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泉之溺16

    「放開她！這樣下去，她會死的！」惡魔渾身被金光覆蓋，從頭髮到腳掌，都呈現慘白的顏色。他震怒不已，眼睜睜看著斐斯姦淫薔薇，他想阻止，卻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我會有節制的......」斐斯的喘氣也很激烈，汗水由他額頭流到脖子，他下身連連撞擊著薔薇，發出啪啪巨響。

    薔薇蒼白的神色像是死了一般，她軟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任憑斐斯蹂躪，一縷神思卻已經飄出了體外，幽幽盤旋到了虛渺之地。

    「小紫，我總算見到妳了！」

    夏和翰的聲音由她背後傳來，薔薇詫異轉身，只見夏和翰站在房間中央，驚喜的望著她。

    薔薇又轉過另一個方向，只見莫小紫便在她背後，神情嚴寒，目光更是有如冰刃。

    「見到我，你的死期也快到了。」莫小紫的眼神穿過她，落在夏和翰的身上。

    「我知道我對不起妳......」夏和翰露出愧疚的神色「妳要我死，我無話可說。可是，我還是希望妳能放過我母親，她沒有前世記憶，根本不記得自己做過些什麼......」

    「那麼當初，你為什麼不放過我！」莫小紫大吼一聲，她手一揚，夏和翰身子往上一飛，牢牢撞上牆壁，又狼狽的摔了下來。

    待夏和翰落地，莫小紫馬上撲過來，俯在他上身，雙手牢牢掐住他脖子。

    夏和翰露出驚懼的眼神，他無意識的掙扎了片刻，很快的垂著手，一動也不動，默默的看著莫小紫，流下了眼淚。

    他並非失去意識，只是不想再掙扎。

    莫小紫眼中露出了深沈的光芒，她緩緩鬆開口，嚴肅的盯著他「為什麼不反抗？」

    「我說過，妳要我死，我無話可說。」夏和翰淚流滿面的望著她「我知道妳恨我，我對妳做的事，天理不容。妳死了之後，我就像個行屍走肉，每天都無意義的虛度著光陰。我每天都坐在溫泉旁酗酒度日，我不斷告訴我自己，妳的死，只是一場惡夢，妳早晚，會活生生出現在我眼前的......」

    「......」

    「妳終於出現了！可是，我也明白了......殺害妳這件事，並不是一場惡夢，我的雙手染著妳的血，這是我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錯誤。」夏和翰的神情極度的痛苦。

    「所以，你必須償命！」莫小紫冷冷說。

    「我聽那位名叫斐斯的法師說，如果妳殺了我，靈魂最終也會墮入惡鬼道的血海之中，永世浮沈？」

    莫小紫陰冷道「我願意承受這種折磨。」

    「我不願意。」夏和翰不知何時從懷中抽出一把水果刀，飛快抹了自己的脖子一把，瞬間鮮血噴灑了四周，極為駭人。

    「你這是做什麼？」莫小紫露出震驚的神色，一旁的薔薇也看得萬分驚駭。

    「咳......如此一來，妳就能復仇，而不墮入......惡鬼道了。」夏和翰躺在地上不斷喘氣，身子微微顫抖，鮮血溼透了他整件衣服。

    莫小紫深深的望著他，眼中閃過諸多複雜的情緒，惆悵寫滿了她的臉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我知道即使......再多的悔恨，也彌補不了，我曾經......犯的錯誤......」夏和翰伸出手，撫摸莫小紫的臉龐「幸好......上天還是讓我......能......再看妳一眼。就算死，我也沒有......遺憾......了！」

    「......」莫小紫深深嘆了口氣「我真希望，我從來沒遇上你。當初，你何不就讓我死在水邊呢？」

    「可是，小紫......對我來說，遇上妳，是我永生永世，最美好的回憶！」夏和翰臉色無比蒼白，他脖子上的鮮血已經逐漸稀少，滿地則是觸目驚心的血汙「小紫，我愛妳。」

    他平靜的說完這句話，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就此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他雙眼緊閉，面容安祥，顯然心中再也沒有牽扯。

    「莫小紫？」薔薇走到莫小紫身後，只見她靜靜的坐在原地，依偎著夏和翰的屍體，臉上神色淡漠，無喜無悲。

    「他終於......死了......」莫小紫轉頭過來看著她，眼中露出一絲悲痛。「告訴我，我復仇成功了，是不是？」

    「那在於妳。」薔薇靜靜的望著莫小紫。

    莫小紫平淡的神色漸漸轉為悲痛，她眼眸滲出絲絲水意。她俯身而下，輕吻著夏和翰的屍首，又爬了起來。「除魔師，我也要走了。我會離開人界，去黃泉國度，繼續我該走的旅程。」她的手輕輕按住薔薇的胸膛，薔薇只覺得心臟部位一陣刺熱。

    「妳的魂魄與龍脈合一，妳能自由離去嗎？」薔薇深深望著她，眼中露出幾許擔憂。莫小紫等同於地縛靈，若要強行離開結界範圍，下場便是灰飛煙滅。

    莫小紫輕輕一笑「我的魂魄沾著龍血，現在我將龍血交與妳，妳代替我，守護龍脈，我便能自由離去了。妳好好保重......薔薇。」她的身影逐漸透明消失，只剩絲絲白色螢光仍舊在原地冉冉盤旋。

    薔薇默默的看著莫小紫消失，心中一陣唏噓，她的愛情，到頭來，還是一陣虛無縹緲。

    下身的紅色光芒，將薔薇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她低頭一瞧，只見自己的透明身形，逐漸發出燦亮的紅光。此刻，她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火焰燃燒一般，灼熱不已，熱意讓她意識又漸漸陷入了混沌當中。

    依稀間，她彷彿聽到惡魔的咆哮聲。

    對了，他被關在龍脈，正等著她救援。

    薔薇不知道，此時，斐斯正抱著她冰冷的身軀，神色嚴肅。他離開了她的身體，但卻無法將她給喚醒。

    「薔薇......」斐斯不斷輕拍薔薇的臉頰，但是她一動也不動，肢體癱軟，臉色青白，胸膛間，也沒有了呼吸起伏。

    他手掌放在她的胸膛部位，靜默一會兒，才緩緩移手。

    「很抱歉，她比我想像的虛弱......她死了。」斐斯轉過頭來，正色對惡魔說。只見惡魔冷冷望著他，冰冷的眸色中，掩藏著深深的恨意與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