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的。
你值得的。
警察离开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熊可可送走他们,回头看到坐在床上的安逸有些难为情。 安逸,今天谢谢你。 安逸刚想说话,一开口又扯到嘴边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熊可可赶忙上前查看,嘴边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结痂,疼不疼啊 疼!点头如捣蒜,生怕她不信。 其实还好。 要不要去医院?熊可可脸上的担忧之色又加重了几分,眉头都隆了起来。 安逸摇摇头,不用,就是些皮外伤。 熊可可也不强求,立刻取出小药箱揪了些棉球坐在床上帮他清理伤口。 不止嘴角,额头也被打破了皮,熊可可让安逸脱下白色卫衣,先前挨的拳头此刻没了遮掩全部显现出来,泛着青紫。 安逸看到熊可可一脸愧疚,揉揉她的发顶轻声道,没事。 她没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边缘。 处理完伤口,安逸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 挺晚了,你休息吧,今晚我留这陪你。说着就要起身去关灯。 别关灯!熊可可惊呼道。 安逸只好作罢,又回到她的小床边坐着,伸手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两人都没有睡意,只是沉默的坐着。 片刻后,熊可可突然开口道:安逸,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安逸轻嗯了声。 前半段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我之前家就住在城南,家里算是有点点小钱吧,高中毕业以后学了一年法语就去法国上学了,在法国蓝带厨艺学院学做甜点,后来父母生意失败,欠了很多钱,他们把房子卖了,还了部分钱,将仅剩的40万做学费和生活费打给了我。 但这些我当时一概不知,他们一直瞒着我,直到大半年前,我生日后的第三天,接到了他们跳楼自杀的消息。说到这,她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又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 然后我办理了休学,带着钱回国,处理完他们的后事,就决定用手中的钱开个甜品店先养活自己,挣点钱,等经济独立了再回去继续念书。城南租金很高,加上店铺采买,店开起来的时候我手上已经没什么钱了 我在A市还有些亲戚,但我爸妈在世的时候问他们借了些钱,现在爸妈人没了,钱也收不回来,他们对我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索性我也不去触他们霉头。 熊可可顿了顿,安逸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继续说,他在听。 其实到这里都还好,至少生活过得去。直到那群人第一次找上我,我才知道我爸妈还欠了高利贷,他们可不会因为爸妈已经去世就将那笔钱一笔勾销。三番两次的找我,我不堪其扰打电话报警,但他们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恶劣,这也是我一直搬家的原因。 后来就认识你了。其他的你应该都知道,前男友出轨,分手,再就是说到这熊可可停住,没再继续往下说。 安逸知道,这也是他们不正当关系的开始。 其实熊可可说的这些他全都知道,但从资料上看来的和听她亲口说出来到底不一样。 看到她用最平常的语气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就如故事中的主人公并不是她只是个陌生人。 安逸按了按胸口,那里很疼。 他将她轻轻揽进自己怀中,会好的,相信我。 嗯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转头看向安逸,一脸审视。 怎么了?安逸被她盯得莫名,忍不住发问。 刚才有六个人。 嗯安逸犹豫着点点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些慌,她想问什么? 所以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怎么就被我追着跑了三条街?现在看来,十个我也打不过你一个啊。熊可可眯起眼,像审讯犯人一般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突然有一瞬间觉得,之前那个小奶狗似乎和现在坐她床上的不是一个人。 安逸摸了摸下巴, 啧,虽然这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 打住。所以你之前都是装的?没等他说完,熊可可便打断了他。 能说具体点吗? 天天姐姐姐姐的叫我是装的吧,你就没把我当姐姐过。 是。我他妈想你当我老婆,又不是姐姐。心里吐槽着,嘴上也认了。 粘人爱撒娇的性子是装的? 是吧。安逸不觉得自己粘人爱撒娇,但他确实想每时每分都能见着熊可可,这不算粘人吧? 然后还要装作家里快破产了去我店里打工? 这个也不全是装的。成年前我爸妈确实一直骗我说家里情况不太好的,但还不至于到需要我去打工的地步 熊可可突然沉默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安逸曲起双腿抱在怀里低着头。 拿不准她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安逸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生气了? 熊可可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 没有,虽然那么多假的,但你为我做过的事都是真的,你给我的每个承诺也都有做到。你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我这么上心的人吧。我有什么好生气呢? 这是安逸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也不是动情时的骚浪魅惑,她现在就如一件精致的手工艺品脆弱敏感不堪一击。 这样的物件都要小心呵护,更何况是这样的人呢? 你值得的。她听到他说。 * 把熊可可哄睡着后,安逸掏出手机给刘洋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又打去一个,这回接了。 喂?逸哥?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刘洋显然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一边打哈欠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 给我弄几桶白漆过来,刷墙的工具也弄两个,现在送过来。 现在??您开玩笑的吧,您不看看现在几点啊哥!大半夜的哪给你搞油漆去?!刘洋在电话那头一阵哀嚎。 你赶快的,江湖救急。具体地址我微信发给你。 挂了电话,安逸将巷口停车的位置甩给了刘洋。 刘洋:??? 刘洋:这什么鬼地方?? 刘洋:哥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这里刷墙?! 刘洋:哥你不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在这荒郊野岭处理吧,买白油漆该不会是为了清除血迹吧 刘洋:安逸,咱虽然是好兄弟,但听兄弟一句劝,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 安逸:到了以后把东西放我车旁边就行。 刘洋: * 刘洋的办事效率很高,大半夜的仅过了一个小时他就发来微信,说东西都放在他车旁了。 安逸见熊可可睡得熟,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给她盖好被子,关了灯就往巷口走去。 还未走到,就看到车旁边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刘洋在安逸的车旁等了三分钟就看到这黑漆漆的巷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身影, 逸哥? 是我。 他松了口气,大半夜的,路上也没个灯,谁知道会蹿出个什么妖魔鬼怪来。 待安逸走近,刘洋看清他的脸时瞪大了双眼。 什么情况??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了? 我去,逸哥你这脸怎么了?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 闭嘴吧你,就打了一架,没什么事。 哦,刘洋还想多问几句但看安逸并不想多说什么也只好选择闭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 谢了兄弟。安逸拍拍刘洋的肩膀,提着白漆和工具又折回巷子。 刚走两步,却看到刘洋跟在他身后。 你回去吧,不用帮忙。 刚才下楼的时候他看清了墙上写的字,每一句。 看得他想杀人。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下午三点上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