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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段柔软一分一毫传达得清清楚楚,撩拨起翻涌滚烫的火。 有那么一瞬间,程昀甚至想回抱住这个孤苦无助的小丫头,告诉她,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喜欢上另一个人;告诉她,这世间还有比喜欢一个人,更加美妙而痛苦的事情。 他抬起手来,却又僵在半空。微凉的风从他燥热的掌心拂过,带来一丝清明的寒意。 程昀垂眸一叹,终是点了辛兰的睡穴。 于是辛兰便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长长睫毛上依稀沾染了些细细的泪珠,仿佛是清晨凝在叶尖的露水,在月色下泛着晶莹的光。 程昀伸出手指,轻轻接过这一颗透亮的珠子,点在嘴边浅浅一尝,咸而苦,似是凝结了她这一生所有离别悲苦,涩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不由低下头去,细细端详她沉睡的容颜。 她皱着眉,又有泪水从脸侧滑落,掠过一线光亮。 程昀伸手想要将这湿意抹去,无意间却是触上了她的唇,樱桃般莹润。 他猛地一震,心底才压下的火又噌的燃烧起来,势可燎原。 程昀取过酒葫芦,想要借着凛冽的酒压压心头之火。他拿起酒葫芦,忽觉手里的重量太过轻巧,于是才恍然想起,这酒,早已被辛兰喝完。 叹息一声将空空的酒葫芦抛远,程昀抬头盯着夜空中孤清的月,忽然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省省吧程昀,这小丫头可比你小了整整一轮。 这一耳光抽得又重又响,怀里辛兰似是被这声音吵得动了动。 程昀连忙低下头去看,又默默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夜,静而沉。 栖在枝头的鸟儿,将小小的脑袋埋进翅膀里,深深睡去。 程昀轻悄悄换了个姿势,好让辛兰睡得更舒服些。 冷白的月光从树梢掩映的缝隙里倾泻下来,延伸出二人重叠的影子,仿佛命盘里注定交错的路。 静夜沉沉,人默不语。 这一夜处处繁华,处处,苍凉。 ☆、第88章 爱如沧海 山间盘旋曲折的道路上,有人策马而奔。 飞奔的骏马通体乌黑,四蹄雪白,奔跑在凹凸山路里,仿佛是乌云踏着白雪。 乌云踏雪,日行千里。 这丰神俊逸的马在马棚里栓了许久,难得有机会拉出来溜溜,当下便撒开蹄子咔嗒咔嗒一路跑得贼快。 柏氿被迫骑在马背上,被这乐疯了的神驹宝马一上一下颠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她身后那人似乎还嫌这马的速度不够快,又扬起马鞭重重的抽在马臀上。 “驾——!” 马儿仰头嘶鸣一声,顿时箭一般蹿出去,蹄下溅起一路沙尘滚滚。 柏氿被这突入起来的提速带得朝后一仰,摔进身后那人的怀抱里。 那人的怀抱很暖,她却只觉得头晕目眩。 她在这旋转的晕眩里天崩地裂的想: 这杀千刀的家伙怎么又突然生气了呢呢呢? 没等柏氿想明白这个问题,殷瑢突然勒住马缰停了下来。 马儿停在一处月下山巅,山巅上有一棵雪松参天而立。 夜色苍苍,苍苍夜色之下山巅很高,月亮很近,晚风很凉,柏氿的腿,很软。 未待她喘口气,殷瑢又飞身将她拎下马,重重按在那棵粗壮的雪松上。 松枝猛地一摇,摇落几根松针。柏氿顿时被撞得两眼直冒金星,心底怒意噌的便一股脑儿涌上来。 忍着阵阵不适,她皱眉骂道:“殷瑢,你发什么疯!” 晕眩尚未退去,下巴又传来一阵疼痛,这人难得如此强硬而恶劣的掐住她的下巴,冷笑:“我便是发疯,你也得受着。” 柏氿心头熊熊燃烧着的火苗彭的壮大一倍,当即一拳狠狠砸过去。 她得受着? 开什么玩笑。 不如让他先受她一顿揍! 心头有气,她这一拳便越发的赫然生威。殷瑢偏头,抬手接下她紧握着砸来的拳,狠狠压到她脑袋旁边的树干上。 柏氿皱眉一挣,却被他禁锢着挣不动分毫。 眸光微凛,她抬脚便踹。 她的动作很快,却还是快不过习有内力的他。 殷瑢的膝盖往上一顶,牢牢按住她的腿。 他这般压着她,便与她靠得极近,近到她甚至能听见他在她头顶细微的气息。 柏氿抬头,对上他怒火翻涌的凌厉眼眸。 殷瑢皱眉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做什么?” 他问得莫名其妙,柏氿当下反问:“我做什么了?” “你现在是许国的郡主,我的未婚妻。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你不但跟许谦文一起逛花灯展,还从他手里接过花灯,他们再将这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宣王听,到时宣王不会放过你。”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就这事也用得着他夜行千里把她拎到这荒山野岭来? 柏氿甚是不屑。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殷瑢气得反笑起来,沉沉语调里竟是生出几分阴狠而残忍的滋味:“看来你还是没有彻底认识到我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无妨,我现在就来教你。” 柏氿听得心里一震,他却已经将她压到草地上,膝盖一顶压住她的双腿,又扣着她的双手按在头顶。 细如银针般的草尖密密麻麻扎在她的背上,疼而痒。柏氿才皱起眉,他又俯身猛地靠下来。 这不是她与他第一次这般接触。 他吻过她很多次,或细腻,或强势,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愠怒,在恶狠狠的吮吸和翻涌里,弄得她生疼。 柏氿皱着眉偏头避开,却又被殷瑢掐着下巴抓了回来。 凉凉月色倾斜着照在他的脸上,映出刀锋般的光与影。 “别逼我点了你的穴。” 他携着怒意,又一次朝她吻下来,以最为强硬的姿态,要她看清楚他此刻心底里那足可滔天的火气。 唇齿相缠,热烈而艰涩。柏氿半阖着眼,目光越过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盯着上方繁星点点的夜空,心头忽然便生出难言的怅然。 ——每一次他与她纠缠时,从来不屑于封住她的穴道。 他允许她反抗,允许她挣扎。他等着她恼怒反击,再轻而易举的用武力将她镇压。 他携领千军万马,她只有一骑孤勇。 所以,从来都不是她用抗争击退了他。 而是他用他的退让,成全了她。 他若是真想用强,那么,她必将再无任何逃脱的余地。 就好像此刻,他扣着她的双手,压着她的双腿,纵使她有千万种的不甘和屈辱,却仍旧挣不脱一丝半毫。 柏氿阖上眼睛,握紧了拳。 暗夜微凉,山巅千年的雪松在风中飘落细长松针,悠悠荡荡落在柏氿铺开在草地上,绸缎般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