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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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往常下工的时间,铁牛被他娘揪着骂了一顿。十来岁的人了还游手好闲的,不思进取,也不下地挣工分,过两年媳妇都说不上。 气呼呼的从家里冲到大路上,从路边池塘里揪了一根芦苇草,涮涮打打的往前走。 迎头见何进从家里过来,走到跟前的时候铁牛喊了一声哥。何进笑的古怪,绕着铁牛转了两圈,推推眼镜,前两天的黄鳝好吃吧,还想吃吗? 这个语气,可以说很熟悉了,铁牛瞪大眼睛,兆、兆子你你你,你咋穿进哥的衣裳? 何兆揽上铁牛的肩膀,嘿嘿笑了两声,像吧? 简直太像了,刚开始看见的时候,那个挺肩直背的端正态度,哪里有一点何兆吊儿郎当的神态,活脱脱一个何进。 不是我说,你没事学进哥干啥?还装备的这么好,连他都骗过了。 铁牛都没认出来,那小丫头肯定更认不出来。何兆舒坦了,你去哪儿? 铁牛丧气,还不是我娘,一天天儿的不叫人安生,回家就叨叨叨,吵的人烦死了。 何兆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吃饭没有,等我一会儿,晚上咱们去河边烤洋芋。 不是,你这会儿干啥去?要帮忙不。铁牛应下他的建议,追问了一句。 这你甭管了。有事。 何兆辞了铁牛,自己爬上羊河坡。这时候太阳已经一半埋进地平线里,橘黄的光芒照的山川平原都染上一层颜色。 鸟兽归巢,天空的颜色好像往水里滴了一滴墨,晕染开来。何兆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他坐不住了就站起来,踱来踱去。 嘴里叼着一根草,盘腿坐下,手撑在身后朝那条熟悉的小路看过去,还没有人来。右腿抖抖抖,有些急躁了。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那小丫头迷迷糊糊的,万一在山里捡柴不小心摔了,或者叫蛇咬了。最重要的,遇上什么二流子之类的欺负她。 何兆叫自己心里的猜测吓了一跳,额上冷汗都出来了,最后盯了一眼深蓝的天幕,转身走了。 肖缘今天没空去捡柴,下工的时候她娘扛着锄头过来找她,要跟她一起回去,也就没办法偷溜了。吃完饭,跟她爹去屋后头挖堰沟。 夏天雨水多,房子后头淤泥积的深,长年累月泡在水里,屋里的房间潮湿的很。肖兰前两天身上起了湿疹,念着痒,周桂花就叫爷俩抽空将堰沟挖开。 肖缘穿着水鞋,一锄头挖下去被淤泥吸的死紧,费了些力气将泥巴掏出来。脖子上搭了一条帕子,脸上红扑扑的,头发都汗湿了。肖一德就在她后面。 呲呲~ 头顶上响起奇怪的声音,她没理会,又响了两声,她抬头看见何进。吓的连忙去看她爹,还好没注意。 惊慌之下,自然也没发现依照何进从来循规蹈矩的做派,怎么会趴在树上,挤眉弄眼的吸引她注意力。 大多数人家,房子后头都埋着祖辈的坟,小树林围着,这是风水上的讲究。此时何进就站在一棵枝叶不算茂密的树枝上,底下就是她祖爷的坟。 肖缘脸色涨红,一面怕何进手舞足蹈的摔下来,一面怕被她爹发现。她朝他嘘了一声,转身跟肖一德说去前头喝口水,丢下锄头跑了。 做贼似的小心翼翼从斜坡上肖一德看不见的地方爬进小树林,何进早躲在树后等她了。他一把将她拉过去,口气有些埋怨,还有些见她没事的放松,你今天怎么没来,我等了好久。 害他以为她咋了,先去她捡柴的小树林找了两圈,没见人又连忙下山来她家,跑的满头大汗。 他头发还有些湿,亮晶晶的汗珠攀在侧脸耳边,衬衣的领子也汗湿了一圈。肖缘呐呐,脸蛋红红的,抬头眼神软软,对不起,我今天有事,就没过去。你等了多久啊? 他倒不是在意自己等了多久,就怕她在找他的路上出什么事,那样他决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虽然现在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没多久。他下巴朝那边示意了一下,你跟你爹在忙啥? 屋子湿,我娘说把淤泥掏一下。她声音仍然慢慢的,鼻翼上都是小小的汗珠。衣领敞的有点大,皮肤皓雪,何兆回忆刚才在树上看她的时候。 那时候肖缘弯着腰,身前的衣裳不贴身,露出里面的风景。一件小衫,罩着浑圆的白腻,深深的勾壑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像水一样柔软。 