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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动的琥珀。 “以前的我至少还有高傲来掩饰,但现在的我却一无所有。不戴好面具又怎敢跟人说话呢?” “哎,差点忘了。有一次我确实没来得及戴上面具,只做了点小伪装。那次事发突然,我没想到会遇见他。” “我那时曾借住在昔日旧友的檐下,听说一可恶贼人猖狂作祟。便应了他家仆的请求,想帮忙将那人处理了好还个恩情。” “谁知贼人没到手便被他拦下了。你猜后来怎样?” 她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却让楚笑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她。这话题是他想听的,却也是他不想听的。 “……怎样?”他顺着话问了下去。 “他将我拦下。然后带着那人一起走了” 面具姑娘说到此处兴许是口渴了,她将那杯中的琼浆一口饮下。她举杯的手已经不稳了,却似有点意犹未尽的模样。 “我见他看都没看我一眼。一时没忍住追了出去拦了一下。他躲过的同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却并未认出那拙劣的伪装。” 像是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她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真是可气啊。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他都没有仔细看过我的脸。” 楚笑不知道说什么好。所幸三杯下肚面具姑娘已经醉醺醺的一边倒了。倒是自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自己将剩下的大半壶独饮完,一个人看完了日落日出。 之后的日子和平时并无不同。 在他的努力下面具姑娘似乎渐渐喜欢上了他。她想让灭了清华山的魔修血债血还,而他想要肃清这片大陆的魔修将他们滚回原地。故而她与他目标是一致的。 他们最后联手封印魔界大门。 这一世楚笑布局的很好,却在最后关头被魔修反扑暗算,千钧一发之际用了魔气护体。 面具姑娘当时看他的眼神极其陌生。 她忽然冲他挥出了剑。 那剑气毁天灭地的冲他而来,却在最后偏移了寸许将他背后的魔修劈成了两半。 很少有剑能将魔修一刀两断。他的视线没来得及在那冒着火纹的剑上停留太久,便被面具面具姑娘的吸走了注意力。 “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不断,声音却并非往日的嘶哑。清脆却又悲惶的隐有种杜鹃啼血的绝望。 他很快明白了为什么。 当面具和火纹利剑一起沉重的跌落在地上时,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显露了出来。 那张常年躲在面具后的脸苍白而熟悉。隔了许久他才缓慢的将对方认了出来。 ——那是早该随着清华山一起覆灭的小师妹。 小师妹。谢杳杳。 这个从小喜欢和他作对的女孩,从没有在他心里如此清晰过。 ☆、番外·楚笑·下 「全灵根的混血者就是连通两个世界的钥匙」 这句话他早已烂熟于心。但说到底,楚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作为开启大门的钥匙在何时发生了作用。 他猜测是在他昏迷期间,被带到地底魔宫后发生的。 强大的魔修可以短时间穿过屏障,而他一醒来就身处地底魔宫,故而不难推理出有魔修穿越屏障时凑巧捡了他。而负责给他疗伤的魔修也佐证了这一点。 故而楚笑猜想,他们是在为他疗伤的期间利用他的血结合阵法开启了通往清华山的大门。 按照这个推论分析,如果他不为魔修所救,魔界连通清华山的大门便不会打开,世间也不会陷于危难。 但同样的,若不为魔修所救,他便要永远睡在那片树林里了。 楚笑不怕死。所以他想,就当是报答了师恩。 带着这种必死的信念他启用通天镜回到了过去。 第三次重生的时候,楚笑运气很好的回到了被追杀的时刻。那时已经他倒在了地上,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 用着前几世学来的知识,他强撑着在身体四周布下了层层专门迷惑魔修的阵法,确保无法在被魔修找到。 尽管服下了一整瓶集中注意的清心丹,但他最终还是没撑过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那瓶清心丹到底起了点作用,配合着他强大的执念终究没让他彻底失去意识。模糊间他知道有人救治自己。 因为阵法的缘故那人不可能是魔修。他力气很小,故而拖拽他的时候极为费力,又因为个子矮小一路上上不停地换着搬运的姿势。 他似乎把他藏在了一处洞穴,看他的次数也十分频繁。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意识沉浮的楚笑没有时间概念。 他只知道那人从不说话。即便他在清醒的间隙勉强发出声音向他询问,那人也只会在他手上写上寥寥数笔。 「你会好起来的」 「这里很安全」 「安心」 厮杀声遥遥的传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行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野里,冰冷而熟悉的面具一闪而过。 楚笑突然就心安了。短短的一次眨眼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等他再次醒来时,他终于不再混沌的大脑顿时一阵天翻地覆。 ——从头到尾,居然一直都是她。 楚笑再次醒来时魔修已经搜到了这里正准备将他转移至地下魔宫。作为如今魔道第一人的子嗣,他被作为未来的魔君礼遇。 那时清华山的血洗已经近于尾声。虽然知道她必定逃过了一劫,但关心则乱的他仍在乱军中奔寻了好久。 他后来终于找到了她。却在找到她的瞬间就后悔了。 哪时夜色正浓,天空沥沥的下着雨将她整个人都打湿,柔软的乌发散乱的贴着她的额头和脸颊,让她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她看着他,眼眶红红的,表情恨不得噬其血肉。 楚笑那时唯有庆幸夜色太深而自己脚下无月。庆幸远处的电光将他勾勒出了一个模糊而狰狞的轮廓。 庆幸,她根本不相信是他站在那里。 小师妹逃了出去。她完全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就跌跌撞撞的跑入了那个广阔而危机四伏的世界。 无人可信,无人可依。 在那个最无助最迷茫的过渡期,他总在暗处默默注视着她。 他看着她睡在破庙的棺材里,头天夜里还在梦里哭出了声,配合着庙外的凄风苦雨模样真是从未有的狼狈。 她瑟瑟发抖的双手环肩将自己拥抱,模样委屈极了。完全没有当年她哄他睡棺材的那般轻飘。 一点一点的,楚笑看着她被世界逼着长大。 他看着她从惊惶的不知所措变为了游刃有余,再看着她闲庭若步的走上了街,却又因那过分的热闹而一时却步。 几年间她周身冷芒愈浓,变的越来越像他熟知的面具姑娘。 但也或