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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进来,他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继续低下头去看着锅里的东西。 傅庭筠觉得这庙里的气氛很诡异。 她飞快地打量了殿堂一眼。 相比之下,收拾得还算干净,好像常有人在这里住似的。 怎么会只有一个人? 她朝着阿森使眼色,看见阿森的神色也有些不安。 “你可看出什么来了?”傅庭筠悄声地问他。 “好奇怪。”阿森低声道,“怎么只有一个人?” 和她想到了一块。 阿森瞥了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一眼,道:“我记得后面还有几间厢房,要不,我们到厢房里落脚?只有一个进出的地方,守起来也容易些。” 要是七爷在这里,傅庭筠当然没有异议,可提议的是阿森……他不仅是个小孩子,而且身上还带着伤。要真有高手冲进去,比如说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那就是瓮中捉鳖了! “我们还是在城隍庙外面的林子里歇了吧!”傅庭筠道,“那林子的树虽然都死了,可好歹有个遮挡的地方……” 她正说着,有人在殿门外高声喊道:“里面有人吗?”随着喊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大约二十七、八岁,皮肤白皙相貌周正,穿了件因为光线太暗而看不清颜色的茧绸直裰,扎了腰带,干净利索,看上去有点像铺子里的掌柜。 看见殿堂里的情景,他也有些意外。微微一愣后,他朝着傅庭筠他们拱了拱手,笑道:“出门在外请诸位行个方便,我们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傅庭筠自己都还没有拿定主意住不住,当然不开口说话,奇怪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人也没谁吱声,气氛就显得更诡异了。 那人却不以为意,转身朝殿门外说了一句,三个男子鱼贯着走了进来。 他们年纪都在二十出头,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目光锐利,也推了个放着杂物的小推车;一个中等身材,相貌虽然平常却气质洒脱,两手空空;一个眉清目秀看上去亲切友好,背着个包袱。他们都穿着茧绸的衣裳,扎着腰带。 身材魁梧的那汉子进殿就道:“这地方不错。”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阿森猝然贴近了傅庭筠,小声地道:“姑娘,这人是练家子。” 傅庭筠头皮有些发麻,那身材魁梧的汉子已向她拱了拱手:“这位姑娘,我们人多,想在西北角歇了,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傅庭筠这才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正好挡了他们的去处。 她忙低头退到了一旁。 几个人从她身边走过。 掌柜模样的男子和身材魁梧的男子有些好奇地瞥了躺在小推车上的赵九爷一眼,而中等身材男子的目光则在傅庭筠身上停留良久,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先是随着身材魁梧的男子朝赵九爷望去,看见中等身材的男子打量傅庭筠,又朝傅庭筠望去。 “姑娘,”阿森声若蚊蚋,“要不您还是留在殿堂里吧?我看那四个人不像是坏人,我这就去镇上,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在人多的地方,通常安全感会倍增。 傅庭筠也不例外。 她望着黑影绰绰的殿外,点了点头:“那你早去早回!” 阿森应喏。 傅庭筠想了想,选了远离两拔男人的东南角的位置。 铺了草席,和阿森一起把赵九爷抬放在了席子上,又用把小推车挡在了面前,把他们休息的地方围成了一个死角,阿森去了镇上,傅庭筠找出匕首放在了草席下面,悄声地喊着九爷:“……喝点水吧!” 赵九爷睁开眼睛,目光迷离,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心中一颤,顾不得男女大防,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手! 傅庭筠急起来,打湿了帕子帮他擦着额头,使劲地回忆自己小时候受了风寒时乳娘是怎么照顾她的。 最好能把肩膀用盐水清洗后再重新包扎一下。 可她不会包扎,不敢动那些布带。 如果赵九爷能醒来就好,哪怕只一会,告诉她怎么缠布带就行了! 她拧了块帕子重新搭在他的额头上。 有喧哗声传过来。 西北角的那一拔人已经收拾好了床铺,听到动静都朝殿门外望去。 站在西北角那个男子却头也没抬一下。 喧哗声越来越近,有男子的嬉笑怒骂声,还有女子的尖叫哭泣声。 火把映红了天空。 傅庭筠想到了那天冯四爷出现时的情景。 她神色一紧,把匕首握在了手里。 第33章 匕首 进来的是一群匪气十足的大汉,高举的松香木火把将大殿内照得通明,那些汉子眉宇间的戾气一览无遗。 看见殿堂内有人,那群人很是意外。 看见进来的是这样一群人,殿内除了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视而不见般往火里添着柴外,傅庭筠等人也很是意外。 一时间大殿里静悄悄的,只闻被那群人挟持的两个年轻女子的挣扎哭泣,她们的挣扎露出里面穿着的桃红色、葱绿色的亵衣,让夏日的夜晚在静谧中透着几分诡异。 “哈哈哈!”有人狂笑,“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占我们的地方!”声音冷冷的,带着杀气。 傅庭筠忙循声望去。 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国字脸,穿了件敞了胸的短褐,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站在众人的前面,一边说着,一边扭头朝身后望去。 身后的那些人听了立刻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好像傅庭筠等人做了件十分愚蠢之事般。 西北角那群人中看似掌柜的男子笑着走了过去,笑容和气地朝着国字脸拱了拱手:“这位大哥,我们是行商之人,路过这里的错过了宿头,实在不知道此处是您的宝地,”说着,只听见“噌”的一声,那男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也没看见他的手动,软剑却一连抖出六朵剑花,然后“铮”的一声轻响,变得笔直,在火把的照亮下如秋霜般寒气四溢,“失礼之处,还请海涵!”他说着,剑尖指地,“扑扑扑”地在青石铺成的地上划出一道深可见泥的印记,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钱袋朝国字脸扔去,“这些就当是我给诸位兄弟赔不是,这是请兄弟们喝碗水酒的。还请这位大侠收容我们一夜,天一亮我们就走。” 傅庭筠心中大震。 阿森说那个身材魁梧的是练家子,没想到这个掌柜模样说话和气的也是个练家子。她虽然不懂武术,可能让把软剑变成铁杆般在地上划那么深的一道印子,身手肯定是很高超。 那国字脸显然也看出来了,他没有接钱袋子,而是凝视着眼前不远处的那道印子,表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旁边一个汉子走了出来。 他大约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