喉头不知怎么就干的厉害,身上一阵阵发热,一股冲动涌向下腹。何兆顿时有些僵,后悔今天将衬衫下摆扎进衣裳,这会儿连掩饰都难。 他微微拱下身子,往一边树荫里躲了躲,好在天色晚了,看的不是很清楚,还能勉强镇定,你家怎么老是有那么多活要干,你弟弟都在村口玩儿。 肖飞就比肖缘小三岁,跟她差不多高,怎么也该分担家务吧。何兆皱皱眉头,没有深想这种抱不平的情绪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此刻他是心疼了。 看她累的一身汗水的样子,有点想摸她的脸。这不是他第一次摸她了,之前教她读诗的时候,奖励似的拍拍头,还能为这种逾越的亲近找个借口。 此刻在幽昧的林子里,被他捧着脸认真看着,肖缘脸更红了,刚刚歇了一会儿平复的心跳这会儿又迅猛的跳起来。 她忍不住结巴,我、我还要干活儿,你先回、回去吧。 何兆目光闪了闪,压低声音,刚刚找你一圈,跑的我都饿了,没力气了。 她的掌心紧张的贴在裤子上,轻轻擦掉渗出的汗液,那、那怎么办? 她娘把家里的吃食看的可严了,她也不敢进灶房偷拿东西。不过地窖里有洋芋和红苕,院子里不知有没有人,她或许可以偷偷去拿一点。 肖缘蹙着眉头想着,丝毫没发现何兆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在她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他突然扎下头,亲在她嘴上。 四片唇畔相贴,舌头灵活的钻进对方的嘴里,纠缠吮吸,涎液交缠,吃的咂咂有声。肖缘手撑在何兆胸前,摸到硬邦邦的肌肉。 心里不免害羞的想,看着何进斯斯文文的,身子也很健壮。细腰被箍着,腿都有些软了,嘴上被亲的发麻,肖缘微微推了一下。 何兆这才放开她,小声在她耳边说,饱了。 不用想,肖缘也知道脸烫的不行,两人互相依偎靠着彼此,只觉得这是最令人舒服的时候了。 缘子! 是肖兰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肖缘吓了一跳,忙一把推开何兆,匆匆跑了。 肖兰孤疑的看看肖缘下来的方向,黑憧憧的小树林,里面还有那么多坟,肖缘胆子小的跟蚊子差不多,天都黑了怎么敢进去的? 你没事跑树林去干吗?怀疑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嘴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有没有被吸出痕迹,肖缘头埋的低低的,小声道: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肖兰这才点点头,娘叫你赶紧的,她猪草还没剁完,这会儿有事出去了。说完,就回去了。 走到院子里,忽见门前有人,笑着招呼,何进,你怎么在这里? 何兆啊了一声,想起他哥说想从肖兰手里拿一本书,便学着何进的样子,朝她微微笑道:知青所的柳知青说是他的在你这里,我想看看。 肖兰让开门,请何兆进去,你先坐坐,我去找找。 何兆站在院子中间,想再去后面看看肖缘,又怕随时有人来就没动。这时候,肖缘恰巧和肖一德回来,肖一德也以为是何进,笑着招呼了两句。 肖缘极快瞥了他一眼,默默进了屋。 肖飞从门外跑进来,跑到何兆跟前停下。何兆便把手里原本想给肖缘的零嘴给他,太阳花,里面的瓜子都熟了,跟你...姐她们吃。 肖飞欢呼一声,接过去跑了,周桂花跟在他后面进来,这孩子,也不说声谢。又转头招呼何兆进屋去坐。 何兆哪里想肖家突然一家子都回了,待久了恐怕他们看出什么,接过肖兰手里的书就找借口走了。 周桂花望着他笔直的背影远去,倒是笑起来,喊住肖兰,兰子你觉得何进怎么样,我看他恐怕也对你有意思哩。刚才我在门外就瞅见他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看,不是看你呢。 何进啊,倒是村里大部分姑娘都钟意的,便是梅姐心高气傲的,也对何进另眼相看。肖兰心里想着,嘴上却道:你说啥呢,人家就来拿一本书。 我瞧着不错,他家里条件多好啊,人也可靠有本事,到他屋去你亏啥?周桂花忍不住幻想,越想越觉得可能。 肖兰默不作声了,也不知咋想的。肖缘坐在门边换鞋,听她们闲话,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好说什么。 ~ 3000字大长更哦,这篇文篇幅不长,十万左右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