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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便是扑面而来的湿气。 来来往往人群身上都透着疲惫。 正值下班高峰，雨迹蜿蜒的车窗上一道道暗影扫过。 堵了会儿车后逐渐正常行驶起来。 前面忽然蹿出来一道黑影，阮昭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 阮昭有点近视，戴上眼镜后才看清。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溅起氤氲水雾。 疾驰的山地摩托赛车撞在了路边的树上，车轮还在滚动着，排气管冒烟。 上面的人一身黑色皮夹克湿透，如墨般的发梢不断往下滴着水。 阮昭下车打了一把伞走近。 “你还好吗？” “你受伤了吗？” 阮昭往前走近几步。 男人两条长腿着地支撑着，后领口露出一截白而修长的颈上有一道新鲜血渍，分不清是染上的还是伤口在流血。 那人转过头来，蹙紧的眉头下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阴鸷。 阮昭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开口：“……季挽舟？” “你怎么在这儿？” 她撑着伞，飞溅的雨滴落在她细瘦白净的手臂上，很快沾湿衣服。 季挽舟眉眼间笼罩的那股阴郁散开，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没事，你快走，别管我。” 男人抬脚而下，踉跄几步，把她推开。 阮昭低眼间忽然瞥到他腰腹位置的深红色，被雨水洗刷也冲不掉的那种。 大概猜出点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把季挽舟拉到了自己车里。 她没走原来的路线，重新掉头选择了另一条路。 “别去医院。” 季挽舟靠在副驾驶座上，目光紧紧盯着她衣服上沾上血迹的那块儿。 附近的医院就那么几家，那伙人恐怕早就在那儿等了。 阮昭点头，抽了一大堆纸巾捂住他的身上的暗红血迹。 她眼睛眨了一下，两下。 然后季挽舟就看见她眼睑下两滴泪珠子往下掉，像是黑葡萄上凝结的露珠。 他手指动了动，想给她擦眼泪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手上的血渍，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怕弄脏了。 他轻轻一笑，露出小虎牙：“别哭了，没事的，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阮昭低垂着眼睫，没接话。 像是想到什么，他散漫笑出声来，“昭昭。” “你是在为我哭吗？” 74.“不然我就继续亲。” 四周的雨水还在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漆黑的夜色里恍惚亮起几盏灯影。 那些肮的、危险的东西，好像全都消失不见。 他听见她说：“我只希望你一世平安顺利。” 他洗不干净的，脏污满布的地方，她撕裂开一个口子，执着的要将他拉出来。 季挽舟心里很清楚，他踏上的，是一条亡命之徒的道，开始了就很难有退路。 他可以满身都浸在沼泽污泥里，但是他的昭昭不可以，他要让出一块纤尘不染的角落来护着她。 季挽舟笑了笑：“好。” 他起身要打开车门，阮昭被迫停下来：“你去哪儿。” 他看了她几秒，“让我下去。” 阮昭有点不能理解：“你现在半路上下去能去哪儿？等着伤口血流干然后送死吗？” 她踩离合换挡，转过头当没听见他说话。 季挽舟抬了抬眼：“你要带我去你家？” 他要是真去了，才会把麻烦带给她。 她现在应该是离他越远越好。 “这大晚上的要带我去你那儿，昭昭，你是不是想对我干些什么？” 阮昭手指一顿，车子都打了个轻晃。 “你别想歪了，就是，很纯洁的照顾一下伤患。” “就这样？” 阮昭回答得毫不敷衍：“就这样。” “嗯。” 他静谧的侧脸被车内灯光线映着，脸上几道伤倒显现出一种破碎的美感。 细密的眼睫覆着，视线落在女孩嫣红带一点莹润的唇瓣上，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看了几秒后忽然倾身朝阮昭那边靠过来，扯开她双手，停了车。 “啊，你干嘛！” 一个刹停，差点撞到路边的保护栏。 季挽舟单手撑着往下倾，侧头凑近。 阮昭顾及到他的伤口，没敢乱动，极力往后缩着，喘息之间鼻子蹭到他身上湿透的衣服。 他力度很轻地含了下她的下唇，浅尝了一点就放开。 “昭昭，你听着，放我下去。”他专注看她轻颤的睫毛，“不然我就继续亲。” 阮昭怔怔看向他，刚才哭过的眼睛里还带着隐约水汽。 这个人，他，他怎么能这样！ 对视的几秒里，季挽舟已经先一步替她做出选择，指腹摩挲过她柔软双唇，那新鲜娇嫩里似乎含着露，他低头缀饮，吮上她嘴里的香甜气息，她不肯配合，唇瓣相触的啄吻带上轻微灼痛。 他抓着她拍打的手拉下，强势到丝毫不容反抗。 身上的疼痛被淡化，手臂收拢桎梏，越是靠近越是忍得要爆炸。 直到扯开一小半衣领，脖子上的绯红痕迹让他生生停了下来。有旧的未褪去，还有新的草莓印添上。 他扯了下嘴角，在阮昭反应过来之前就脱身下车。 突然注意到周围绿化丛和建筑物后面走出来的几个人。 后面的人追上来。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阮昭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一瞬间的动作，车门关上，还不忘按下锁车键。 而与此同时的，后面一棍子砸过来，正中他背脊。 “嘭”的一声，砸进肉里的闷响声。 阮昭发现她打不开车门了，车钥匙被他拿走了。 她颤着手急切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想要报警，刚打开屏幕，很快又黑下去。 手机没电了。 75“以后我照顾你。” 季挽舟知道让阮昭走她一定是不会走的，干脆就直接把车门锁起来了。 雨夜里光线昏暗，豆大的雨点砸到地上浓黑得像墨一样，又化开。 为首的那个男人满脸横肉：“季挽舟，没想到还真的是你，在道上混，结果还反水帮条子做事，你他妈对得起我们这帮兄弟？” 季挽舟眼尾慵懒耷拉着，心想谁跟你们是兄弟。 他被发现了。 任务还没结束，卧底身份就暴露了，秦灼这次派人来就是除掉后患。 车外的打斗声夹杂雨声，很混乱。 阮昭不停地拍打车窗，慌乱中剥离几分理智，翻找到安全锤准备敲碎车窗玻璃。 其中有个人注意到车子里的情况，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把车门打开了。 这地方稍微偏僻，周围也没什么行人和车辆。 车门打开后冷风裹着雨滴砸进来，她都来不及去拿伞，跑出去几步一下子就被人拽了过去。 雨水在她脸上蜿蜒，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