他尤记七岁那年,一个穿着白色舞裙,腰肢纤软的小女孩在花田里为他一人翩翩起舞。 舞到一半,女孩抬起清秀的脸庞,问他, 为何这花没有叶子? 开花时无叶,长叶时无花。花叶永不相见,所以才叫彼岸花。 小小年纪的元正宣把在花谱上看到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忽地,一阵清风拂过,将元正宣从回忆里剥离出来。 元正宣嘴角微勾,向不远处站立的侍女招了招手。 元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侍女急忙跑过来,行了个万福礼。 劳烦你摘一些彼岸花,送去本官府第。 说罢,元正宣便递给侍女一张银票。侍女笑盈盈地接过银票,便小跑下楼去摘花。 恰巧成景楼的侍女穿得也是白色衣裙。此时,纤腰微步的身影正在花海里穿梭。 元正宣看得有些痴了,竟连身后有人唤他都未察觉。 大人? 苏云青对着毫无反应的元正宣背影又叫了一遍。 她趁着慕容述与人说话,便悄悄走出宫殿。有些话,只有亲自问了,才可死心。 待元正宣回神,转过身来。只见是席间坐在慕容述身侧的女人,那个让自己弟弟为之着迷的娼妓。 姑娘,有何指教? 元正宣虽厌恶她,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苏云青看着眼前这个和元正初有几分相像的男子,鼓足勇气问道, 请问元正初大人是要成亲了吗? 话落,元正宣剑眉微蹙,但很快又平展开来。 下月初九便是正初与季二小姐的良辰吉日。元正宣嘴角落着一丝笑意,可惜只在洛阳摆席,无法宴请将军和姑娘了。 元正宣的嗓音如沐春风,落在苏云青心里,却如响鼓般重锤不止。 苏云青低垂了眼帘,水汽从她眸中弥漫开来。 苏云青!慕容述气势汹汹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老子一不在,你就跑出来找野男人! 苏云青回眸,只见慕容述双手环胸,颀长的身影不羁地倚在宫殿门口,双眸正愤愤地瞪着她。 闻言,元正宣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即笑道, 将军多虑了,姑娘是出来找您的。 找他? 慕容述紧绷着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的女人他自己还不了解? 不跑就算了,还主动去找他? 慕容述冷哼一声,正欲上前把苏云青拽走。 然而此时,却不知从哪冒出一群长剑短刀的卫兵,不由分说便将他们围了起来。 苏云青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慕容述猛地拉到身后,死死地护着。 成景楼,殿内。 接获密报,有女眷趁刚帷幕四垂,大殿漆黑时,与敌国奸细互通消息。 本官需要对在场所有女眷进行询查。 恳请诸位大人配合。 负责京城治安的许太尉,目光沉沉地环视四周,声音不轻不重地在大殿内回荡。 他带领的卫兵,此时已围困住整座成景楼。 话落,宫殿内的女眷都三三两两的站起来,跟着女官往殿外走去。 苏云青刚要站起来,却被慕容述按住了。 许太尉似察觉到慕容述的异样,不得不笑着说, 还请慕容将军放心,只是稍作询问而已。 苏云青深怕慕容述因她起冲突,轻声在他耳畔说道, 将军替我剥个螃蟹,等我回来吃。好不好? 说罢,她便站起身来,疾步跟着人群往外走。 然而说是询查,女官们却只是随便问了两个问题,便让她们回成景楼了。 苏云青因心中有事,迈着碎步,走得极慢。只听得走在她前面的两个贵妇人在笑着聊天。 慕容述一介武夫,竟肯花那么多银两买颗珠子。 附庸风雅罢了,要不是圣人仁厚,将他招安。他现在还在山里当土匪。 听说他从洛阳带回来一女子,极宠。刚瞥了一眼,也就中等姿色而已。 死鱼配烂虾,你指望土匪有什么审美? 苏云青走得越来越慢,渐渐地,也就听不到她们的嘲讽声。 她咬了咬嘴唇,没想到慕容述以前是土匪。 不过从土匪变成将军,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待苏云青回成景楼时,慕容述早已等得不耐烦,正在和许太尉带来的卫兵起冲突。 苏云青赶紧走过去,拉着慕容述回到原位。她虽不喜慕容述,但也不想他受到伤害。 负责询查的女官在许太尉身旁说了些什么。 下一秒,便见许太尉跪倒在地,向温婉恭恭敬敬道, 还请太子妃前往摘星楼,接受询查,以证清白。 话落,温婉美丽的脸庞顿时血色全无,眸子黯淡到极点。她看向元正宣的座椅,果然空无一人。 摘星楼,东厢房。 温婉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地走了进来。 清亮的日光透过支摘窗,洒在正坐在窗边品茗的男子身上。 男子穿着玄白色长袍,如玉的颜色衬得他儒雅之极,然而眼眸却如寒星般凌冽。 元正宣听到声响,并未抬头,只是轻颠茶盖,嘴角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温婉离他很远,却依旧能够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杜松香味。 这个她几乎从小闻到大,最熟悉的味道。 正宣 只是唤了声他的名字,温婉的杏眸便泛出了盈盈水光。 太子妃应该叫我妹夫才对。 元正宣侧过身,目光向温婉扫过来,声音冰凉中带着戏虐。 你是来羞辱我的? 温婉强忍眼泪,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羞辱? 元正宣嘴里品着这个词,嘴角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姿将温婉逼仄在墙角,双眸腥红地审视着她, 我们之间,究竟是谁羞辱谁? 闻言,温婉再也忍不住,眼泪便如小溪般淌过精致的脸庞。 温婉哭泣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元正宣,他伸手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狠狠蹂躏发泄。 楚腰纤细掌中轻元正宣嗓音暗哑,炙热的呼吸喷薄在温婉脸上,说!他肏你的时候,是不是就这样揉着你的腰? 温婉的心彻底凉了下来,脸上如纸般惨白。 婉婉。他唤她,极尽缱绻,你挨他肏的时候,不嫌羞辱,怎个来见我就是羞辱了? 元正宣未等温婉回答,便低眸封住了她的唇,混合着她苦涩的眼泪,反复吮吻撕咬,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气息灌给她。 她是他的,从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