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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有十二天了。据说那人穿着件黑色的衣裳,戴了顶斗笠,大家只看到他的下巴。他单枪匹马,直奔住在西平侯府田庄的冯家而去,朝着冯大虎连射三箭,然后纵马而去。等西平侯家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西平侯世子爷派了家将带了五、六百人把凉州附近搜了个遍,连那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西平侯雷霆震怒,带了二百多家将亲自来见颖川侯,请颖川侯出面调动凉州卫所的人马缉拿凶手。如今西平侯还在总兵府没有出来呢!” 单枪匹马……戴了顶斗笠……穿着黑色衣服……不知道为什么,赵凌的影子不期而至地浮现在傅庭筠脑海里。 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除了冯大虎,这人可还伤了其他的人?” “没有!”戚太太摇头,“只杀了冯大虎一人。据说事后也有人去拦他,他只是用马鞭把人卷到了一旁,未曾伤及一人。”她语气里透着感慨,“如果颖川侯不同意西平侯调动凉州卫的兵马该有多好啊!这个冯大虎,早就该杀了!”说到这里,她颇有些困惑地道,“这人之前为什么不杀冯大虎啊?为何非要待冯大虎回了西平侯府再出手?他跑到人家家里去杀人,难道不知道会触怒西平侯吗?就算西平侯没把冯大虎当回事,可他这样打了西平侯的脸,西平侯怎么着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啊!现在冯大虎都是废人一个人,他却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杀冯大虎,可见和冯大虎是有血海深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说着,目光落在了傅庭筠的身上,“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之前不知道与他结仇的是冯大虎?现在知道了,所以才不管不顾地非要置冯大虎于死地不可?这冯大虎最后一次,可是想害你啊!” “我,我,我也不知道!”傅庭筠的心砰砰乱跳,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涌去,让她的脸色胀得通红,“我们家的人都在这里,也没有谁出远门啊?” “也是。”戚太太道,“现在赵百户以百户的品阶坐实了千户之职,谁都知道赵百户是颖川侯面前数一数二的红人,冯大虎是个什么东西,只要赵百户说一声,如今不敢掠颖川侯锋芒的西平侯肯定会把冯大虎五花大绑地送到赵百户面前给赵百户赔罪的,何必要派人跑到西平侯府去杀人……” 后面戚太太说了些什么,傅庭筠已经不记得了。 她懵懵懂懂地送走了戚太太,一个人躺在炕上,一会儿看见赵凌对着她微微地笑,一会儿看见赵凌表情无奈地望着她,一会儿看见赵凌皱着眉头,一会儿看见赵凌眉锋一挑,面露杀机…… 与他有关系吗? 是不是他干的? 傅庭筠不停地在心里问自己,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答案,又好像走在一片迷雾中,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外面传来临春嘻嘻哈哈的笑声。 傅庭筠如惊弓之鸟般从床上一跃而起:“郑三,郑三,你快去打听打听,看颖川侯同意西平侯动用凉州卫的人马为冯大虎缉拿凶手了没有?” 郑三面露困惑,应声而去。 傅庭筠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地朝着神龛里释迦牟尼的神像拜了三拜,静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等郑三回来。 郑三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颖川侯已经同意西平侯动用凉州卫的人马为冯大虎缉凶。”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态中透着几分带着了解的担心。 傅庭筠的心突然间跳得厉害。 她咬了咬牙,吩咐郑三:“你这就去趟碾伯所,把这件事告诉九爷。” 郑三却有些犹豫:“姑娘,此时,宜静不宜动。” 万一这件事真是赵凌做的,赵凌肯定是找了借口离开碾伯所,碾伯所和凉州卫一南一北,若是他此时还没有回到碾伯所或者是他当着碾伯所的人说是回张掖……他们找去,岂不是暴露了赵凌的行踪! “知道了!”傅庭筠颔首,心中却苦闷无比。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赵凌做的? 很快,整个张掖城都在议论这件事。 就是王夫人,也笑道:“对西平侯府的地形熟悉无比,出入凉州如入无人之地,沿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们家老爷说,这人可真是个人才。要是找到了,怎么也要向西平侯讨了这个面子,把他留在总兵府效力。”话到最后,已带着几分调侃。 傅庭筠却笑不出来。 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自从赵凌来信问她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念头闪过,她悚然而起。 如果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冯大虎的事……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就这样轻轻揭过……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本事……因而连郑三听说了都怀疑……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回家的……觉得没有脸面来见她? 傅庭筠扳着指头数着日子。 赵凌每个月会给她写封信,再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他要是不来见她,她就去见他。 第101章 碾伯所 十五天转瞬即逝,赵凌没有回来,只是托赵鸣带了封简短的平安信。 傅庭筠叫了赵鸣去说话:“赵爷身体可好?这些日子,公务是否繁忙?” 这还是赵鸣第一次见到傅庭筠,虽然隔着道竹帘子,可那浮动的清香,婀娜的身影,清脆又不失婉转的声音,都让赵鸣半晌才回过神来。 “碾伯所虽然地处偏僻,可百户是从都司衙门过来的人,我们也不敢马虎,专请了两位能干的嫂子照顾百户的起居。肯定是比不上在家里,不过也还算干净整洁。”他笑意里带着几分谄媚般的殷勤,“碾伯所一直是吴家的人把持,这次蒙人进犯,被打得七零八落的,百户接手之后才发现,军饷已经拖久好几年了,卫所的田庄都已经毁了,马匹老迈,兵器陈旧……真是不查不知道,查了千疮百孔,没一桩顺心的事。百户这些日子又是忙着军训,又是忙着核算所欠军饷,眼看马上要入秋了,冬天的粮草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也只好奉了百户之命,隔三岔五的就往总兵府跑,不是到王副总兵面前哭穷,就是向颖川侯借款……”他说到这里,不由挺了挺胸脯,好像能和颖川侯说上话,已是件天大的荣耀了,“还是我们百户有面子,不管是颖川侯还是王副总兵都没有打我板子。这不,这次颖川侯给我们碾伯所拨了三千两银子过冬。百户的老上司鲁指挥使也给我们送去了二百担粮食,现在卫所的人个个都称百户英明,吴家的人原先还敢气焰嚣张地在百户面前叫板,现在也像乖乖儿一样了。”他说完,露出个与有荣焉的笑容,解释道,“我们都觉得应该叫赵爷为千户,可赵爷说,他现在还是百户,非让我们称他为百户不可,我们也只好如此了!” 赵凌御下,是很有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